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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揽月像是没有看见夜寒洲一样，依旧“温柔”地笑着，伸手摸了摸方诚的额头，关切地问：“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哪里疼跟我说。”
方诚背对着夜寒洲，他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夜寒洲的脸色，背后的寒意好似要化作了实际的尖刀，要收割他的人头。
他咬着牙，连大气都不敢喘，几乎要哭出声来了。
江揽月说的找个男人逢场做戏，找的就是他？
他方诚何德何能，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要遭这种罪！
夜寒洲则是站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周身的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可看着江揽月对另外一个男人嘘寒问暖，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闷痛得厉害。
他死死地盯着江揽月和方诚交叠的身影，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
江揽月装作这才看见夜寒洲，立刻收回了落在方诚身上的手，脸上扬起一抹看似自然地笑，语气轻快地问好：“先生，你来了。”
这笑容落在夜寒洲的眼里，却比冬日的寒冰更让他的心头发冷。
早几日江揽月看他的时候，眼神里总带着未干的水汽，眼角泛红，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兽，可今日第一次对他笑，竟然是因为见着了方诚！
他又想起坠车那天的场景。
四分五裂变形的车子里，方诚只受了一点无关紧要的擦伤，江揽月却断了肋骨、摔成脑震荡，昏迷了整整两天。
这样一个在危险时刻只顾着自己、毫无担当的男人，她居然当成宝贝一样放在心上记挂着？
一股无名孽火猛地从心底窜起，烧得他理智都快失守。
更诡异的是，眼前这一幕竟让他觉得莫名熟悉，像是很久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刺痛，那种心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酸涩，那种想护着却无能为力的焦躁，可是具体是什么，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只留下一片模糊的钝痛。
“滚出去！”
夜寒洲再也忍受不住，上前一大步，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死死地盯着方诚。
那眼神里的杀意太过浓烈，像是真的杀过人沾过血，方诚吓得腿都软了，几乎连滚带爬地往门外跑，还不忘记在心里哀号：这绝对不是自家少爷！少爷就算吃醋，也只会蔫蔫地闹脾气，不至于要吃人啊！
房间里只剩下江揽月和夜寒洲两人。
江揽月抬眼看向他，眼神里藏着一丝期待，他反应这么大，说不定真的会忍不住“掉马”，承认自己就是傅长秋。
可是夜寒洲突然抬手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猛地用力一拽，将她从被窝里拉到自己的面前。
江揽月被迫半跪在床沿，夜寒洲则站在床边，利用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睨着她，语气里满是嘲讽：“你的眼光就这么差？又选了个什么东西！”
“又？”江揽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字，心里一动，眨了眨眼睛试探地问道：“你知道我上次选的男人是谁？”
这话一出，夜寒洲愣住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又”字，仿佛是本能地反应。
可是仔细回想从小到大的记忆，里面根本没有她这号人物，更别提知道她过去的感情经历了。
他的世界里，只有灰角的厮杀，夜家的责任，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让他心绪大乱的女人。
但他很快回过神，反而抓住了江揽月话里的漏洞，眼神锐利地反问：“这么说，你以前也选过这么差的男人？”
江揽月的心脏微微沉了沉。
如果夜寒洲真的是傅长秋，不可能不知道她和陆怀川的过往。
他这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眼底的期待一点点褪去，恋人的失而复得到空欢喜一场，巨大的落差让她难以掩饰自己眼睛里的失落，连带着连语气也冷了下来，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你不知道就算了，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夜寒洲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冷淡噎了一下，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江揽月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他蜷缩在床上，一副不愿意再理人的模样。
他僵在原地，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转身摔门而出。
守在门外的保镖看到这一幕，差点没藏住脸上的惊讶。
在灰角说一不二的王，居然被一个女人赶出来了？
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庄园里！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刚好方管家端着药在门外候着，他多少听见了房间里二人的交谈，他看到夜寒洲黑着脸站在门口，也愣了一下，连忙恭敬地询问：“少爷，您和小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夜寒洲的脸色本就阴沉的可怕，看到方管家的脸，又莫名想起了刚刚跑掉的方诚，怒火更盛。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冷冷地吩咐道：“你把那个叫方诚的男人叫来，我有事情要问他。”
方管家心里咯噔了一下，隐隐觉得不对劲，但还是恭敬地应了一声“是”，转身去将方诚找回来，带去了书房。
十分钟后，方诚战战兢兢地站在偌大的书房中间，接受着夜寒洲眼神的凌迟，他的小腿十分不争气地抖成筛子，可偏偏夜寒洲只用眼神凌迟他，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给他“判刑”。
他终于还是扛不住这样的眼神凌迟，自己主动“交代”了个彻底。
“夜先生，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误会了。”
夜寒洲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着，闻言，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说下去。”
方诚被冻得一缩脖子，一副胆小怕事极其没有出息的样子。
“她是我老板，我是她的私人助理。”
夜寒洲回想起他们二人亲昵的那一幕，冷冷地呵了一声：“开车重伤的老板，蓄意勾引的助理？”
这话让方诚一个激灵差点蹦起来：这话可不能乱说！
夜寒洲越是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心里越是窝火，他强忍着将人大卸八块喂狗的怒火，问他：“她以前的男人是谁？”
方诚差点脱口而出：那不就是你吗。
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方诚还是很清楚的。
他掐头去尾，抹掉了名字身份，挑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讲给夜寒洲听，一边讲一边偷偷观察他的表情，判断他是不是自家少爷。
“老板她上一个男人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小白脸，走一步咳三咳那种，后来因为生病走了，但他是个好人。”
方诚又将重点放在了陆怀川的身上：“老板再上一个男人，是个十足十的渣男！一边用婚约磋磨着她，一边和她的妹妹勾勾搭搭，都勾上床去了，最后还死不要脸想要老板给他做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