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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菲尔兹奖颁奖典礼上的意外
「和平是我一直认为理所当然的事，现在我明白我错了。
在我的祖国，病毒流行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的笑话，我仍留在基辅的朋友们私下会调侃，你还记得病毒流行的那些美好时光吗？
我想看到和平，我为我的国家感到自豪，但我的同胞们不得不适应空袭警报丶炮击和战争，我的姐姐和我的侄子在红十字会的帮助下进入了斯洛伐克前往布达佩斯，然后登上了飞往日内瓦的航班。
但时至今日战争仍对年仅8岁的他产生了严重的后果，他开始在夜间梦游，这是源于极端的压力丶极度的恐惧。
至少，暴君无法阻止我们做数学，至少还有一些他们不能从我们身上夺走的东西。」
这次获奖的四位数学家中，还有来自基辅的玛丽娜·维亚佐夫斯卡，她用Ukraine语作获奖感言，由实时翻译转述成英文给在场观众后，台下的观众们为之动容，掌声如雷。
不过她的发言还没有结束，掌声平息后，玛丽娜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林教授，我知道您在数学领域解决了着名的孪生素数猜想，同时在航天领域也是大师级人物，我在此恳求您，别成为暴君的助手，别为暴君服务。
我在这里恳求您，能够看到Ukraine的痛苦丶绝望和挣扎，希望您能够有人道主义精神，别让您研发的火箭成为了一群人试图奴役另外一群人的工具。
如果您有一颗仁慈的心，希望您待会在做获奖感言的时候，能够答应我的请求。」
林燃人在申海，已经听傻了，不是，这关我什麽事啊？我寻思我没和俄国合作啊，怎麽搞得好像我参与了进军基辅一样。
这时，坐在他身旁，但人脸没有在摄像头里出境的李小满递过一个满是英文的页面到他的身边，戳了戳林燃的手臂，林燃扫了眼这才知道来龙去脉。
《数学大师还是战争罪犯》
这篇来自BBC的专题报导中主角自然就是他，其中大肆渲染了阿波罗科技在燃烧一号改轨道测试成功后，莫斯科方面将与其合作，基于燃烧一号改的发射能力和超低发射成本，发射大量低地球轨道卫星构建起空间电子战系统，用于干扰星链信号，干扰Ukraine的通信优势。
在这篇报导中，林燃被渲染成了战争的帮手，邪恶科学家的角色一览无馀。
在BBC的报导里，把整件事说的好像和真的一样，又是什麽加加林的女儿在阿波罗科技工作过，她回国后在国内大肆渲染华国见闻，成为了林燃和克里姆林宫之间的桥梁，又是什麽林燃正在密切和克里姆林宫沟通。
双方一拍即合，提出了一种名为卡林卡的系统，旨在通过中断星链信号来抵消Ukraine方在战场上的通信优势。
（军人正在运营着依靠星链进行连接的小型无人机）
林燃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被BBC报导的跟真的一样。
李小满接着在后面打字道：「因为叶琳娜的缘故，BBC编造的新闻在外网传的很广，不仅BBC报导了，法新社丶路透社等媒体都报导了，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前面那个获奖者才会这麽说。」
林燃扶额，他感觉带嘤不愧是搅屎棍。
1960时空把他形容成邪恶科学家的也是来自英格兰的《007》，现在BBC又玩这个桥段。
他如果真的干了，也就算了，问题是他压根没干啊，叶琳娜回俄国之后甚至都没有和他联系。
到BBC这，又是什麽密切和克里姆林宫联系，林燃心想，我是和克里姆林宫联系过，那也是在60年代的时候，还是由科罗廖夫当中间人呢，我甚至还直接见过米高扬呢。
作为四位获奖者里，咖位最大的，林燃压轴发言，还给了他一点时间缓冲。
等到他的时候，林燃确定了一下连接完好之后，直接开麦，先用中文致谢，「首先感谢能把菲尔兹奖颁给我，我要感谢我的父母养育了我，同时我要感谢哥廷根大学的西格尔教授，尽管他已经仙逝，但我在学习数论的过程中，看了很多他写的论文，那些论文给我汲取了很多的养分，他对我而言不是导师胜似导师。
最后我要感谢交大和石溪分校，二者都给了我一个良好的丶自由的求学环境，让我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当然也许这中间有病毒流行的缘故。」
本来林燃就只想说这麽多，毕竟菲尔兹奖对他而言又不是第一次，早就习惯了。
玛丽娜作为数学家还这麽容易被BBC给蛊惑，然后在颁奖典礼上扣这麽大一顶帽子给他，你数学家也没智商，信BBC吗？
随即林燃无缝切换到俄语：「现在我要回应一下玛丽娜女士对我的指责，我估计她的指责是源自BBC的报导，我想说BBC的报导通篇都是建立在虚假丶臆测和幻想的基础上，因为很显然，我如果真的要和克里姆林宫沟通，我不像报导中所说的那样，需要叶琳娜在中间扮演翻译的角色，我想我的俄语应该娴熟的和俄国人没有区别。」
芬兰赫尔辛基现场，俄语不算小语种，在芬兰，有很多老一辈的都略懂俄语，包括玛丽娜自己，她成长于苏俄时期，那就更懂俄语了，她能够明确分辨出，对方的俄语非常之标准。
而在BBC的报导中，明确提到了叶琳娜扮演桥梁，充当了翻译的角色。
「其次，我想说，会俄语也不代表对俄国有好感，又或者是要和俄国合作，单纯是因为我大学母校的课程表上有俄语这门课，作为专业课程，我想我学的还不错，为了避免后续像BBC这样的低劣媒体再因此给我扣上不存在的罪名，我解释一下。」
然后林燃切换到德语：「如果说从兴趣的角度，我从卡尔·西格尔教授进而了解到了哥廷根学派，孪生素数猜想也是哥廷根学派希尔伯特教授世纪之问中的一个问题，加上高斯的存在，我可能对德意志更感兴趣，我想从精神角度来说，我应该是哥廷根的传人才对。
这句BBC你们可以好好报导一下。」
同时用中文丶俄语和德语作了获奖感言，最后的德语能听懂的人就更多了，台下终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由三门语言都听懂的专家带领着大家鼓掌，掌声几乎要掀开赫尔辛基市政厅的天花板。
玛丽娜脸色铁青的走向演讲台，主办方本来想阻止她，但想了想又没有阻止。
「林教授，您能承诺，您永远不会和俄国合作吗？」玛丽娜用俄语问道。
林燃摇头道：「我永远不会说永远。」
玛丽娜接着问道：「那在战争持续期间？」
林燃接着摇头道：「我只能承诺不会帮助俄国研发用于战争的武器，但如果俄国找我发射卫星，抱歉我不会拒绝，如果你想让我拒绝的话，你得先让阿美莉卡解除对阿波罗科技的ZC。」
林燃没有再理对方，直接挂断了视频，消失在画面中。
在场一片哗然，你怎麽能把俄国和阿美莉卡相提并论呢？前者是邪恶国家，后者可是我们自由世界的灯塔。
已经有人后悔给林燃鼓掌了。
玛丽娜最后总结道：「看，林教授和NAZI德意志的邪恶科学家没有区别，他内心没有道义丶没有善恶之分丶没有对人类普世价值的认识，我羞于与其一起共享本届的菲尔兹奖！」
这次的数学家大会，除了颁奖仪式外，本来林燃还要做一个时长为一个小时的讲座，谈谈他的工作，结果因为他在颁奖仪式上的发言，明确表达了不会拒绝为俄国发射卫星，造成了大批数学家的抵制，主办方临时通知他取消。
林燃深深感觉到，在这个时代，和阿美莉卡世界观相背而行就是异端。
在地区掀起争端，引发局势动荡，从中获益的又不是华国，你自然能说什麽航母丶发动机丶燃气轮机等等，但这是交易，华国又不是白嫖，那可是付出了真金白银买的。
也正是因为有这历史，所以林燃才做出了不会帮毛子研发军事武器的承诺。
林燃相信，要是自己帮毛子搞他们那套电子战干扰网络的话，绝对比他们自己搞要厉害不知道哪里去。
但不帮毛子发射火箭，那我造出来的燃烧一号改能承接欧洲航天局的任务吗？欧洲航天局能找我，不找SpaceX吗？
别说欧洲，就说你Ukraine，你能找我不找SpaceX吗？
不行吧？
大家都要吃饭的嘛，总不能因为你要活就不让我吃饭了吧。
颁奖典礼后，林燃的发言在舆论层面引发了剧烈反响。
在华国国内，那自然是一片赞扬。
毕竟华国大部分都站在毛子这边，站在毛子这边和毛子丶Ukraine都无关，单纯是因为逆反心理上来了，阿美莉卡支持那边，我就要站在对立面。
加上林燃作为华国首个菲尔兹奖得主，不卑不亢地驳斥了传言的同时，展现了自己惊人的语言天赋，英语丶俄语和德语，再加上汉语，这就是四种语言精通了，让华国网友感慨天才在什麽方面表现得都是如此的天才。
尤其是交大航天专业学生，那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不是，我怀疑我自己上了个假交大，我们大学学的那点通用俄语能有燃神这表现吗？」
「我感觉这已经和俄语专业的水平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鸡毛，我才问了俄语系的，他们的意思是他们没这口语水平，国内连英语都是哑巴英语，更别说俄语了，那更是哑巴俄语，像燃神这样，能够直接临场发挥还说的这麽流利的俄语得是同传水平。」
「还好燃神没去现场，感觉这就是给他布的局啊，要是去了现场还不得被围攻啊。」
「什麽说好的通用俄语，结果我学会的是同传级俄语啊！」
「你的当务之急是卸载起点！」
在交大的学生微信群里，又是清一色「给燃神跪了」的表情包接龙。
哥廷根大学中央行政大楼会议室
舍尔梅里希是此时哥廷根大学的校长，在林燃声名鹊起的时候他还挺高兴。
因为当时给林燃寄邮件的大学有很多，对方只答应了哥廷根大学荣誉教授的邀请，要知道哥廷根早已没落。
别说和二战前的数学圣地比，现在的情况比60年代还要糟糕，在德意志属于妥妥的三流高校。
最⊥新⊥小⊥说⊥在⊥⊥⊥首⊥发！
结果林燃这样数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居然接受哥廷根的邀请，而婉拒了苏黎世理工丶巴黎高师丶巴黎理工丶慕尼黑工业大学等一众欧洲顶级名校。
这让舍尔梅里希有荣与焉，觉得这华国数学家识货，知道哥廷根有点东西。
结果现在他们遇到难题了。
「各位，感谢大家参加这次紧急会议，我们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我们的荣誉教授伦道夫·林被指控，可能和莫斯科方有合作，这当前背景下非常敏感，柏林的教育部门要求我们采取行动，可能包括开除他。
我们需要谨慎讨论，权衡法律丶道德和大学声誉。」舍尔梅里希脸上写满了无奈。
最近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上发生的一切，大家都很清楚。
他们的客座教授伦道夫·林在菲尔兹奖颁奖仪式上，表现出了对哥廷根空前的认可，在座哥廷根大学的高层也深刻认识到，为什麽林燃会接受哥廷根的邀请，原来对方对哥廷根还有这样的感情。
而且很显然，有可能会合作，不就是还没合作吗？还没合作，柏林就催着他们解除荣誉教授职位。
而且就算合作，帮忙发射卫星而已，这是纯粹的商业行为，凭什麽让我们开除伦道夫·林？数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哥廷根数学圣地的馀晖。
客座教授，那也是馀晖！别拿客座教授不当教授。
霍勒副校长苦笑着说道：「是的，我已经收到多方询问，我们必须确保程序合法，同时保护大学的学术自由传统。
尽管林只是客座教授，但他还是享有法律保障的学术自由，但如果他违反了法律，我们需要明确证据。」
巴恩斯教授是数学系的主任，这次开会的就只有他们三个，他强烈反对道：「首先，我们需要确认事实，伦道夫具体做了什麽？是直接向俄国军队提供技术，还是只是商业行为？甚至现在什麽都还没发生，我们就被柏林要求开除他？我们不能仅凭指控就采取行动。
我和伦道夫聊过很多次，他是个非常非常非常优秀的年轻人，而他对我们哥廷根也是有感情的，他非常了解西格尔教授，对他的轶事很是了解，我甚至怀疑，他手里有西格尔教授的一部分手稿。
我们不能推走这样前途无量的年轻数学家！哪怕他只是哥廷根的客座教授。」
柏林？柏林就是华盛顿的狗，因为他是前东德人，东西德合并后，东德遭遇了什麽，西德又是怎麽对东德的，巴恩斯太清楚不过了。
舍尔梅里希无奈道：「柏林的教育部门提供了报告，报告中认为林教授和莫斯科已经在进行前期接洽，并且对正义阵营的劝说丝毫不理会。
他们希望我们根据《德意志外贸与支付法》和欧盟的《双重用途物品出口管制条例》，也就是Regulation(EU)2021/821，将其开除。」
巴恩斯怒吼道：「但我们有确凿证据吗？柏林的报告只是报告，如果柏林的报告里的猜测或未经证实的情报，我们就贸然行动，哥廷根的学术自由受到了侵害！」
三人在不想开除林燃这件事上有着空前的一致。
只是从程度上来说，巴恩斯强于霍勒强于舍尔梅里希。
副校长霍勒直接道：「其实好办，我们需要一个正式的调查委员会，审查所有证据。」
他见巴恩斯教授想说话，霍勒示意让自己说完：「我们需要充分的，完善的来评估这件事。
作为负责任命的副校长，我建议由我牵头组建一个调查委员会，包括法律部门丶研究办公室和外部出口管制专家，我们需要确保调查透明且符合《德意志基本法》第5条关于学术自由的规定。
总之调查要多久，就不清楚了。」
霍勒的话说的很清楚，拖，把事情给拖过去。
舍尔梅里希听完后点头道：「好，我们就这麽办。霍勒教授，请尽快组建调查委员会。
我会找穆勒博士来全程提供法律指导。
巴恩斯教授，请准备一份声明，表示我们正在调查此事，以回应教育部门的压力。」
霍勒点头道：「我会立即着手，预计一个月内组建委员会并开始调查。」
光是组建委员会都要花一个月，他们想的都是，拖吧，把战争拖过去，也就没人在意这件事了。
只是没人想得到战争能够持续那麽久那麽久。
巴恩斯教授点头道：「声明可以这样起草：哥廷根大学已获悉有关一名教授的指控，我们正在进行彻底调查，以确保符合法律和大学政策。」
舍尔梅里希最后总结道：「很好，让我们保持沟通，确保行动透明且公正。」
林燃不知道自己的精神母校还在为他的留任而努力，不过就算真的被开除了客座教授，林燃也不会觉得怎麽样，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哥廷根难道还能和白宫的意志斗？
哪怕还是数学圣地也不行啊。
此时他在会见来自俄国的客人，叶琳娜和瓦连京，以及一行俄国的专家。
「教授，这位是瓦连京，是我们尼基塔航天中心的主任，他这次前来希望能够和我们阿波罗科技达成深度合作协议。」叶琳娜总结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