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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个月,住在出租民房二楼的老菜屋内总是争执声不断。对面楼上的老李几次在阳台炒菜时,都看到老菜被一个胖女人揪住头发暴打的场景。奇怪的是,老菜牛高马大,却不敢有半点反抗,只是低着头任由胖女人劈头盖脸地殴打。老李每次看见都摇头叹息,心想幸好自己妻子贤惠温柔。
老菜是一个常年在外工地干活的中年男子,而这个和他同居两年的中年胖女人并非他的妻子,而是工地附近卖盒饭的离异女子。一来二往,两人很快发展为情人关系,许多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夫妻。
老菜其实心中爱的还是妻子,因妻子要在家照顾老人和孩子,二人不得不常年分居。也正因如此,老菜终究耐不住寂寞,与同样内心空虚的盒饭女走到了一起。但老菜的钱依旧如往常一样,一分不少地打回家给妻子。慢慢地,盒饭女开始嫌弃老菜不关心、不爱自己,并且表示自己跟老菜在一起是奔着结婚去的。老菜一听顿时愣住了,自己不过是空虚寂寞,和她在一起玩玩罢了,况且自己家庭美满,怎能跟她结婚?知道盒饭女对自己动了真感情,老菜便跟她摊牌,说只是把她当情人,还提出要断绝关系。
盒饭女一听就不乐意了,又是哭闹又是以死相逼,见都不管用,态度便急剧转变,威胁要将二人的事告知他妻子。老菜一听感觉天都要塌了,急忙哄着她,就这样二人又维持了一年的情人关系。这两年来,老菜顿顿都在盒饭女的摊位上白吃白喝,最后连自己的房租也让盒饭女支付,每天收摊回来,盒饭女还要给他洗脏衣服。她单纯地认为只要自己对他足够好,迟早可以取代他妻子在他心中的地位,迟早他会被自己感动。
后来盒饭女意外怀孕了,当她满心欢喜地告知老菜,老菜却是一脸沉重,表示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也就是这一次,老菜第一次对她大方起来,破天荒地递给她几千块钱,不过这钱是让她去打胎用的。盒饭女与前夫在一起时没有孩子,如今人到中年好不容易怀孕,她可舍不得打掉。
老菜知道孩子生下来就麻烦了,于是哄骗盒饭女,说只要她打掉孩子,自己立马和妻子离婚娶她。
盒饭女想着自己在这个男人生上付出了这么多,不嫁给他有些不甘心,这正是沉没成本心理效应作祟,所以她不得不为他付出更多。
终于孩子打掉了,女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出租屋,本以为老菜下班会买上猪肘或者排骨给自己炖汤补补身子,哪成想这老菜提着一颗大白菜就回来了。
盒饭女委屈的泪水瞬间顺着脸颊滑落,她不知道老菜买白菜只是想多存下点钱好给妻子打回去。老菜自从知道盒饭女跟自己玩真的,就已经对她避之不及了,只是因她纠缠才不得不继续住在一起,况且有个免费的保姆不好吗?还能天天吃免费饭菜。
胖胖的盒饭女擦干眼泪,望向一手提白菜一手拿烟的老菜,气不打一处来。
盒饭女不顾身体虚弱,一个箭步冲上去夺了老菜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后对着老菜劈头盖脸一顿暴打。老菜知道打胎伤了她的心,便忍住了。
果然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自那天以后,两人有时拌几句嘴,盒饭女便会暴跳如雷动手打他。老菜提出分开,可盒饭女却能随口背出他老婆的电话号码,不知何时她竟偷看了他的手机通讯录。
忍耐了一个月,老菜心中越发烦躁,这日盒饭女又对自己动手时,老菜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狠厉。他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将她推倒在床上,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直到发出“咔嚓”一声,女人不再挣扎,胖胖的手腕一松,重重砸到床铺上。
以往即使生病也要坚持上班的老菜,为了分尸倒是请了一天假。他将盒饭女大卸八块后塞进自己那大大的行李箱中,等到深更半夜,才趁着四下无人将行李箱拖到荒郊野外,抛入湍急的河流中。行李箱仿若石沉大海般,坠入水流深处,随波逐流。
老菜回到出租屋,心中无比轻松,想着总算把这个大麻烦解决掉了。他默默掏出一根烟,将它点燃,深吸一口气,呼出烟雾间,心中的烦闷也似乎一同排出,随着烟雾消散得无影无踪。
第二日还得去工地干活,加上累了一天,老菜倒头便呼呼大睡。
然而他并未因除去这个大麻烦而睡得踏实,反倒一夜都睡得不安稳。迷糊间,他总觉得那个女人似乎还在自己身侧,正与自己同榻而眠一般,可当他扭头望去,却只看到空空的床单。大概是在一起时间长了,一时分开倒有些不习惯,恍惚间总觉得盒饭女还在。
这一夜,他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梦。梦中他一直在提着砍刀砍着一块块不知哪里来的肉,他不停地砍,感觉特别累,时常累醒,可困意却让他很快睡去。但只要一进入梦乡,不是在剁肉,就是在分尸。最可怕的是梦中闪过一个画面,画面中自己妻子被大卸八块躺在血泊之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他猛然惊醒过来,额头上已惊出豆大的冷汗,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庆幸这只是一场梦而已。他再无心睡眠,点燃一支烟压惊。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冷不丁响起,黑夜中,老菜从床头摸到自己手机,一看时间才凌晨四点。
“谁会来敲我的门呢?”老菜吐出一口烟气,纳闷道。
他起身将灯打开,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打开。
一股凉风顿时灌了进来,让他脊背发凉。眼前并无什么人,余光瞥见门口地上有一物高高立着,他的视线不自觉向下看,瞬间被眼前之物吓了一激灵。
这石沉大海的行李箱此刻竟真真实实地立在自己面前,他笃定这就是他的行李箱,因为上面有自己用烟头不小心烫出的两个烟疤。
“难不成被谁看见了?故意捞起来想吓唬我?”老菜这样想着,把头探出门外往左右两边瞅了瞅,见无人,于是紧张兮兮地一把将行李箱拖进屋中,将门“啪”一声关上。
明显感觉到行李箱轻了些,如果之前有160斤的话,现在估摸着只有八九十斤的样子。为了检查里面的盒饭女尸体还在不在,他将行李箱打开了。
“啊…”老菜一声惨叫,眼珠似要瞪出来,嘴巴张得极大,好像能塞进一个馒头似的。
密码箱中的场景竟与梦中看到的血腥场面一致,里面除了一堆尸块外,还有他最爱的妻子的头颅,它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里面。
他失魂落魄地瘫倒在地,他知道是那个盒饭女的鬼魂对自己的报复,自己的妻子已经被她害死了。
老菜悔恨不已,如果自己当初不出轨,不去招惹那盒饭女,便不会弄得家破人亡,出轨的行为害人又害己。
最终老菜拨打了报警电话自首,主动交代了自己杀害盒饭女一事。当警察问他妻子也是他杀害的吗?他点了点头,他始终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妻子,即便不是自己亲手所杀,也算是间接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