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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不厌静静地看着黎风兰,有说话。
而对方这样平静地注视着，黎风兰的心情反而极『乱』。在不久之前，他似乎也曾陵不厌面对面聊过一次,那一次黎风兰有犹豫。直接将己心中所想说了出。
是这一次黎风兰却犹豫了。因为他知道，己将要说出口的猜测，是多么地荒谬或说……不可思议。
黎风兰默默地又后退了半步,然后深吸一口气,让己慢慢地冷静了下。
他一边回忆一边说：“上一世虽然狼狈收场,修为与天赋却不是假的。师尊是前后两世相加，遇到的第一个，修为在之上的人……”
黎风兰说到这里的时候,悬在他身边的那把长剑，好像愈发激动。黎风兰相信，要是它会说话的话，现在八成已经嚷嚷了起。这剑的感觉,可真是与它的主人完全不同啊。
而听到黎风兰的话,陵不厌只是了头，有回答。他唇边的笑意慢慢落下，认识这么久，黎风兰少会像现在一样,觉得师尊离己此遥远。
剑阵之中的罡气还在四处舞动着，黎风兰的长发随之飞起，同一只巨大的黑『色』蝴蝶,又像是一团化不的浓墨。
“不知道是不是的错觉,你实在太了解观止山秘境了。就算之前过一次，也不该对这里此熟悉，别提直接修改了……初玄仙祖的阵法。”说到最后一小句的时候,黎风兰抬起头，紧盯着陵不厌的眼睛。
而刚才还非常淡定的陵不厌，在黎风兰看己的时候，终于有些不然地将视线落到了一边去。那把黑『色』的长剑，也像是明白了主人的情绪一般，跟着默默地后退了一下。
其实黎风兰能感觉出，陵不厌一直都有刻意隐藏己的身份。他之所以敢这样做，或许是因为并不在意身份暴『露』与否，以及他认为无人能够猜出这个答案。
毕竟黎风兰要说的那个人，在常人的心中，早已经飞升上界多年……是一个绝对不会出现在下界的人物。
说完刚才那句话后，黎风兰并有继续猜陵不厌的身份。而是慢慢地再次将视线转到了刚才悬在空中的那把剑上。
他停顿了一下，伸出手去用手指轻触了一下剑身。黎风兰的指尖，只觉一阵微凉的感觉袭。这样的感觉，他非常熟悉。
眼前这把玄黑『色』的长剑，是陵不厌的本命灵剑。一般说，修士的本命灵剑，都是动不得的。是黎风兰不动了，而且这把剑居然有一排斥的反应。甚至它还十分大方的前去，轻轻地蹭了蹭黎风兰的手心。
就在这个时候，黎风兰有直接说出己对陵不厌身份的猜测，而是对着这把黑『色』的长剑，叫出了三个字。
“……断尘缘？”
黎风兰说话前，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接着终于鼓足勇气，将这三个字说了出。
他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着。
是啊，断尘缘。
果说之前的种种迹象，还只是让黎风兰略微感到怀疑的话，那么这把剑的出现，终于让黎风兰确定了己的猜测。
这把剑若是变成白『色』，剑形再复杂华丽一，不就己的“了因果”一模一样吗？
黎风兰不会认错。
像这样的剑，世间只有两把。
了因果，断尘缘。
——上古天地后遗留下的唯一一块天玉，分阴阳两极，而那两极之玉，便断尘缘的主人收入囊中，接着锻成了这两把灵剑。
白玉剑是了因果，墨玉剑为断尘缘。
为了因果的主人，黎风兰相信己是绝对不会认错剑的……己眼前这把长剑，就是断尘缘！
剑阵之中的罡气还有散去，狂风依旧呼啸着，一些碎石也因风而起。有了风与砂石的阻隔，这一瞬间，陵不厌的模样甚至也模糊了起。
黎风兰莫名地感觉到，己的师尊有些心虚。
还不等长剑的主人说话，断尘缘就己悬在空中，接着兴奋地嗡鸣了起。而看到这长剑的样子，黎风兰深吸一口气，又说：“不久之前，师尊去妖域拿‘须尤玉’，应该就是为了断尘缘吧？”
想断尘缘之前应当是有些受损，而这把用天玉锻造出的长剑，若是修补的话，也只能用须尤玉了。
前任妖主段计僳，黎风兰虽然从都有他打过交道，是了解一般妖族习『性』行为处事风格的黎风兰知道，段计僳绝对也是一个极其心高气傲的妖修。而能够让他忌惮甚至于尊敬的修士，这世上也就只有那一个……
“玄初仙祖。”黎风兰咬了咬牙，说出了这四个字。
隔着风沙，陵不厌有看到，黎风兰说话的时候，不由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表面上看，黎风兰非常地淡定。是实际上，黎风兰的心中已经满是：“卧槽”。
说起对于别人而言，陵不厌的身份或许一直都神秘。是在黎风兰的面前的时候，陵不厌却从都有刻意隐瞒过什么。按理说，黎风兰本身应该早就认出陵不厌的。可是直到现在，他才终于说出了这四个字。
陵不厌是初玄仙祖！
师尊是初玄仙祖？！
——哪怕上一世的时候，黎风兰总是人说天资与初玄仙祖一样，甚至还有人说，他若是好好修炼，日后必定会成为第二个初玄仙祖。
是在黎风兰的心中，“初玄仙祖”这个人，依旧遥远得同神话里面的人物。可是现在！他不出现在了己的面前，甚至还与己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
纵然是黎风兰，也觉得无比魔幻。
听到黎风兰的话后，陵不厌也总算是前走了一步，重新将断尘缘拿到了手中。
顿了不知多久，陵不厌终于说出了那个字：“对……”
往常无论发什么，都是一脸淡定的陵不厌，这一刻居然难得地紧张了。他的心跳速度极快，看黎风兰的眼神，竟然也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感觉。
黎风兰：！！！
……陵不厌承认了？
哪怕刚才己已经猜出了对方是谁，甚至当着他的面说出了那个名字。可是看到陵不厌承认，黎风兰还是觉得这整个世界都魔幻了起。
陵不厌真的是初玄仙祖。
毕竟一直在黎风兰的面前隐瞒着身份，承认下后，陵不厌的心中也有几分忐忑。他担心，黎风兰会不会介意己的隐瞒。
然而令陵不厌有想到的是，听到己承认后，黎风兰的大脑好像宕机了。黎风兰就站在原地，睁大了眼睛，过了好半晌后才说：“你，你你……真的是啊？”
陵不厌：？
不是你问的吗？
其实按理说，黎风兰也不会介意陵不厌一直有告诉己他的身份这件事。毕竟黎风兰己重之后，也不曾给人说己就是“黎扶月”。
是无论何，他都应该先表示一下己的惊讶才对。
可是现在，黎风兰却完全顾不得去想那些事情。
黎风兰的脑子，从有像现在这样『乱』过——陵不厌是初玄仙祖，那为何他下世这么大的事情，《天眠道》这个小说只字未提？
不，不对！
黎风兰忽然想起了陵不厌之前给己说的一句话：“压根有去过上界，去的地方始至终都是无尽炼狱。”
初玄仙祖，原从未去过上界？
虽然黎风兰之前已经意识到，《天眠道》这本所展示的故事，只是这世间的一角，是他并不觉得，“玄初仙祖”一直在下界这种大事，会故意将它忽略不写。甚至于……还给陵不厌一个与师弟同归于尽的结局。
这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黎风兰虽然只在那个奇怪的世界看了《天眠道》这一本小说，是天眠宫之前，曾经在下界看过不少话本的他，一也不觉得陵不厌的结局，像是由写成的……
按照当初《天眠道》读在评论区所说的话，初玄仙祖是“这个世界观下最厉害的修士”，无论怎么说，都不该给这样的他一个此潦草的结局。
“所以你，至始至终都有飞升上界……”就在陵不厌因为黎风兰的沉默而忐忑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这样一个问题。
陵不厌有想到，黎风兰居然会忽然问己这个。
“对。”他再一次诚实的说。
黎风兰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刚才缓缓低头看着地面思考的他，忽然又抬头陵不厌看了过去。
这一次，黎风兰猛地前走了几步，他站到了师尊的身前。
明明上一刻的时候，黎风兰的心里还『乱』的似一锅粥，可是现在抬头陵不厌看去的时候，他的心里竟然只剩下了一句话……
陵不厌看到，黎风兰原本垂在身侧的那一只手缓缓地抬了起，并轻抚在了己的胸口处。
那苍白、细长的手指，正在微微地颤抖着。
黎风兰的手一地攥紧了胸口处冰凉的衣料，然后他抬眸看着陵不厌问：“所以师尊，身上的这一根仙骨，也是你的……”
或许是错觉，说话的时刻，黎风兰居然觉得己手下那根不属于己的仙骨，微微地刺痛了一下。
是啊，这世上除了初玄仙祖外，还有谁能够立下谈以塔，凝魂聚魄将己复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