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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里和县里折腾完,陈贵良又回到村里折腾。
如果没有那天的敲锣打鼓,陈贵良完全不用摆酒请客。但消息既然已经传开,还来那么多人庆祝,不请村民吃一顿就说不过去了。
菜品挺丰盛的,没想靠礼金赚钱。
事后一算账,还倒赔了几百块。
爸妈和奶奶特别高兴,因为村里人都说着讨喜话,他们现在是全村数一不数二的人家。
在村里摆完酒,终于消停下来,陈贵良安心在家读《明史》。
期间还进了一趟城,给自家和外婆家买空调。
太热啦!
各大报纸,又在给陈贵良涨名气。
上次几十家媒体过来,严校长给记者们留了电话,现在直接打电话就能采访。
严校长跟各报记者通话时,一边又一遍重复道:“陈贵良这个学生,是非常有天赋的。他中考成绩就名列全市前茅,高中成绩虽然一度下降,但那是因为沉迷于文学、历史和哲学书籍。他是留守儿童,家境比较贫困,为了买书情愿饿肚子。”
“最严重的时候,陈贵良的成绩掉到二本线以下。他痛定思痛,把课外书全都卖了,一心一意冲刺高考,随时随地都在学习。皇天不负苦心人,陈贵良同学的高三成绩,一次比一次进步。终于在高考时,超过了北大投档线8分!”
从严校长嘴里说出的“投档线”,到记者笔下就变成“录取线”。
于是乎,一篇篇报道出炉。
而且,挂科退学的韩韩,又被记者翻出来鞭尸,成了衬托陈贵良的反面教材。
以至于在全国范围内,陈贵良比各省状元更引人关注。
因为这事儿很有话题性,一个被北大特招的学生,居然凭实力也能读北大!
……
傍晚。
月亮升起,星星露头。
家里有空调也舍不得用,父母和奶奶端着板凳和蒲扇,去大树下跟邻居们聊天乘凉。
陈贵良则搬了两条长凳,在自家院坝里摆开凉栈,点上蚊香躺在夜空下看星星。
过了晚八点,一阵微风吹来,带走些许暑气。
河对岸的山野笼罩在夜色中,隐约能看到废弃码头的巍峨牌坊。月光和星斗映照着玉带般的小河,河风吹得白杨树叶和竹林沙沙作响。
虫鸣蛙叫,此起彼伏,却让夜晚显得更加宁静。
远处的大树下,人们不知聊到什么趣事,时而爆发出一阵欢笑。
稻谷快要熟了,再过半个多月就能收割,隐隐间似乎可以闻到稻香。
陈贵良望着灿烂星空,整个人的精神彻底放空,仿佛能与天地万物交流,自己已经跟大自然融为一体。
霎那间,陈贵良想起张孝祥那句词: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这日子,真是悠闲惬意啊。
然后,电话响了。
“我拿到录取通知书了。”边关月说。
陈贵良道:“你到底报的哪个学校?神神秘秘的。”
边关月道:“之前拿不准。我爸花钱请来一个专家,把京城的学校都认真分析了一遍。专家说,最好是报首经贸,这学校再过几年就要变一本了。”
“什么专业?”陈贵良问。
边关月说:“行政管理。”
陈贵良道:“嗯……也算不错,挺适合你的。”
边关月道:“首经贸今年的本科专业,有28%是一本,有72%是二本。经济、金融、保险、国际贸易这些热门专业,全都必须过一本线。二本专业我就看上了两个,行政管理和传播学,但专家说肯定很多人抢着报。嘻嘻,有惊无险,还好我被录了。”
“恭喜你,”陈贵良由衷祝贺,“那专家说得不错,再过几年,首经贸铁定升一本。”
边关月问:“北大什么时候开学?”
陈贵良说:“8月19号新生报到,22号开始军训。”
“首经贸也差不多,一起坐飞机去吧,”边关月开玩笑道,“你现在肯定很有钱,又是稿费,又是高考奖金。”
陈贵良道:“还记着买衣服欠你的一千块钱呢?”
“当然记得啊,你可不许赖账,”边关月说着就感慨起来,“当时我们认识还没多久,转眼都要读大学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陈贵良问:“秦始皇的信物你没弄丢吧?”
“哼,早就弄丢了,才不稀罕你的破石头。”边关月的语气,也不知是撒娇还是傲娇。
陈贵良笑道:“那你的损失可就大了。”
两人不着边际的聊着,边关月鬼使神差来一句:“你知道我的小名吗?”
“梭边边(遇事退缩、逃避责任)?”陈贵良逗趣道。
边关月佯怒:“你才梭边边!家里的长辈都叫我关关。”
陈贵良专业捧哏:“为什么不叫边边或者月月?”
边关月解释说:“我家本来就姓边,自然没人喊边边。另外,我有个亲戚的小名叫月月。爷爷奶奶就喊我关关,慢慢就成了我的小名,就连外公外婆也这么叫我。”
“我还是觉得梭边边更好听。”陈贵良说。
边关月再次重申:“不准叫梭边边,那是我小学同学乱起的外号!”
陈贵良知道边关月的意思,无非是让他今后喊小名。
但他就要逗一逗。
男人都是幼稚鬼!
“关关。”
“嗯。”
……
接下来几天,陈贵良陆陆续续接到一些电话。
徐海波顺利被川大录取,这个情况倒是没什么变化。
谢扬却完全改变了。
另一个时空,谢扬险过二本线,跑去葫芦岛读书。
这一个时空,谢扬被陈贵良刺激到,时不时认真学习几天,最后一个月彻底定心复习。
他最终考出二本中游偏上的成绩,选择去杭电读会计。
这个学校刚刚改名,以前被戏称为“杭电工”,给人感觉是接电线、换电表的。今年改成杭城电子科技大学,一下子就有逼格了,填志愿时还比较抢手。
班长李锐被人大录取,也去京城读书。
王思雨走的三本院校。
李玉林和汪瑜双宿双飞,全都跑去山城读二本。李玉林还在电话里说,他打算大学毕业就跟汪瑜结婚。
祝他们一切顺利吧。
文理分班之前,跟陈贵良关系很好的,但选择理科后就很少联系的范俊飞,也不知从哪儿要来陈贵良的手机号打电话。
这货去了哈工大。
就很离谱,他打游戏比谢扬还疯,又跟陈贵良一起看文学书籍。到了高三才闭关苦读,莫名其妙就考上哈工大。
陈贵良的人缘是真不错,陆陆续续给他打电话的有30多人。
多数是文科班的同学,也有一些读理科班的高一老同学。
八月中旬,边关月回到县城,陪外公外婆住几天,然后跟陈贵良一起去京城。
她还想叫上吴梦和李锐,但这两人选择坐火车。
……
离家的前一天。
姚兰往行李箱疯狂塞东西。
“妈,你塞香辣酱干什么?”陈贵良哭笑不得。
姚兰说道:“去了京城,吃不到这口味。”
“真不用。”陈贵良说。
姚兰仔细想想,不情不愿的把几瓶香辣酱拿出来。
奶奶正在捡鸡蛋去煮,陈贵良连忙说:“煮两三个就行,我拿去机场吃。”
陈兴华问:“真不用我们送?”
陈贵良道:“送出村就行,没必要送去车站。你们还是留在家里打谷子吧。”
稻谷已经熟了。
次日,二叔和外公一家也来送行,但都没把陈贵良送出村。
因为老爸喊来村里跑摩的,陈贵良直接坐摩托车去长途客运站。
“我走了。再见!”陈贵良朝众人挥手。
“喵~~”
熊猫儿居然也跟来。
摩托车渐行渐远,陈贵良回头望去,只能看到一点黑影。
莫名有些伤感。
……
“我刚在客运站外面下车。”
“我在候车大厅,车票帮你买好了。”
“好,我马上过去。”
候车大厅,坐着好几人。
除了陈贵良,还有表叔、表婶、陶雪和杨宇辉。
“杨哥一直留守?”陈贵良问道。
杨宇辉说:“我这边继续搞私服和工作室,顺便帮钢哥处理网吧。等网吧卖得差不多了,就去杭城跟钢哥会师。”
陈贵良又问冯涛:“表叔不过去吗?”
冯涛没什么野心:“留在老家也挺好。钢哥在电脑店80%的股份,答应分阶段转让给我,我努力赚钱把店铺买下来。”
陈贵良没劝,个人选择,劝也没用。
陶雪闷着头没说话,或许是临近别离,她有些活泼不起来。
沉默许久,陶雪拿出一盘磁带:“周杰伦的《七里香》,我刚买的。很好听,送给你。”
“谢谢,”陈贵良说道,“你也要努力。”
陶雪立下誓言说:“我要考北大。到时候,你还是学长,我还是学妹!”
陈贵良哈哈一笑:“加油。”
他没当回事,北大又不是说上就能上的。
就在此时,杨宇辉惊呼:“嚯,大美女!”
边关月拖着行李箱走过来,朝着他们几个招手。
陈贵良也是眼前一亮,边关月今天特地化了妆,更加显得明艳动人、不可方物。
比许多女明星还漂亮。
陶雪瞬间自卑,感觉陈贵良即将离自己越来越远。
直至长途大巴就快发车了,陶雪才扭扭捏捏掏出一副手套,眼眶红润似乎要掉泪:“学长,我不占你便宜了,不喊你大侄子了。我……我没学多久,打毛线的技术不好,你如果不喜欢就别戴。”
技术确实挺糟糕,针眼织得歪歪扭扭,两只手套连大小都不一样。
却是陶雪亲手一针针织出来的。
陈贵良郑重收下,拍着她的头顶说:“做长辈可不能哭,雪姨笑一个。”
陶雪噘着嘴:“不要拍我头,会变傻的,我本来就不聪明。”
边关月抬头看着车站墙壁上的时钟,只当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打算到了冬天,也给陈贵良织一副手套!
算了,织围巾吧,省得他难选。
售票员已在催促,边关月拖起行李箱就走。
陶雪给陈贵良说了再见,又挥手喊道:“学姐再见。”
边关月转身微笑:“学妹再见。”
陶雪看着他们去大巴车放行李,看着大巴车缓缓启动,看着大巴车渐渐运去……她的眼眶又红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杨宇辉竖起大拇指,低声说道:“两个美女,你侄子牛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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