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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津门市委大院门口的警卫，被眼前一长列古怪的车队惊走了困意。
要不是省委秘书长葛军峰带着人守在门口，警卫们都要当做紧急情况上报了。
“海院长！”
葛军峰快步上前和海德生握手。
和海德生有过数面之缘，葛军峰还没见过如此狼狈的海德生。
皱巴巴的裤子全是污渍，中山装上面三个扣子不见了，衣服散开，露出里面沾着血渍的衬衫。
脸上有擦伤，头上包着纱布，眼镜歪歪斜斜卡在鼻子上.....
换一个场合，葛军峰大概会忍不住笑。
现在他笑不出来。
书记不方便露面，市长走不开，其他人要么没理由，要么没资格，都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迎接”海德生这个瘟神。
他这个秘书长只能硬着头皮来扛雷。
“瘟神”！
在津门一众领导眼中，今天的海德生就是不折不扣的瘟神。
让人头疼的程度，大概只比另一个瘟神周严弱那么一点点。
堂堂海大少，都九死一生了，不赶紧回家求安慰，还到处乱跑干什么？
这是许多人心中的怨念。
“葛秘书长辛苦！这个时间还在工作！”
海德生从容的和葛军峰握手。
“还不是因为你......们！”
葛军峰干笑，心里吐槽。
“我来介绍一下，花锦鹏。东力集团董事副总经理。”
海德生侧身。
“这位.....王骏！”
“花总.....”
“王队长.....”
葛军峰和两人握手，笑的更僵硬。
花锦鹏的身份不用说。
王骏，葛军峰很快也猜到一定是王书记的孙子，周严的大舅哥，年轻时京师有名的闯祸精之一。
“三位，书记和市长都有事走不开，咱们要不要.....”
想起书记的嘱咐，虽然觉得自己不可能办到，葛军峰还是稍稍努力一下。
“没关系，不用打扰领导！”
“我们要见贺翔贺书记！”
海德生不给葛军峰继续挣扎的机会。
“我知道贺书记在这里。”
......
“把吴斌交给你？！”
“绝对不行！”
贺翔脸上原本不多的笑意瞬间收敛。
连一向温文尔雅你的孙长策眼神都犀利起来。
抓吴斌，放吴斌，又抓吴斌，从而引起的一系列变故，必将成为近年来影响深远的一件大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吴斌这个人已经成为“符号”。
怎么处理吴斌，象征意义远远超过实际意义。
先前周严私自与吴家达成所谓“协议”，放走吴斌。在许多人看来，是非常“越界”的。
没人出声，是情况不明朗，也是因为出声没用。
周严的胆大妄为人所共知。
好在周严的“阴险”超出大家的想象，反手把吴斌抓回来，又坑了吴家一次。
贺翔带着吴斌逗留在津门，一方面是没把握能安全把吴斌带回京师，另一方面，也是在等各方的交易结果。
无论结果如何，吴斌都一定是个“标志”，是个重要的筹码。
交给海德生，贺翔绝对不能同意。
“周严说的！”
海德生板着脸，说出了更让贺翔和孙长策惊讶的话。
“他没给你们打电话吗？”
两人都没说话，因为周严确实没打过电话。
海德生也没想到周严事先没有沟通过，心里把周严骂了无数遍，眼睛瞥向花锦鹏和王骏。
王骏盯着茶杯上的图案目不转睛，压根不关注其他人说什么。
花锦鹏的表情.....;
海德生都懒得再看，明显和自己一样懵逼。
看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海德生聪明的没有继续纠缠移交吴斌的话题，淡淡说道：“按道理，周严应该比我们先到。”
“莫非又出了什么事？”
“出事？不应该！”
贺翔摇头：“海院长，你应该听到消息的.....”
老船长深夜进中枢，随后的会议上，各方以一种隐晦又明显的方式达成表面上的一致。
贺翔不相信海德生会不知道。
无论前面怀着多少心思，多胆大妄为，在默契达成，结果未出时再贸然动作，一定会被群起攻之。
没人会这么傻，主动跳出来当靶子。
此时此刻，津门一带应该是安全的。何况周严身边不会缺少护卫力量。
贺翔想到这是海德生故意转移话题。
想把吴斌从自己手里要走云云，贺翔根本不信。
海德生和花锦鹏都不是没分寸，说话办事不过脑子的蠢货，何况还有王骏跟着。绝对不会异想天开到这种程度。
周严拖着这些人，在完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很执着的跑来津门，到底想干什么，贺翔和别人一样，也很好奇。
难道单纯的就是招摇一下？
周严有可能。
海德生几人.....不至于吧？
“海院长，你......”
贺翔正要继续试探一下海德生几人的真正目的，突然心里一动，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
“周严为什么还没到？！”
“既然不会是意外，那就一定是拿海德生几人当幌子，自己跑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情......”
这个念头让贺翔心里一紧。
重要的事情，对其他人来说，可以有很多种解读，
放在周严身上，那就只有一种解读，又去惹事生非了！
“孙市长，我能敢单独和您说几句话吗？”
贺翔还没说完，花锦鹏突然开口道。
这一下，连海德生都愣住了。
会客室中，几人神情各异，只有王骏依旧盯着茶杯，在冒充鉴定师。
......
“周书记放心！这架直升机是目前最先进，性能最稳定的民用直升机型号。”
“我们在引进的时候，廖总特别在意的就是安全性。”
“单纯以安全性和航速来说，这架直升机不比军用直升机差.....”
成大集团津门分公司的负责人殷勤的解释。
周严微笑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什么性能最先进最稳定，如果没记错，要不了一年，成大集团两架商用直升机中，就会有一架坠毁。
如果不是仓促之间没别的办法，周严绝对不会乘坐这玩意赶往临南。
“花小三肯定是故意整我！回去找他算账！”
周严恨恨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