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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风卷乌云,大雨倾盆,整个山林被风雨笼罩。
下瞬火海袭。
阴沉天『色』被灼火照亮,原本雨雾昏暗光线中,轮廓模糊的问道山,火光照耀下,拨开云雾,『露』出山峰真面目。
远远望去,山间树木乃至一株灵草,都清晰可见。
湿冷气息一扫而空。
位于火海中心的问道山,被火光镀了层刺目光芒。
半山腰。
一望无际的火焰笼罩下,容纳上万人的看台鸦雀无声。
众人好似失了魂,呆呆仰起头,视线满是空中跳跃的烈焰,过度震惊中,表情不约而同『露』出茫然,迟迟未反应过。
......发生了何事?
场大多数修士只接触过初中级符,级灵符都甚少接触,无法精准判断出这是何等的符威,但有了前面灵符的对比,两个大字下意识浮现心头。
天......天符?!
“不止如此。”符老祖张望天空之火,喃喃自语。
“将初级符用出如此威压,除那人外,竟然还有人能做到,还是说......”
他握紧手中拐杖,苍老的指节忽然颤抖起。
揽月城上空火焰燃烧,蔓延至城外万,皆是火浪,半空散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初级火符——燎原。
闻秋时立场内,汗滴额角划过,湿漉漉的发丝粘脸侧,一副热到极致的模样。
他原的世界,灵符并未有等级划分,他学的是道符三千,衍生万万。
燎原符,他也是第一次看其威力。
闻秋时没有灵力护体,直面上方最炙热的符威,遭受的威压是旁人的千万倍,他连动动手指都显十分艰难,待场内最中央,浑身汗如雨下。
将所有精力灌入灵符后,他脸颊苍白难见血『色』,头顶火光映照下,才浮现出些许红意。
闻秋时身影微晃,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
但那双望灵符的眼睛,灼火映面燃烧,尤为明亮。
他唇角往上挑起的微末弧度,透点孩子气的烂漫,不染一丝杂念,单纯为眼前的灵符雀跃。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天空万火海,唯独一道浅眸,独自凝望闻秋时。
这种类似的场景,楚柏月见过许多遍。
但掷符的身影,记忆中完全不同,恍然间,他意识到什么都变了,又仿佛,还残留了些没变。
霸道无比的符威充斥空中,此同时,火符散出一道柔和光芒落闻秋时身上,为他镀了层轻柔光芒。
南独伊脸『色』微白,不自觉踉跄退了步。
他对灵符的知力仅次于符老祖,旁人只觉震撼,『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却能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一股似曾相识,归的强大气息。
从闻秋时掷符到此刻,不过眨眼,但时间火海笼罩下好似被无限拉。
众人尚呆愣震惊,忽然看到变成火海的天幕,一缕缕烈焰翻涌,随后宛如瀑布一般,垂流而下。
转眼掠至眼前。
透天威的力量,倏然『逼』近,让人觉到死神的临。
“快、快逃!”
不知谁大喝了句,一语惊醒梦中人。
但万都被火焰包围,逃何处?众人脸『色』惨白,『露』出绝望惊恐的表情。
这时,半空火符旁,突然掷另一张灵符。
真正的滔天水浪涌,自下而上,直冲滚落的火焰而去。
轰!
水浪火帘半空碰撞,天地震动。
不知过了多久,笼罩视线的白雾逐渐散去,天空蔚蓝万无云。
看台上众人迟迟未缓过神,刚才好似做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梦,那般震撼人心,瑰丽壮观。
以至于烟消云散后,令人怅然若失,忍不住涌起空虚。
“真的不是做梦吗?”
有人忍不住低喃,旋即以燎原之势引动了寂静的四周。
“符术!这才是符术!”
“这等力量!这等符威!你跟我讲是初级符?!”
“这、这人真的是闻秋时?天宗臭名昭着的闻老?我是不是看花了眼?”
“两张!他竟然是画了两张!我之前以为他画了一张废符,原是一火一水!”
“井底之蛙竟是我自己?!”
......
全场炸开了锅。
闻秋时孤身离场,消失众人视线的时候,眼前一黑,直接摔倒地。
一炷香的时间画出两道灵符,超出这个身体能承受的范围,他而言过于勉强。
闻秋时离去后,已无人记比赛仍继续,白生还未掷符。
片刻,符会大老重咳了声,朝场内提醒道:“肃静,白生,该你了!”
白生被他唤醒,大汗淋漓地回过神,却不掷符,而是二话不说离开赛场,随后出现看台上,从储物袋掏出一个青『色』小灯,提手中,兴奋异常地左右摇动。
“弃权!弃权!!”
他身后的北域弟子:“......”
唯一场内的纪识,见状一拂袖,握变干的符纸,撂下句“我也弃权”后,也离开了赛台。
纪识神情复杂。
如果说看到南独伊掷符,展示的符威让他到绝望,那么看完闻秋时所制的灵符,他连绝望都没有,只有完全的折服,生不出半点对抗之心。
晌午时分,闻秋时『迷』『迷』糊糊躺床榻上,被人喂了一枚丹『药』。
丹『药』有些苦,他下意识皱眉,好嘴很快又被塞了一颗糖,渐渐的,一股暖流从胸口涌疲倦的四肢。
贾棠蹲床边,小心瞅了眼立旁侧的楚柏月,大气都不敢出。
室内一片寂静,外界却已翻了天。
消息自揽月城传四方,一石激起千层浪。
“天降异象是灵符之威?!我还以为是宝物出世呢!”
“我看揽月城那方便猜到了,符道大比!灵宗南独伊老画天符了!”
“错了错了,是天宗闻老,画的是初级火符燎原!”
“闻老是谁?天宗何时......等等,闻秋时?!”
“欺负我没见过初级符是吗?一派胡言,哪张初级符有这等威力?”
“倘若此事是真,符道大比冠军有争了,天篆笔下任主人不好说啊!”
“痴人说梦!别忘了闻秋时修为被废,下午混战,他一个凡人能抵挡其他修士攻击吗?”
“可惜啊,若是他修为还......”
“可惜什么!别忘了他为何被废修为,罪有因罢了!”
.......
争议四起,大街小巷都议论符比,但之前清一『色』抨击不同,许多人开始惋叹,试图为闻秋时曾经所作所为辩解一二,争脸红脖子粗。
众人各持己见,但无论是谁,都迫不及待前往问道山一睹下午的符比。
短短两个时辰,揽月城的修士增加了数倍,城内人山人海,问道山上,更密密麻麻都是人影。
咚!
钟声响彻上空,闹哄哄的场地寂静下。
离下午的混战只剩下半盏茶的时间,场内只有四人,最后一组没有任何人出现,白生纪识弃权,而众人心照不宣等的闻秋时,迟迟没出现。
比赛一旦开始,迟到视为弃权。
临近最后时刻,青身影仍未出现,不少人算时间,逐渐屏住呼吸。
“怎么还不?”
“不会吧,就这样迟到弃权?!”
“唉,可惜......”
咚——
最后一道钟声响起。
闻秋时气喘吁吁踏入场地,刚从昏厥中醒,便被带到这,整个人尚有些晕头转。
场内四人看踩点踏入的青,神情皆变,回到各自位置。
闻秋时赶到一张书案前。
之前的符比,符会提供了统一的制符方式,以符纸笔墨为载体,然而人对战时,却无需这般讲究,以灵力为媒介,随手便能半空画出灵符。
闻秋时因修为缘故,是唯一需要继续用符纸之人。
下午对战,按规矩,最后留场地的两人进入决赛。
楚天麟瞥了眼闻秋时,冷哼一声,事天篆笔,没人会手下留情,何况上午见识到闻秋时的符威,他相信其他三人,即便是南独伊也受到莫大的威胁。
不可能给闻秋时画符的机会!
正式对战的刹那,楚天麟首当其冲,灵力化作一柄剑,直朝闻秋时而去,打算将人逐出场地淘汰。
另有道身影同时动了,上午他同一组的灵宗老,也毫不犹豫朝闻秋时袭去。
南独伊柯柳未有动作,神『色』微凝望这幕,不参也不阻止,静观其变。
不出所料,闻秋时该被击出赛台了。
众人也想不出一个没有修为的人,如何能抵挡修士的攻击。
所有人心道:“要被淘汰了!”
但同时,他们忍不住期待什么。
剑气和掌力几乎同时抵达,落低头刚落笔的青身上。
不及的!
就算逃也比原地画符强,毕竟画符速度再快,能快了修士的攻击吗?
一些人心中叹,不忍地闭上了眼,然而下瞬,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
只见立书案前的青,周围忽然有层结界浮现,袭他的剑气掌力,咫尺距离被结界拦住,未能伤到他分毫。
楚天麟瞪大眼,『操』控灵剑再次袭去,灵宗老眉头一皱,也增强了灵力袭去。
砰砰——
但任两人如何攻击,都没能撼动结界半分。
结界内,闻秋时不慌不忙画灵符,随他手下勾勒符纹,周身结界绽出刺目光芒,变越发牢固。
场外望这幕的众人,短暂沉默后,一片哗然。
“尚未完成的灵符,便已有了符威?”
“闻所未闻!”
“何意?我不甚懂灵符?”
“唉,他这般边画符边有符威显『露』,就好比你我念法术口决,吐出口诀第一个字,便有法术降临。”
“——?!”
听到解释后,原本不甚明白的人,目瞪口呆看场上的闻秋时,半晌说不出话。
“你们愣做什么?还不一起上!”
楚天麟死活破不了结界,焦躁之际,看另边仍旧未有动作的两人,也顾不礼数,直接大喝起。
南独伊柯柳沉默一瞬,不约而同袭楚天麟另个灵宗老。
这番变故出乎所有人预料。
楚天麟怒极,混战有不摆明面上的规矩,为防最弱的人捡漏,一般除去这类人,再难缠的对手为敌。
南独伊柯柳简直是疯了,竟然朝他灵宗......
楚天麟闪身躲开攻击,随后愣了下,突然意识到什么,后背冒起森冷寒意。
南独伊柯柳,竟是认他另个灵宗老比闻秋时弱?!
场外众人也反应过,看赛台上四人混战,灵符法术漫天齐飞,符威灵力交错,场面混『乱』到极致。
而另一边,闻秋时结界内,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画灵符。
片刻,灵宗老出局。
南独伊、柯柳楚天麟打如火如荼。
南岭子弟眼瞧楚天麟落败即,忍不住朝书案前的闻秋时怒吼道:“这算什么?躲结界当缩头乌龟,有本事堂堂正正天麟他们对战!”
有人立即道:“你也可以让楚天麟放出结界,就是怕他的结界被人一碰即碎!”
“正是,说到底,技不如人罢了!”
南岭众子弟脸一阵青一阵红,往常他们骂闻秋时,都是附和声,没想到这次被群攻的变成了他们。
不过为闻秋时说话者,虽嘴上这般说,其实心底也希望结界中的身影有所动作,不然哪看过瘾。
没想到,不一会儿,闻秋时真实现了他们的心愿。
只见赛场上,结界外三人混战火热,结界内的清瘦身影,万众瞩目下,终于放下手中的笔。
闻秋时边『摸』食指储物戒,边缓缓盘膝坐到地上。
四周顿时议论纷纷。
“他要做什么?”
“从储物戒掏出灵符?不能吧。必须是现场画的灵符才行!”
“莫非是拿出什么厉害法器?这是允许的!”
“一是了!这种时候能拿出的,必是绝世法器,否则无法正面南独伊等人对抗!”
“快看,他拿出了!”
“这是.......”
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四面八方炙热的视线,死死盯闻秋时从储物袋中小心拿出的东西。
“这是!这是!这......”
待看清东西,全场忽地一默。
一盘水灵灵的葡萄,被闻秋时从储物戒端了出,惬意地放身前地面。
“......”
众人激『荡』心情刹时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