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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
城外,辽军大营尘土飞扬。
兀颜光大手一挥:
“攻城!”
“给我踏平涿州!”
“杀——!”
呐喊声震天动地。
辽军扛着云梯,推着冲车,朝着涿州城墙发起了冲锋。
城楼之上,关胜凤目圆睁。
“弓箭手,准备!”
“放!”
一声令下,箭雨如蝗,倾泻而下。
辽兵顶着木盾,冒着箭雨,悍不畏死地冲到了城墙之下。
“搭梯!”
“上!”
“砰!砰!砰!”
数十架云梯搭在了城墙之上。
无数辽兵如同蚂蚁般,嘴里叼着弯刀,手脚并用向上攀爬。
徐宁手持钩镰枪,厉声高喝:
“钩镰枪手上前!”
“给我钩!”
“给我推!”
梁山士卒手持长长的钩镰枪,狠狠钩住云梯,奋力向外推去。
一架架云梯被推倒,上面的辽兵如下饺子一般,惨叫着摔落,被下面冲上来的同袍踩成肉泥。
滚石、檑木、沸腾的金汁,如同不要钱一般,从城头之上倾倒而下。
惨叫声、哀嚎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曲血腥的死亡乐章。
战况惨烈无比。
在这片血肉磨坊之中,有一群人非常亮眼。
正是那帮刚刚投降的辽兵。
他们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杀光这些狗娘养的。”
“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
“为了活下去,杀啊!”
他们比梁山兵打得还要狠,还要拼命。
因为他们心中比谁都清楚,辽军对待叛徒和俘虏的手段。
萧赤伶那等大辽贵女,都会被毫不犹豫送上断头台。
他们这些无名小卒,一旦城破被俘,下场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守住涿州,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武植站在城楼高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脸上露出一抹惊喜。
本以为这两万降兵不捣乱就算好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无奈之举,竟然凭空多出了两万悍不畏死的兵马。
人心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当被逼到绝境,为了活下去,所爆发出的能量竟是如此恐怖。
武植嘴角微微上扬,低声自语:
“看来,守住这涿州,问题不大了。”
……
夕阳西下,血染残阳。
兀颜光的大军如潮水般退去,在城下留下了一片狼藉和数千具尸体。
辽军大营,中军主帐。
兀颜光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
“五万大军,竟然连一座小小的涿州城都攻不下来?”
今日一战,他被打出了幻觉。
实在想不通啊!
武植总共就带了一万人马。
还要分出兵力,防备城内那两万降兵。
怎么可能发挥如此强大的战斗力?
城墙上的守军仿佛无穷无尽,士气高昂得不可思议。
这根本不合常理!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兀颜光喃喃自语。
偏将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低头不语。
良久,一名偏将才小心翼翼开口:
“大元帅,末将觉得……问题可能就出在那两万降兵身上。”
“今日攻城,守城的兵力远超我们预估。”
“而且……末将隐约看到,城墙上有不少人……穿着我们大辽的军服。”
此言一出,整个大帐瞬间死寂。
兀颜光猛地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你的意思是……武植竟然敢用那些降兵守城?”
“他就不怕那些人临阵倒戈,为我们打开城门吗?”
另一名偏将沉吟道:
“元帅,武植此人向来诡诈。或许他用什么诡计诓骗我大辽勇士为他卖命。”
“我等应该想个办法,通知城内的弟兄们。”
“告诉他们,我大辽天兵已到,只要他们能在城内搞出动静,与我军里应外合,事成之后,郎主必定免他们无罪,还会重重有赏。”
兀颜光闻言点了点头。
对!
一定是这样!
那些勇士是被骗了,他们心中一定还向着大辽。
兀颜光猛地一拍大腿:
“好主意。”
“就这么办。”
“传令下去,明日攻城之时,将这个消息给我传遍涿州城的每一个角落。”
……
次日清晨。
辽军的战鼓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与昨日截然不同。
辽军推进到涿州城下,却并未急着架设云梯。
“咻——咻——咻——!”
伴随着一声令下,数千名弓箭手弯弓搭箭,朝着城内抛射。
箭杆上绑着白色布条。
箭矢越过城墙,如同漫天飞雪落入城中各处。
城墙之上,一名梁山士兵捡起一支箭,解下上面的布条,快步呈给武植。
武植展开一看,只见那上面赫然写着:
“城内的大辽兄弟们,天兵已至,尔等勿慌。速速反戈一击,共抗梁山草寇,打开城门。届时大将军会亲自奏明郎主,免尔等无罪,官复原职……”
武植发出一声轻笑,将那布条揉成一团。
如果兀颜光早点来这么一招,或许真的会有些用处。
可惜,他晚了一步。
现在这些投降的辽兵,手上已经沾满了昔日同袍的鲜血。
他们已经亲手斩断了所有退路。
这个时候,谁还会相信这种空口白牙的鬼话?
现在让他们打开城门,那不是投降,那是去送死。
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耶律英卓也捡到了一封信,看完之后,脸上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似哭似笑。
他走到武植身边,苦涩说道:
“武寨主,兀颜光这是把我们当三岁孩童来骗,末将定然不会相信。”
武植转过头,看着城墙上那些神情各异的辽国降兵。
能看到他们眼中的愤怒、嘲讽。
人心,已经彻底倒向了梁山这一边。
武植拍了拍耶律英卓的肩膀,朗声笑道:
“兀颜光既然如此‘诚心诚意’给你们写了信,若是不回,岂不是显得太没礼貌了?”
他扬起手中的布条,对着所有降兵高声道:
“弟兄们!”
“兀颜光想让你们当叛徒,打开城门,你们愿不愿意?”
“不愿意!”
“放他娘的狗屁!”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愤怒的吼声。
“他说会免了你们的罪,你们信吗?”武植再次问道。
“不信!”
“他把我们当傻子!”
降兵们的情绪瞬间被点燃。
武植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
“好!”
“既然如此,那就去城楼上,亲自回复这位‘兀颜光大元帅。”
“让他听听,你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得到了武植的许可,那些降兵们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怨气。
成群结队冲到城墙边,对着下方的辽军阵营,扯开了嗓子。
“兀颜光,你个缩头乌龟,除了会放冷箭,你还会干什么?”
“想让我们投降?我投你老母。”
“你连萧赤伶姑娘都想杀,还会放过我们这些小喽啰?别做梦了。”
“跟着武寨主有肉吃,跟着你只有死路一条。”
“兀颜光,你听好了,爷爷们现在是梁山的人了,有种就攻上来,看爷爷们不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
各种问候兀颜光祖宗十八代的话语,此起彼伏。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城下,辽军阵前。
兀颜光骑在马上,本来满怀期待等着城内发生骚乱。
可等来的却是这铺天盖地的辱骂。
他一张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岂有此理。
梁山兵骂一骂也就算了。
这些可是辽兵啊!
为什么如此死心塌地?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愤怒。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兀颜光口中喷出,嘶吼道:
“传我将令。”
“攻城——!!”
“城破之后,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