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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光耀听到这话，眉头紧蹙：“李公明，你口中的这个上级，是哪个上级啊？”
“是凤城市委！”
凤城市局，受省公安厅和凤城市委市政府的双重领导。
对于市局的人来说，两边都是上级，两边的任务都要完成。
市局之中，同样也是派系林立，李公明之前的派系，虽然与吴家不对付，但能力突出，省厅和市里一旦有的大案要案，都会让李公明这边来处理。
至于偏向……
以前钱厅长在的时候，那自然是听钱厅长的。
现在钱厅长下去了，李公明的仕途受到了的影响。
原本他是想要与吴家和解，为吴家效力。
可平城一行。
让他有了新的靠山，和更为稳妥晋升途径。
有了新的选择，他自然不会与吴家继续苟合在一起。
而吴家，还没腾出手来收拾他，麻烦就接踵而至。
这两天，李公明待在办公室里，感觉比看电视剧都精彩。
程竹来了之后，那大戏是一出接着一出。
特别是带走水边生的戏码，那就是在市局完成的。
最后的那道眼神，犀利、果敢、无畏。
正是他苦苦追求多年，而不可得的眼神啊！
可谁成想，如此犀利的眼神，竟然被一个纪委的人提前获取了。
这对于李公明来说，简直快要酸死了。
而今天……
李公明得到了上级的指令，来迎新分局这边带走程竹。
这算什么？
这算是他程竹的恩人啊！
作为恩人，李公明就算不挟恩图报，那也要让程竹知道谁对他好。
顺便，将那个眼神还回去。
小小的正科级，在凤城市局里闹。
不把颜色还回去，以后市局的脸往那搁啊！
李公明这边刚说完，就等着祁光耀发难。
现在的公安厅，可以说是吴家的一言堂。
几位副厅长，都是吴家一手提拔起来的。
一般来说，省委省政府是不允许这样的现场出现的。
这代表了他们对省公安厅把控力度不够。
而且，铁板一块的机关单位，也代表了上层的话，是可以阳奉阴违的。
可这次的换届，因为种种原因，将吴天魁压在了公安厅厅长的位置上。
而作为回报，便是这种一言堂的公安厅。
孰优孰劣，就是个人的看法了。
关键，还是手中权力的大小，以及地位的高低。
可这种事情，是对公安系统以外的人说的。
对于公安系统以内的人来说，吴家就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吴天魁说的话，下面的人即便再不愿意，也要听。
这关乎自己的前程，以及自己的未来。
祁光耀便是一个以吴家马首是瞻的副厅长。
祁光耀先是看了一眼李公明，而后伸手将之拉到了一旁，隔绝了与其他人的交流。
他先是语重心长的问道：“公明啊！你知不知道这个程竹得罪了谁啊？”
“知道！吴厅长！”
“你既然知道他得罪了吴厅长，你现在来带走他，就是让别人知道我们警方内部产生了内讧，这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们警方来说，可都不是一件好事啊！”
李公明苦笑道：“祁厅长，您说的这些，我都懂，我也不愿意这么做啊！可我只是个副局长。您说市委将命令下到了市局，局长让我来处理，我有什么办法？”
祁光耀立即说道：“要不，我给你想个办法？”
“您有什么办法？”
这时，李公明警惕了起来。
省厅的几位副厅长中，如果说水边生是冲锋陷阵的典型，那这祁光耀就是那种运筹帷幄的典型了。
对付这种喜欢动脑子的人，有时候很简单，有时候却非常难。
现在……就是最难得的时候。
“放弃，走个过场，就说是我将你拦下来的！”
听到这话，李公明一脸的诧异！
“祁厅长，这可不是您说出来的话啊？您应该知道这个程竹和市委曾书记的关系！”
“我知道！程竹曾经是曾书记的秘书，还是最信任的那种。”
“您既然知道，那就应该清楚，我可以因为您的一句话回去，但您也会被曾书记记恨。”
“我知道！”
“您既然知道，您还这么做？吴厅长现在还不是副省长，不是常委。可曾书记距离常委，只有一步之遥啊！一个没到40的常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公明这话，其实已经带着点威胁成分了。
可祁光耀似乎并不在乎，依旧缓缓的说道：“我清楚！”
“您是要用自己的仕途，押吴家能赢？”
祁光耀摇了摇头：“不，吴家绝对会输！”
“嗯？”
这下，李公明更看不懂了。
“祁厅长，您既然看出来吴家会输，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这可不是演什么电影电视剧。忠心的结局，可只有……”
“进去？”
祁光耀口中的这两个字，让李公明一时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两个字，怎么会轻易的从一位副厅级干部的口中说出。
他……疯了吗？
祁光耀瞥了一眼不解的李公明，缓缓的说道：“自从我知道侯占军的事情是吴厅做的，我就知道吴家距离灭亡已经不远了。”
“吴家这些年太顺了，顺到已经癫狂的程度。”
“一名市委常委，说制造车祸，就制造车祸。”
“现在，连省委纪委书记都敢算计。”
“这样的领导，已经没救了！”
李公明听到这话，也总算是听出了祁光耀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位祁厅长，表面上不在乎“进去”。
其实，是最在乎的。
他的本质，其实只有一点，那就是让李公明给曾书记打个电话。
这个电话，才是重点。
只怕对方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就已经谋划好了要干什么了。
“祁厅长，高义啊！您这样的人，不应该就这么埋没了，要不……我给鸿升书记去个电话，让鸿升书记跟您说说？”
祁光耀立即流露出了的纠结之色。
“这……不行！你就只和他说，我不同意就可以了。”
是我和你说，你不同意。
鸿升书记和你说，你必同意。
哎！
这体制内的人啊！
就不能真诚点吗？
你想投诚，还要让别人来招揽你。
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