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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挥舞着一卷厚重的经文，页边满是符号与涂改，仿佛经历过某种密谋重写。他的声音中有宗教的炽热与审判的威严。
但不等他坐下，旁边一位戴着金边眼镜、衣领插着银羽钢笔的老学者冷笑起来：“恶魔？父亲，您是否分得清‘神’与‘技术’的边界？那座塔，从构造到能量符号，符合古代脉络融合矩阵的法则，其能量回响甚至触动了地磁共鸣。若它是恶魔所铸，那请告诉我——为何它能与地心同步？为何它的结构抵御了亿万年板块运动？”
他顿了顿，眼镜后是一对疲惫却锋利的眼睛：“我们面对的，也许是早于人类文明千万年的‘思维构造者’。他们用图腾写下算法，用生物结构植入信息。你称它为神的坟墓，我看，它更像是一台……思想发动机。”
他的话在场内引起一阵低语。
“胡言乱语！”神父身旁的红衣主教怒不可遏，“你是说，那些吞噬生灵、镌刻血祭的图腾，是某种‘科学结构’？你敢将灵魂的灾厄归因于算法？人类的堕落就是始于你们这种亵圣的逻辑！”
这时，一名穿黑长风衣、共济会象征戒指在手指上旋转的中年哲学家缓缓站起。他的声音如寒潮入室，压过众人喧哗。
“诸位，”他开口，“你们争执的，不过是语境不同。神父在讲‘意义’，科学家在讲‘机制’，而你们都忽略了一点：我们所面对的，是一种超出三元逻辑的存在系统。”
他走到中央，指向地图上的黑塔图腾：“龙，不是象征力量，而是象征‘集体意志’——多首，意味着多源的意识统一体。你们看到祭祀，看到了堕落，却忽略了它本身可能是个‘记忆器官’。那些符文，不是文字，而是梦的碎片，一座古老生物文明在死亡时对世界的‘最后注视’。”
他顿了顿，沉声说：“我更倾向于认为，这座塔，是某种意识封印系统，不是为了供奉神，而是为了困住神。”
教会一方哗然。神学派怒不可遏，而技术派与哲学派则沉默。
“你这是试图解构信仰。”神父冰冷地说。
“信仰若不能自辩其真，那它本就是虚影。”哲学家毫不退让，“我们不能再以中世纪的恐惧对待未知，而应用现代人的责任心解读它。”
这时，一位沉默许久的女性科学家出声。她来自欧洲顶级深潜机构，是最早分析东叔闲回传画面的研究者之一。她缓缓道：
“我计算过那塔体释放的微频脉冲。它们构成了一种……和声调制。低频恍若悲歌，高频则似哭喊。更诡异的是，当我们对其中三段脉冲做逆向演算时，结果竟对应了人类大脑神经元在死亡前活跃的电波图谱。”
她的眼神中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战栗：“那塔，也许是一座收割死亡记忆的容器。它保存了死者的梦……甚至也保存了‘神’的梦。”
全场再度沉默。
“那东叔闲怎么办？”有人问。
共济会主席，此刻终于出声。他是一个面色苍白的老者，手中握着一根白蛇头权杖。他闭着眼睛低语：“他是钥匙。他的理性与质疑正好构成进入塔体核心的最完美滤器……就让他继续下潜。我们将所有思潮投注于他一人之身——”
“让他去面对‘那条沉睡的思想之龙’。”
“现在是2300年，我正在水下执行共济会与教会的命令，探寻龙族文明遗迹——尼伯龙根。先前已直接观测到两位堪比神话巨人的战斗，现在正在观测龙族祭祀之地。这里……远比我们设想的更古老，更深沉，也更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