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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救火将军——杜长官(第1/2页)
一个又一个传令兵跑上点将台,带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离谱。
周卫国扶着额头,看着山坡上、寺庙里、树林间,到处都是乱窜的灰色身影。
有的在打包行李,结果把锅碗瓢盆和经书佛像绑在了一起,像个移动的杂货铺。
有的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闭目诵经,对周围的喧哗充耳不闻,仿佛入定了一般。
还有的,干脆就地躺倒,说自己昨夜梦到了菩萨,菩萨说今日不宜远行。
周卫国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
他派出去的教官,那些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百战老兵,此刻却像一群被猴子戏耍的孩童,无论怎么呵斥、推搡,都无济于事。
这些僧人,他们不怕死,或者说,他们对死亡的理解和军人完全不同。
你用枪指着他,他双手合十念一句“阿弥陀佛”。
你打他一顿,他趴在地上念一句“业报轮回”。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无赖,一种让暴力都感到无力的顽抗。
朱豪的吉普车就停在点将台下。
他靠在车上,慢悠悠地抽着烟,看着这场闹剧,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生气,也不着急。
阿昌叔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不停地搓着手。“少爷,这……这可怎么办啊?这都快中午了,再不走,天黑都下不了山啊!”
朱豪吐出一口烟圈,没有理他,而是对身边的周卫国招了招手。
周卫国走下点将台,来到他面前,军装已经被汗水浸透:“军长,这群人……油盐不进。”
“我看到了。”朱豪把烟头扔在地上,用皮靴碾灭:“卫国,我给你讲个故事。”
周卫国一愣。
“以前我们老家,发大水。水都淹到脖子了,庙里的神像还泡在水里。有个老头,死活不肯走,抱着神像的腿,说要跟菩萨共存亡。”
朱豪看着周卫国的眼睛:“你说,后来怎么办的?”
周卫国想了想:“派人强行把他拖走了?”
“拖不走。他力气大得很,跟神像长在了一起。”
朱豪摇了摇头:“后来,我爹去了。他没劝那老头,也没去拖他。他只是对着旁边的人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把这庙点了。’”朱豪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火一烧起来,那老头比谁跑得都快,连神像的腿毛都顾不上了。”
周卫国的心猛地一沉。
他瞬间明白了朱豪的意思。
“军长,不可!”他下意识地反驳:“这可是峨眉山,千年古刹……”
“烧了,就成了柴火堆。”朱豪打断他,转过身,面对着身边一个团长:“传我的命令。”
那个团长立刻立正:“是!”
“通知所有人,一个小时。”朱豪伸出一根手指:“一个小时之内,所有人必须在山脚下的报国寺前集结。过时不候。”
团长有些疑惑:“军长,那……那没下来的人怎么办?”
朱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一种冰冷而残忍的笑容。
“一个小时后,从金顶开始,给我挨个庙放火。”
“轰”的一声,周卫国感觉自己的脑子炸开了。
阿昌叔更是两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军长!”周卫国上前一步,声音都在发抖:“您这是疯了!这可是弥天大罪,是要被千夫所指的!”
“千夫所指?”朱豪看着他:“我杀的贪官污吏,抄的寺庙,抓的和尚,还少吗?多这一条火烧峨眉山的罪名,又算得了什么?”
他拍了拍周卫国的肩膀:“卫国,你要记住。历史,是胜利者写的。等我们打赢了,天下人只会说,我朱豪为了抗战大业,不惜背负骂名,火烧佛门清净地,逼僧兵上阵杀敌,这是何等的魄力,何等的担当。”
“可要是我们输了呢?”
“输了?”朱豪哈哈大笑:“输了我们都成了骨灰,谁还在乎史书上怎么写?”
他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周卫国,转身跳上点将台。
他没有用扩音器,但他的声音,却像惊雷一样,滚过整个山峦。
“所有人都给老子听清楚了!”
山野间的喧闹,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那个站在高台上的身影。
“老子不管你们是真和尚还是假秃驴,也不管你们信的是如来佛祖还是玉皇大帝!现在,你们都是我护国尊者军的兵!”
“我给你们一个小时!从现在开始计时!”
“一个小时之内,所有人,滚到山脚的报国寺门口集合!”
“一个小时之后,谁他娘的还敢留在这山上,老子就成全他,让他跟他的佛祖一起,上西天!”
“来人!”朱豪对着山下大吼:“把汽油都给老子搬上来!一个小时后,从金顶开始,一座一座地给老子点!”
山下,41军的士兵们没有任何犹豫。
一桶桶汽油被从卡车上卸下,由士兵们扛着,开始往山上运。
那银色的铁桶,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比任何刀枪都更具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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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整个峨眉山彻底炸了锅。
那些原本还在打坐入定的“高僧”,第一个从地上蹦了起来。
那些还在开法会的“大师”,跑得比兔子还快。
那些躺在地上说不宜远行的,一骨碌爬起来,健步如飞。
“走啊!快走啊!要烧山了!”
“我的经书!我的蒲团!”
“别拿了!命都快没了!”
哭喊声,叫骂声,惊惶的尖叫声,响成一片。
僧人们扔掉了身上所有累赘的东西,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疯了一样地顺着山路往下冲。
人群挤着人群,人潮推着人潮,不时有人被推倒,然后被后面的人踩在脚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所谓的佛法,所谓的清净,在死亡的威胁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周卫国站在点将台上,呆呆地看着这幅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他看到一个老和尚,跑得慢了,被后面一个年轻和尚一把推倒在地。
他看到一个之前还在宣讲“众生平等”的僧人,为了一条下山的小路,和另一个僧人打得头破血流。
他忽然觉得,朱豪说得没错。
在绝对的利益和生死面前,人性,或许本就如此。
一个小时不到,原本乱糟糟的山上,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只有一些被踩踏致死的尸体,和满地的破烂,证明着这里刚才发生过什么。
朱豪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他跳下点将台,走到瘫软在地的阿昌叔面前:“阿昌叔,你看,这不就利索了吗?”
阿昌叔张着嘴,看着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少爷,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恐惧。
朱马车队终于在中午时分,浩浩荡荡地驶离了峨眉山。
当最后一辆卡车消失在山路的尽头时,一缕黑烟,从金顶的方向袅袅升起。
火,终究还是点了。
周卫国坐在颠簸的吉普车里,回头看了一眼那座正在被黑烟吞噬的千年佛山。
他知道,从今天起,世上再无峨眉佛国。
车队里,八万僧兵被41军的士兵夹在中间,像一群被驱赶的牲口。
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失魂落魄,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顽固和清高。
一个年轻的僧兵,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回头望着远方的峨眉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旁边的一个41军老兵,走过去,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哭个锤子!再不走,军长把你吊车头上当吉祥物!”
年轻僧兵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再也不敢回头,跟着队伍,麻木地向前走去。
朱豪的吉普车开在队伍最前面。
他哼着川剧小调,手里把玩着那把德制毛瑟手枪,心情好得不得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条望不到头的灰色长龙,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这支全世界最荒诞的军队,终于踏上了属于它的征途。
……
从川西到云州,千里之遥,一路尘烟。
朱豪的这支“护国尊者军”,创造了人类行军史上的奇迹。
八万个光头,加上四万多41军的官兵,十二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十里。
所过之处,鸡犬不宁,尘土蔽日。
这根本不是行军,而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武装押运。
周卫国作为这支僧兵的总教官,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他每天需要处理的,不是军事问题,而是一堆鸡毛蒜皮的破事。
“报告总教官,有三百多个和尚集体腹泻,把随军的草纸都用完了!”
“报告!昨晚宿营,有几个和尚跑去给附近村里的寡妇念经,被人家丈夫堵在屋里打了一顿!”
周卫国听着这些汇报,感觉自己的脑仁都在疼。
他甚至觉得,指挥这八万个和尚,比指挥一场军级规模的战役还要累。
朱豪对此的应对方法,一如既往地简单粗暴。
腹泻?那就饿着,饿一天,什么都好了。
跑去念经被打?那就把他们和那个寡妇的丈夫一起抓起来,当众各打五十大板,一个罪名是“骚扰民女”,一个罪名是“殴打盟军”。
队伍就这么吵吵闹闹、鸡飞狗跳地走了大半个月,终于进入了云州地界。
云州的风景与川西截然不同。
天更蓝,云更白,空气里都带着一股湿润而温暖的气息。
但战争的阴影,同样笼罩着这片红土地。
沿途的公路上,随处可见运送物资的军车,穿着各种军装的士兵。
除了中央军和各路地方军阀的部队,甚至还能看到一些高鼻深目的白人,那是老镁的军事顾问。
抵达大理时,远征军副总司令杜聿明的副官早已在此等候。
“是朱豪军长吗?”一个年轻的少校军官,骑着高头大马,在城门口拦住了朱豪的吉普车。
他看着朱豪身后那片无边无际的光头海洋,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好奇。
“我就是。”朱豪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