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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族学开放后，春喜也去了萧家一趟。
宁儿还小，尚未启蒙，自是不必急着进萧家族学，但曹文今年过了乡试，考上童生，青州书院已经教不了他什么了，春喜想让他进萧家族学看看。
青州书院的先生写了举荐信，春喜还拿了一些曹文写的文章给萧老夫人看。
经过几年的刻苦学习，曹文已经写得一手好字，文章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并非死读书，颇有自己的见解。
萧老夫人看完称赞了几句，又打趣春喜：“你这心可真够狠的，竟舍得把十来岁的小孩儿送去青州那么远的地方，要是宁儿以后惹你生气了，你也要把他送走吗？”
春喜点点头：“男孩子嘛，多历练是好事，宁儿以后就算不惹我生气，我也得让他多出去闯闯，这样他才有担当，能扛事。”
萧老夫人有些心疼。
她如今年纪大了，就喜欢小孩子在身边热热闹闹的，免不了宠溺：“我瞧着你把宁儿教得很好，他乖巧又聪明，以后也不会差，你把他留在身边看着，好过他出去结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染上什么坏毛病。”
宁儿还不到四岁，说这些都太早。
春喜顺着萧老夫人的话道：“舅母说的是。”
得了萧老夫人的允准，过两日曹文回来，春喜就带他去了萧家族学。
萧清禾知道消息，送了曹文一套文房四宝，陪着春喜一起送他去族学。
曹文今年才十五岁，但个头已经蹿得比春喜高，眉眼长开，褪去稚气，已有几分俊朗之姿。
萧家族学原本就在萧家外院，但云家出事后，涌入萧家族学的世家子弟就多了起来，为了不搅扰府中女眷，萧家索性将族学迁到了府外。
不仅扩大了族学的面积，还增加了授课内容，萧清禾和春喜到时，正好看到萧夜辰在演示骑射之术。
今日他穿了一身墨色劲装，整个人往马上一骑，像是和那马融为了一体，策马疾驰时，连发丝都是恣意的。
骑着马遛了两圈，萧夜辰拿起弓箭瞄准箭靶。
他毫不犹豫地连射三箭，每一箭都命中靶心。
围观众人立刻发出欢呼，曹文也忍不住小声道：“好厉害。”
春喜挑了下眉。
哟，萧将军不做闷葫芦，改孔雀开屏了？
萧夜辰很快发现春喜和萧清禾，立刻放下弓箭，大步走到她们面前：“沈夫人，禾儿妹妹，这位是……？”
“我弟弟，曹文。”
春喜介绍了下，又对曹文说：“这位是萧将军。”
曹文连忙行礼：“曹文见过萧将军，我之前在青州求学听过萧将军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萧将军以后都会在萧家族学授课吗？”
曹文眼睛亮闪闪的，满是崇拜。
他在青州学会了骑马，但那都是最浅陋的皮毛，和萧夜辰的骑术根本没法比。
萧夜辰用余光扫了萧清禾一眼，然后才道：“我不会每日都在，不过每五日就会来族学一次，你若有这方面的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曹文按下激动，朗声道：“多谢萧将军！”
萧家族学是提供食宿的，春喜闲聊了几句便要带曹文去找房间住下，张芷兰红着脸跑来。
张芷兰是跟着两位兄长来萧家族学的，方才看到萧夜辰在马上射箭的样子，一颗心控制不住扑通乱跳，她知道萧夜辰不喜欢自己，本不想过来惹萧夜辰不高兴，但见春喜出现，还是忍不住跑过来。
尚未站定，张芷兰就冲着春喜问：“沈夫人，你怎么来了？”
她的语气不好，春喜很明显地感受到了敌意，这两年春喜参加宴席偶尔也会碰到张芷兰，小姑娘每次在她面前都是带着刺的。
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她。
“我送弟弟来念书。”
春喜温声回答，这话一出，张芷兰的脸就沉了下去：“沈夫人不是跟娘家人关系不好么，之前也没见你关心弟弟，怎么突然这么殷勤要把弟弟送来萧家？”
曹文已不是当年那个软弱没有主见的小孩儿，见张芷兰这么不客气，当即开口：“我阿姐从不哗众取宠，自然不会将家中之事宣扬得人尽皆知，萧家开放族学，凡是奋进之人皆可来此求教，不知这位小姐是萧家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在此对我阿姐指手画脚？”
论关系，张芷兰还没有春喜跟萧家的关系近呢，只不过她早就认定春喜是萧夜辰放在心上不可言说之人，看到春喜出现在萧夜辰面前，就忍不住要阴阳春喜几句，这会儿被曹文质问，她忍不住连曹文都怼：“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上学还要姐姐送，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萧家族学不收女学生，小姐应该也是陪别人来的吧，不知小姐家中之人年岁几何，为何也需要有人相送？”
“……”
曹文思路清晰，张芷兰说不过他，一时哑然。
“好了阿文，”春喜适时开口，冲萧清禾道，“我先带阿文去住的地方安置，禾儿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吧。”
“好。”
萧清禾点头，目送春喜和曹文离开，张芷兰气不过，咬着牙跟上。
春喜疑惑：“张小姐怎么还跟过来了？”
张芷兰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傲娇道：“谁跟着你们了，这是萧家族学，我替我阿兄到处转转不行吗？”
“哦。”
春喜淡淡应了一声，并不纠结这件事。
看着三人的背影，萧清禾忍不住偏头问萧夜辰：“我感觉这位张小姐好像很不喜欢小婶婶，阿兄可知她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萧夜辰眸光微闪，摇头道：“我跟张小姐不熟，不太清楚。”
不熟？母亲不是说张小姐很喜欢阿兄，经常去找阿兄吗？
萧清禾觉得萧夜辰的说辞有些问题，但这毕竟是他的私事，她也不好问太多，正想转移话题，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禾儿表妹。”
听到这个称呼，萧夜辰的眸子骤然变冷，回过头时，眼神更是锋锐。
来人被看得一愣，但还是冲萧夜辰露出温和的笑：“夜辰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