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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玖玖的病倒不是突然的，在那之前她有短暂的一周恍惚期。
今年的高考结束，老范晋升高三年级主任，教学任务一下子加重起来。
他还惦记着于玖玖，顾深那混不吝彻底结束高三后，他时不时给于玖玖送新整理的套题和教师笔记让她自主学习。
而且因为小姑娘资质较高，带给他的反馈颇有成就感，这个时候他往往会把顾深拿出来谴责一番。
于玖玖总成绩还好，就是物理成绩上不去。
老范建议她突击一下物理，不要像顾深那样英语拖后腿，并且举了一大堆相似例子。
于玖玖又开始没日没夜地练物理。
套题挑专门的练，公式定理样样不差地背，可是她的物理依旧上不去，越来越大的压力堆积在一起，她有时候甚至会反复担心考不上原本的目标大学。
这点老范没注意到，不然他肯定快马加鞭赶到医院好声好气地安慰。
八月份末高三提前开学安排了一次综合复习考试，老范把题目给了一份于玖玖，她做完自己对了一遍答案，又和高三那边的总排名分数对比，觉得不理想。
那天晚上她翻来覆去，在孤僻安静到压抑的病房里蜷紧被子什么话都不说。
顾深那时在家里收拾行李，开始准备已经下批的入伍安排，时间就定在三天后。
临睡前他还和于玖玖通了一次电话，小姑娘窝在被子，没有开视频，但他发现她的反应不太对劲。
“今天医生检查的时候有给我吃药，她说我恢复得还好。”
于玖玖隔着手机，嗓音低低的。
顾深沉默地听着，没急着回答。
结果第二天于玖玖就生病了，高烧三十九度。
她病后体内抗体少，身体虚，医生来来回回检查好几遍，直到天黑才把烧退去，人依旧昏迷不醒。
半夜的时候悠悠转醒，顾深依旧守在床前。
房内只点了一盏小夜灯，光影将他的五官分隔开，黑眸紧闭，显得整个人深邃又清冷。
于玖玖看着他微皱的眉头，舔了舔干涩的唇，微微翻身碰了碰，试图把它抹平。
结果这一下把顾深弄醒了。
他睡眠浅，睁开眼对上女孩的黑眸，沉默几秒径直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顺带问，“饿不饿？”
于玖玖摇摇头，即便一天没沾食物，她依旧没什么胃口。
顾深眉头紧锁，也没在乎她说什么。
问话似乎只是走个过程，径直起身去打开保温饭盒。
于玖玖看着他的动作，耳畔冷不防传来他的淡声，“以后军营要收手机，我不在你胃口再不好也不能不吃饭。”
他想到苏浅月应该会陪着她，点点头恶声道，“别他妈乱买杂七杂八的东西吃，不健康。”
于玖玖莞尔，等他重新回到床侧，瞧到这没心没肺像没听进去的表情，甚至有些不想说话。
“你别老是说脏话，”小姑娘顿了顿，问，“你在军队会不会学坏？”
听说军营里私底下会开些荤笑话，还总是一口一个粗话，不知道他去了那边会不会变得粗鄙，会不会学坏。
顾深倒是和她想的不太一样，他睨她眼说，“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学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