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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尖叫，小乙惊得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顺着血渍看过去，在一台机器下面，与地面之间的缝隙里，一角黑色的小西装衣角，正是米羊朵跟自己见面时穿的那一件。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小乙摸过去，手指在米羊朵鼻下探了探，终于暗暗松下一口气。
还好，还有呼吸。
她把米羊朵从小机器下面脱了出来，用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羊朵，没事了，我这就叫救护车，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知是在安慰昏迷的米羊朵，还是在让自己安心，莫小乙抖着手拨通电话，偏偏这里信号不好，刚刚拿着手机当手电筒用，这会电量已经报警了。
米羊朵身上都是伤，有枪伤、有刀伤、腿上还有骨折的迹象，小乙就地取材，简单的做了急救，剩下的时间就只能等救护车了。
莫小乙不断祈求着，一定要支撑到救护车到来，一定要支撑到救护车到来，就在冰冷的废旧工厂里，她抱着米羊朵的身体，绷紧自己的神经。
终于，最后一点电量也用完了，手机彻底关机，在黑暗的房间里，只能靠着并不明亮的月亮，还有远处摩天轮装饰的灯光勉强照明。
终于救护车的声音就在不远处了，莫小乙长长出了一口气，“羊朵，救护车来了，我们在坚持一下，我扶你出去。”
“嗯~”
可能是拖动时带动了身上的伤，渐渐恢复知觉的米羊朵轻轻发出一声呻吟。
莫小乙喜出望外：“羊朵，你醒啦，太好了，我叫了救护车，已经在外面了，我们马上就得救了，你再坚持一下！”
米羊朵轻轻的摇了摇头，虚弱道：“不要。带我去你那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莫小乙一愣，“可是你身上的伤……”
“没关系，我告诉你怎么处理。”
同样是在医院工作，精神病院的员工跟普通一员员工掌握的急救知识显然不能相提并论。
岗前培训，他们都只是会一些急救措施，所以对于米羊朵身上的伤，小乙根本就束手无措。
小乙本来还想坚持送她去医院，但被米羊朵一口回绝了：“那些找上来的是苏昀阳的人，苏昀阳在林城的势力太大……如果送去医院，很快就会被查出来，我不能去那，你要是实在害怕，就送我回我家吧……或者帮我拦一辆车！”
米羊朵气息微弱，说话断断续续的。
说不害怕是假的，可一想起来，都是因为自己，米羊朵才变成现在的样子，小乙就不由自主的内疚。
米羊朵身上的伤很重，走到路上用了很长时间，小乙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上，在路边等了很久，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幸好天黑，附近又没有照明的东西，司机并没有注意到上车的女人一身的血。
报名了一个地址，莫小乙低声保证：“我送你回家，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米羊朵此时已经晕晕乎乎的了，她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才坚持到现在的，眼看逃出虎口，精神稍微放松，就敌不住困意。
下了车，连找回来的钱都没来得及要，小乙半搀半拖的把米羊朵送回她的公寓。
把米羊朵放在沙发上，按照米羊朵交代的小乙小心的处理伤口。
“不行，你身上有枪伤，这么简陋的条件我根本取不了子弹。羊朵，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米羊朵胸口剧烈起伏，身上的剧痛让她意识有些模糊。
说出一个电话号码，让小乙拨了过去。
已经是深夜了，钱多多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间还有人找自己，手机铃响的刹那，本能的伸手挂断了。
百折不挠的铃声一次次扰人清梦，敌人太凶狠，钱多多同志终于抵抗不住，正打算关机时，丫的，不小心滑成接听了，接听！
“喂！”
咬着牙根，钱多多恨不能捋着电话线直接掐上对方的脖子。
“你好，请问是钱小姐吗，我是米羊朵的的朋友！”
这个开场白，简单粗暴，直接安抚住炸毛的钱多多。
钱多多腾的从床上坐起来，顿觉整个灵台霎时清明。
“你好，我是钱多多，请问你是哪位……”
正襟危坐，公式化的回答，钱多多启动仪器瞬间将通话的人定位。
坐标是米羊朵的公寓，打电话的人就在米羊朵家里，难怪这个人会有自己的电话号码。
莫小乙松了一口气：“是米羊朵让我给你打电话的，她现在……遇到点麻烦，能请你过来一趟吗？”
“她受伤了吗？”钱多多迫切询问。
对方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是。”
“等我，马上到！”
钱多多带上自己的家伙什，匆匆赶往米羊朵的公寓。
这个房间她蹲过点，也不算陌生，噔噔噔跑上楼，钱多多一脚踹开门：“羊宝儿，你怎么样了！”
莫小乙一天受到的惊吓太多，身后突然震天的房门响，吓得她就是一个哆嗦，猛地回头，就看一个脑袋上顶个丸子，身上穿着睡衣就跑来的钱多多。
钱多多匆匆对她点了下头：“我就是钱多多，这里交给我。”
她蹲到米羊朵身边，仔细检查她身上的伤口，问莫小乙：“你是她同事？”
小乙点点头。
“学过护理吗？”
“会一点。”
“按我说的做，给我打下手。”
“好！”
莫小乙用力点点头，按照钱多多的指示，打开了她带来的箱子，里面摆放整齐的各种手术工具，堪比一个正规医院的手术室。
“麻药，止血钳，绷带，血袋……”
简单的给房间消毒，钱多多将自己需要的东西说给莫小乙听。
莫小乙咽了口唾沫，咬咬牙，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她就是一个助理，根本没进过手术室，如今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钱多多怎么说，莫小乙就怎么做，俩人忙活到天亮，终于把一个兼职快要打散架的米羊朵动死亡的边缘久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