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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妤的声音并不算大。
也无法判定为诘问，但此时落在陆湛的耳朵里，他却忍不住震了一下。
也是在这个时候，知妤将手上的棉签往他脸颊上用力地戳了戳。
这动作让陆湛忍不住嘶了一声。
“疼死你算了。”知妤咬着牙说道，“反正你自己都不心疼，我心疼你做什么？”
“我今天就不应该跟你一起来，陆湛，对你这种人同情心泛滥，我真的是吃饱了没事撑的！”
话说着，知妤就将手上的东西丢开了。
陆湛见状，赶紧将她的手按住，“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刚才不是都已经承认了吗？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受伤，故意在我面前装可怜！”
“是……是我故意的，我不对，我该死，但你不要生气，没必要因为我这样的人生气，对你自己的身体不好。”
此时的陆湛倒是不着急寻求她的原谅了，毕竟这件事也的确是自己心虚，于是他干脆转了个话题，让知妤保重自己的身体。
知妤听着却是忍不住笑了，“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
“我知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陆湛立即将她的话接了下去。
他承认的太干脆了。
以至于知妤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就连表情都忍不住愣了愣。
陆湛看着她，“你要不也打我一下？”
“我打你做什么？”
知妤将自己的手抽出，“暴力又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那……你还生气吗？”陆湛又问。
这一句话，倒是让知妤无法回答了。
再对上他的眼睛，她也只能叹了口气，“我不是要跟你翻旧账。”
“嗯。”
“我就是想告诉你……不要为了不值当的人伤害自己，这样反而让在乎你的人生气难过。”
陆湛想要说什么，知妤却打断了他的话，“我之前不就是这样么？你因为家里畸形的关系无法真的感受感情，转而践踏我的，你知道我那几年……”
知妤的话还没说完，陆湛已经扣着她的脑袋吻了上来。
和之前带着目的和侵略性的吻不同，这次他的吻里带着明显的安抚，似乎还有几分……苦涩。
然后，他低声说道，“对不起……”
“我知道的，知知，是我对不起你……”
知妤其实真的不想翻旧账。
她只是……没能控制住而已。
此时听着陆湛那略带嘶哑的声音，她也不由顿了顿。
然后，她伸出手来，扯了扯陆湛的脸颊——是他受伤的那一边。
陆湛被她扯着忍不住嘶了一声。
“疼是吧？知道疼的话就给我记住，以后不许你再做这样伤害自己的事情，听到了吗？”
“嗯。”
“再有下次呢？”
“不会有下次了。”陆湛却说道，“我会保护好自己，就当是为了你。”
“我也会努力地……学习爱。”
……
“陆总，怎么这么着急啊？”
车子刚到机场，一道熟悉的声音却突然传来。
知妤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而站在她前面的陆湛更是迅速转过身来，将知妤护在了身后。
如此紧张的动作让隋敬唇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就好像是在看一件多么有趣的事。
“陆总来了也没有告诉我，我要是知道的话，不得提前准备接您？不过现在倒也还来得及，晚上我来做东，请二位吃饭吧？”
“不用，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走了。”
“没关系，改签一下就可以了，我饭店都已经定好，陆总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吧？”
“时间实在凑不上，还是下一次吧。”陆湛并没有给他多说什么的余地，直接说道。
隋敬眯起了眼睛，脸上带着几分明显的不悦。
但他到底还是忍下，只笑着说道，“陆总既然这样坚持，那就不勉强了，只是董事会那边一直在追问关于B城的项目，我倒是有心想要帮你应付，只是那些人事情实在多，这次你要是就这么匆匆忙的走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替你隐瞒了。”
他这句话落下，陆湛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项目的各个阶段我都有做汇报，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陆总你误会了，不是我有意见，是其他的董事有意见。”
隋敬的样子很是诚恳。
脸上带了几分无能为力。
陆湛在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这才说道，“那按照隋总的意见，我应该如何呢？”
“再留一天吧，明天去公司那边亲自汇报一下，好让其他人也安安心。”
陆湛轻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我现在还是M.X的总经理吧？这是我自己创办的公司，什么时候，我一个项目还需要这样时时刻刻地禀报了？”
“嗯……我当然知道。”隋敬点头，“我其实也是相信陆总你的，只是那些人我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我真的无能为力。”
陆湛不说话了。
两人就站在那里对视着。
什么也没说，但之间的气氛却是一片剑拔弩张。
知妤忍不住握紧了陆湛的手。
后者看了她一眼后，突然松懈下来，对隋敬说道，“好，那就听隋总的安排吧。”
话说完，他也看向了知妤，“你先……”
“我要跟你一起。”
知妤已经先知道了他的想法，直接做了拒绝。
陆湛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我没事，你在B城那边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你可以先回去……”
“我不要。”
知妤还是说道。
话说完，她也看了隋敬一眼，带着明显的警惕。
隋敬自然看见了，但这次，他就好像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一样，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递给知妤。
“好，那我们一起吧，我让人将机票改签一下。”
话说完，陆湛也握住了她的手，再看向隋敬，“那今晚就拜托隋总了。”
“陆总客气，那我让人给你们安排……”
“我们在衡城有房子，住宿会自己安排的。”陆湛打断了他的话。
隋敬挑了挑眉头，但也没有说什么，只笑着回答，“好，那两位先上车吧，我的司机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