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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野的指尖轻轻描摹着扳指上古老的花纹，温润的触感让他恍惚了一瞬。
“阿乔，”他的声音穿透运输机引擎的轰鸣，“《史记》里记载的始皇陵位置...可能是个幌子。”
贺乔的眉毛高高扬起，战术目镜的蓝光映照着她惊讶的表情：“你一个在Y国长大的顶级杀手，居然研究华国古籍？”
“我爷爷...”周野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扳指上的一道刻痕，“他对这些十分感兴趣，早年间也是一个资深玩家，否则也不会临死还记着被顾千寒外公骗走的扳指。”
“小时候我总趴在他膝头，听他讲青铜器上的铭文、听他讲史书...”
贺乔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眼中泛着亮光。
周野的童年，真的很幸福。
否则，他也不会为了给家人报仇，主动加入杀手组织。
贺乔的战术目镜自动调出全息投影，泛黄的古籍影像在两人之间流转。
“‘穿三泉，下铜而致椁‘...”贺乔突然指向某段模糊的记载，“这描述不像垂直地宫结构。”
周野迅速调出三维地图，手指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淡蓝色的轨迹：“水银江河的支流系统。”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末世三年前，一段考古记录流出，探测仪显示...”战术手套的指尖突然停在一处山谷，“这里的汞蒸气浓度超标46倍。”
运输机剧烈震颤，贺乔不得不抓住扶手。
舷窗外，云层缝隙间隐约可见苍茫的秦岭山脉——或者说，曾经是山脉的地方。
两次特大地震后，这里只剩下零星散落的巨石，像巨人随意丢弃的积木。
数小时后，他们在一片相对平坦的碎石区降落。
贺乔将运输机收回空间时，周野已经架好了量子探测仪。
显示屏上的波形剧烈跳动，提示着地下异常的能量波动。
“我们...”贺乔环顾四周嶙峋的巨石，“可能需要点盗墓技巧。”
周野突然从空间掏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封面上《葬经》两个篆字已经褪色：“爷爷的收藏。”
他苦笑着翻开扉页，上面用钢笔写着“致我的小野”“。
贺乔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些褪色的字迹。
在这个末日将临的时刻，这本古籍，成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远处，探测仪的警报声突然尖锐起来，汞蒸气读数正在疯狂攀升。
两人站在一片狼藉的碎石堆上，战术靴碾过断裂的岩层，发出细碎的声响。
周野手中的量子探测仪不断发出急促的“滴滴”声，汞蒸气读数在屏幕上疯狂跳动，却始终无法锁定具体位置。
“根据《葬经》记载...”周野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战术手套上沾满了泥土，‘地宫入口应该在水银支流的交汇处。‘
他反复对照着全息投影上的古籍图示，可眼前的地形早已被地震彻底改变。
贺乔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
空间感知像涟漪般扩散开来，却在深入地下三十米处遇到某种奇特的能量屏障。“这里的空间结构不对劲，她皱眉道，“像是被...
“被什么？”周野立刻凑近。
“被刻意扭曲过。”贺乔摇摇头，空间感知传来的反馈混乱不堪。
她尝试将意识深入，却像陷入一团纠缠的量子迷雾。
周野翻开古籍泛黄的纸页，羊皮纸在他手中发出脆响。
“‘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
他喃喃念道，突然指向远处一块龟裂的巨石，“那里！汞读数最高！”
两人快步上前。
巨石表面布满了人工开凿的痕迹，隐约可见模糊的星图纹路。
贺乔的空间感知突然刺痛——就是这里！
可当她将手按在石面上时，却感受不到任何扳指空间的波动。
“需要钥匙...”周野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自己手上的扳指。
他迟疑地将扳指贴近巨石表面的凹槽，尺寸完美契合，可巨石纹丝不动。
“不对，”贺乔突然按住他的手，“你看这个纹路...”她指向凹槽边缘几乎不可见的裂纹，“和你的扳指，纹路并不相似。”
周野不甘心地又试了几次，甚至割破手指将血滴在凹槽里。
鲜血顺着古老的纹路流淌，却在某个节点诡异地消失了，仿佛被什么吞噬了一般。
天色渐暗，探测仪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
贺乔的空间感知已经扩展到极限，她能“看”到地下深处有异样，却找不到任何进入的通道。
就像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毛玻璃，明明知道宝藏就在眼前，却连碰触都做不到。
“我们漏掉了什么...”周野烦躁地翻动着古籍，纸页在暮色中哗哗作响。
他的战术目镜不断扫描着周围环境，可除了碎石还是碎石。
贺乔突然站起身，拍了拍沾满尘土的手套：“也许不是我们不够聪明...”她的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冷静，“而是末世导致一些东西改变了。”
远处，最后一丝夕阳沉入地平线。
探测仪的屏幕突然熄灭，汞读数归零——仿佛地宫在嘲笑他们的徒劳。
周野狠狠踢飞脚边的碎石，石块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无声地落入远处的黑暗。
“先离开这里，”贺乔轻声道，“至少我们确认了地宫的存在。”
她的空间感知中，那个庞大的地下建筑群正在暮色中沉默，像一头沉睡的巨兽，暂时还不想向世人展示它的秘密。
两人回到安全地点，放出运输机。
又在机舱里，将沈部长赠送的恒温舱安置在中央，银灰色的舱壁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两人心情都不好，沉默地吃完晚餐。
周野注意到贺乔的指尖一直在无意识地敲击着战术平板——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
“休息会儿吧。”周野递给她一杯咖啡，褐色的液体在零重力杯中微微晃动。
贺乔接过杯子，却突然僵在原地，瞳孔在昏暗的舱内急剧收缩。
“我想到了！”她猛地坐直身体，咖啡洒在作战服上也浑然不觉。
周野条件反射地接过贺乔的咖啡杯，看她的手有没有被烫到。
“是皇陵！”贺乔的眼睛在阴影中亮得惊人，她一把抓住周野的手腕，“既然缺角的传国玉玺能被空间吸收...”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那么不完整的皇陵为什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