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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11.与魔共舞·永恒的大轮回转向扭曲虚空-加更【25】
（为「脊令在原」兄弟加更【2/5】）
原本一路突进的屠魔者们停在了玛顿的熔岩山脉之下，正好就在金加洛斯的恶魔锻造厂下方。
这里是这片破碎之地的中心区域，再往前还有一整个遍布溶洞与恶魔的深沟裂谷等着他们去冲击，去毁灭呢。
但屠魔者们停了下来。
不是他们不想继续向前了，而是推不动了。
战线被分割在了这片邪能熔池之地，尽管屠魔者们依然好战且顽强，但他们的数量是个致命问题。随着不断占领恶魔的魔钢要塞，不断摧毁恶魔的阵地，这些家伙的队伍也开始逐渐分散。
战场宽度打开了，自然要不断拓展己方战线，不然很容易被恶魔们包了饺子，然而战线拉长到一定地步时，进攻者的冲击力总会降低，直至最终达成均势。
伊利达雷加上铸光者战团和群星四处赶来的反抗者们数量加起来也就十多万人，这已经是伊利达雷在星海巡猎万年积攒下的所有人脉，一次性全用在了这里。
但光是玛顿本土就有数百万恶魔，这地方的空间结构决定了它们向其他地方传送容易，那麽其他恶魔世界支援这里自然也很容易。
双方的数量差距过大，哪怕天空中高悬着金色的烈焰消弱恶魔的反抗，冲到眼下这个区域就已经是这支屠魔者的极限了。
主要是金加洛斯这个天启工程师对自己的恶魔铸造厂的防护也相当恐怖，一整个熔岩山脉几乎都被它麾下的甘尔葛恶魔技师要塞化了。
简直像是一座活过来不断喷吐毁灭烈焰的巨型毁灭元素。
哪怕进攻者这边有星舰轰炸地面作为支援，但随着进入玛顿的恶魔舰队越来越多，伊利达雷舰队和两艘圣光星舰也有些顶不住了。
这毕竟是跑到扭曲虚空中搞「反向远征」，既然明知道是在恶魔的领域中作战，自然要考虑到恶魔那夸张的数量问题。
不过屠魔者们虽有不甘却也并不失望。
他们今日之战必将传遍星海寰宇，为那些还在反抗恶魔的世界再度点燃勇气，虽然伊利达雷邀请他们的时候说的是要「毁灭玛顿」，但那种明显夸张的口号显然不能当真。
这里的很多屠魔者其实都是跑来还伊利达雷在过去帮助他们的人情，眼下战争打到这个地步，天大的人情也该还清了。
于是领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在这里停下，依靠占领的魔钢要塞再与恶魔们激战个几天，然后大家就可以鸣金收兵了。
燃烧的远征持续了两万多年，这种局势下还能幸存的反抗者无一不是精明之辈，大家都明白要彻底击败燃烧军团是个漫长的过程，一两场胜利改变不了大势。
不过就在这些屠魔者们转入防守后数个小时，铸光者就派来了使者向他们传达了一个消息。
「什麽？撤退？」
维序派的虚灵猎手绷带之下闪耀着愕然的光，它用自己的电音质问道：
「为什麽要突然撤退？我们明明还能坚持再杀伤一些恶魔，把今日的胜利扩大一些.我的飞船还没有装卸完缴获的恶魔军备呢！现在就撤退会亏到姥姥家的。」
「不愧是你们啊，虚灵，这在扭曲虚空打仗呢，还有心情顺便做做生意？」
跑来送信的圣光大法师伊米拉用鄙视的目光看了一眼虚灵猎手，后者有些心虚的发出了几声乾笑。
这燃烧军团要抗击，生意也得做啊。
既要面子又要里子才是虚灵们的行事风格。
不过伊米拉这会没空和虚灵掰扯战争纪律，她简明扼要的说：
「是我们这些先锋撤退，很快就有『盟友』就顶替上来，后续的战争就不需要我们参与了，如果你和双界行者关系很好的话，你应该知道我说的盟友是谁。」
「哦，我懂了。」
虚灵上校吓了一跳，急忙点头说：
「再给我们几个小时，我抓紧把缴获装船。」
「我可以给你时间啊，你愿意留在这多久都行。」
伊米拉幽幽的说：
「如果你觉得你在那些家伙眼里一点『优势基因』都没有，那我可以保证你留在这绝对是安全的。
加紧时间吧。
我能和你讲道理，但它们不会。」
说完伊米拉快步离开，登上一头铸光巨龙向战线的其他方向飞去，只留下一个在原地跳着脚让麾下战士们加快运货速度的虚灵上校兼大商人。
其他派系的屠魔者听到可以撤退时表现的都很得体，但惟独那些奥达奇人很不满意。
他们刚刚和伊利达雷一起覆灭了玛顿本地的邪能战帮，从那些背叛者恶魔猎手手中缴获了近百对奥达奇战刃，这是相当不得了的收获。
因此奥达奇人想着在玛顿继续游猎，争取把这个恶魔世界里散落的奥达奇战刃全部拿到手。
这些「战争圣遗物」对于他们意义非凡，考虑到奥达奇人目前可怜巴巴的人数，这一次要是这麽快撤退，他们可能在之后数千年里都不会有这麽好的机会了。
「你让那些懦夫撤退吧。」
奥达奇人的首领，曾跟随着无畏者托拉纳尔一起抗击过燃烧军团的伟大战士坐在魔能机甲坍塌的手臂上，他大声说：
「我们会留在这，我们为你们断后！不管有多少恶魔冲过来我们都不怕！猎星者邀请我们的时候，说他们一定会攻陷玛顿。
我相信伊利丹，那个暗夜精灵是星海最硬的石头。
我正是因为相信他们的诺言，所以才会带上我们所有的奥达奇人一起过来，不亲眼看到这个枢纽世界的灭亡，我死了也不会甘心。」
「这些就是你们所有的人吗？」
伊米拉也被吓了一跳。
她反问道：
「但之前圣光军团在奥达奇人的母星参与战争的时候，你们最后逃离的人应该比这些更多啊？这才几千年过去，你们也是长生种怎麽会只剩下这麽点人？
我们不是一直在叮嘱你们韬光养晦吗？」
「你们当初的建议很好，但那不是奥达奇人的生活方式。」
老奥达奇人不打算解释更多。
但伊米拉用尾巴想想都知道，这些家伙突围出母星之后大概就没想着躲起来，这些年里他们肯定一直在和恶魔战斗。
当初逃离的数千人现在只剩下了眼前这可怜巴巴的不到五百人。
啊，这些星海战狂们彪悍的人生理念真是让人蛋疼，现在好了，就剩下这麽点人，他们已经不可能复苏自己的文明了！
难怪这些家伙这一次进入玛顿之后这麽疯，甚至将自己收集圣遗物的誓言都说给了警戒者听。
那是在「托孤」啊。
搞了半天，他们就压根就没想着回去物质世界，这是奥达奇人的最后一次「远征」了。
伊米拉有些不忍。
虽然这些家伙确实很粗鲁，很难和其他种族交朋友，如果星海里没有燃烧军团，或许奥达奇人在掌握了星海航行之后就会成为战争的发起者。
但双方毕竟一起战斗过。
伊米拉至今还记得当年那战争的最后，奥达奇人的至高武士托拉纳尔手持战刃砍伤黑暗泰坦时，整个战场的死寂和随后爆发的整天欢呼与咆哮。
在那一刀之前，萨格拉斯就是无敌的神！
就连最狂热的纳鲁都不认为黑暗泰坦能被击败，只要黑暗泰坦不倒下，燃烧军团就永远不会失败。
然而在无畏者斩出那一刀，让黑暗泰坦流血之后，圣光军团的斗志也被鼓舞了起来，圣光宙域也是在那之后高速发展并繁荣起来的。
神会流血，就意味着神也可以被击败。
可以说，奥达奇人的在它们母星中的那一次绝望反抗，对于星海中的所有抗魔者都意义重大。
「你们听我的，撤退吧。」
伊米拉沉声说：
「我保证你们可以在飞船上亲眼看到玛顿沦陷甚至是毁灭的场景，我以光铸者的身份向你们发出誓言，不必留在这里白白等死。」
「嗯？」
光誓者们的誓言在星海中分量很重，老奥达奇人和他的战士们彼此交换着眼神，最终他起身说：
「你们的盟友，是传说中的逐影虫群？」
「嗯？」
伊米拉警惕的看着这个老奥达奇人，后者虽然彪悍但并不傻，多年的星海流亡已经让他充斥着肌肉的脑子里长出了智慧，尽管对于习惯用拳头来交流，并以此为荣的奥达奇人来说，这可真是一件可悲的事。
他低声说：
「虚空神战的事传遍了星海，其中就有关于警戒者麾下那支逐影虫的细节，据说它们面对十倍于自己的对手还打赢了？」
「实际上算上那血肉大陆的话，逐影虫群面对的应该是百倍以上的敌人了，但它们是战争特化的族群，而它们的对手不是。」
伊米拉说：
「虫群已在我们之前登陆的地方完成了第三轮繁衍，你们已经完成了自己在这场战争里的所有职责，你们与恶魔的厮杀为虫群提供了足够的生物质，它们正在蓄势待发。
撤退吧。
你们会在星舰上亲眼看到虫群与恶魔的战争，至于玛顿我也不怕告诉你们，玛顿中藏着的宇宙至宝已经被找到。
只要带走了它，玛顿自然会分崩裂析。
但这一切，都是警戒者的大计划的一环。」
「但他为什麽要把虫群释放在这里？」
老奥达奇人那独特又威严的重瞳中闪耀着某种让伊米拉看不懂的，但明显是「激动」的光芒，他大声问道：
「警戒者那样的星海圣人不可不知道他的虫群在扭曲虚空中会遭受源源不断的恶魔的打击，哪怕虫群能战胜百倍的敌人，也会被恶魔最终淹没。
这是一场必败的战争！
如逐影虫群那样的好刀，不该被浪费在这种场合里，所以，他的计划是什麽？
告诉我，杖法用的很不错的伊米拉女士，这对我们真的很重要。」
「这是在扭曲虚空」
伊米拉叹气说：
「恶魔在这里死了就真的死了，它们无法在这里复活，就算虫群最终被恶魔覆灭，它们要付出的代价也一定会非常惨重。恶魔们会流出足够的血，那足以影响它们在物质星海中侵略进程。
再加上战争枢纽玛顿的毁灭，按照警戒者和猎星者的讨论，这一战打完之后，燃烧的远征甚至都会受到影响。
更何况，虫群不一定会输！
恶魔们是为了遵循毁灭的本能发起战争，而虫群追求的是『永恒的大轮回』。
你们听说过的虚空神战，还有这场即将在扭曲虚空中拉开大幕的入侵战争，都是『大轮回』的一部分。」
「给我讲讲。」
老奥达奇人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他挥起手，招呼着彪悍到从不会在任何一场战争中主动后退的战士们。
他们带着刚刚缴获的战争圣遗物，从未有如此顺从的踏上了撤退的道路。
伊米拉不知道这个奥达奇人的领袖想干什麽，但她总觉得这个以奥达奇人的寿命而言已经走到人生暮年的伟大战士，对于虫群有种超乎寻常的兴趣。
在回到埃索达号星舰后，这家伙一直在询问着各种和虫群有关的事，直至某个时刻，当最后一支虚灵磨磨蹭蹭的撤出阵地时，恶魔们终于夺回了它们被占领的大地。
就像是以往无数次那样。
孱弱的敌人趁着强大的恶魔不备，对玛顿发起了袭击，那些软弱的家伙一开始占领着优势，杀死了一些可悲的蠢货，但随后就会被重新整备的恶魔们轻易击溃。
玛顿是燃烧军团的第一座据点，这里是它们的圣地！
玛顿永不沦陷。
但这一次不同，在那些已经撤离到玛顿星空边缘的星舰的每一个了望台中都挤满了刚刚撤退的屠魔者们，他们迫切的希望看到传送中的虫群登场。
他们没有失望。
当一大群恶魔浩浩荡荡的踏上警戒者之前最先登陆并砸下太阳拳的区域时，在怪异的震动中，一整个陆地版块的表层瞬间塌陷下去。
就像是十几级大地震横扫过整个玛顿，在第三王兽阿努巴拉克操纵地壳的掩护下，虫群在之前一段时间里已经完全打通了整个玛顿大地下方的所有溶洞系统。
就像是变魔术一样，虫子们在毫无徵兆的情况下突然「刷新」在恶魔们脸上。
那些下位恶魔在地动山摇中坠入坑道中，迎面被凶狠的跳虫扑上去撕咬，它们最多挥起爪子反抗两下就会淹没在「真·虫海」之中。
武士虫们甚至不屑于对付这些下级恶魔，它们的目标是那些指挥官们，附带着黑暗熵能的生物利爪远比魔钢武器更致命，一爪子砍过去足以让皮糙肉厚的邪能领主破防。
王兽也在咆哮着。
圣钟的低沉回荡响起煞能的风暴，而阿迦玛甘的奔驰就像是引领着风暴在吹袭。
那些沉重的魔能机甲刚喷射出邪火焚烧了周围的虫群，就被王兽撞倒撕裂，那些普通的魔能机甲甚至无法阻挡阿迦玛甘的冲锋。
它们连迟滞王兽都做不到。
而阿迦玛甘所到之处，恶魔们的士气在迅速的崩溃。
尤其是在玛顿后方裂谷中，当噬梦者暴君带领着密密麻麻的飞龙和吞噬者升空，遮天蔽日般扑杀飞行恶魔的背景映衬下，完成了三轮繁殖还启动了「快速繁殖决议」的虫群终于露出了致命的獠牙。
它们的目标相当明确。
四面八方的合围在将恶魔战场分割切碎的同时，集中精锐进攻金加洛斯所在的熔岩山脉锻造厂。
十二名虫群暴君中的七位被刀锋女王带领着向那里发起攻击，金加洛斯最强大的加洛西灭世者这会已经被阿迦玛甘正面撞倒，两头可以「单人灭世」的巨兽在邪能的熔岩中厮杀，钢铁的轰鸣与低沉的咆哮响彻苍穹。
恶魔舰队明显也慌了。
它们从追击屠魔者们转入向地面轰炸，试图用火力压制虫群的数量。
这确实是目前缺少战略级空战单位的虫群唯一的弱点，它们的基因大师们只是刚点开了「王虫利维坦」的生物科技树，想要让那可以肉身横跨星海的「生物母舰」出现必然是个漫长的过程。
但问题是，人家虫群这次也有盟友啊。
「所有舰队，最大火力！进攻恶魔星舰，别让它们干扰到虫群的侵袭！」
巴尔号的舰长尤娜的咆哮声在己方星舰这边的通讯中回荡着，极短的时间之后，已经冲到玛顿苍穹边缘的星舰又一次杀了回来。
这一次慌乱的轮到恶魔们了。
它们的数量优势没了。
因为虫群在发起袭击的同时还在不断的繁衍，每一头被干掉的恶魔其血肉都会被拖进那些位于玛顿大地深处的虫巢之中，虫群恐怖的适应性在这一刻得到了极端的展现。
尽管前三批虫子都是按照固有蓝本孵化的。
但第四批虫子身上已经有了代表邪能的斑点，它们依然是虚空生物，但它们已经开始适应邪能环境并针对战场开始了新的进化。
这俨然是一副准备在扭曲虚空打长久战争的准备。
「它们没有可以跨越世界的手段！」
老奥达奇人对身旁的伊米拉问道：
「玛顿崩溃之后，它们要怎麽去下一个世界？总不能留在这里和玛顿陪葬吧？」
「你忘了玛顿之星上什麽最多吗？」
伊米拉轻声说：
「传送门！玛顿是战争枢纽，这里几乎有通往其他所有恶魔世界的传送门，而这些传送门要进行的最后一次传送就是给虫群打开迁徙之路。
它们会分成数个猎群前往不同的军团世界并在那里潜伏丶吞噬丶繁育最终掀起新的轮回战争。
这个过程里固然会有虫群猎群被毁灭，但只要有一支虫群能活下来，它们就能在扭曲虚空扎下根！
不必担心它们之间的联络。
虫群意志是个很神奇的虫族专用心灵网络，在分散后每一个猎群都会有自己的虫群意志节点，而在它们汇合时，其心灵网络又会在主宰的控制下重新统合。
虫群是战争特化的生物，伟大战士，它们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战争服务。
它们已经决心在扭曲虚空中开启永恒的大轮回，在恶魔们学会于虫群面前恐惧撤退之前，它们不会停下的」
「拉恩科纳！」
老奥达奇战士突然开口说：
「去『拉恩科纳』！那是个遍布死亡丶溃烂与泥沼的恶魔世界，是一个很边缘也很贫瘠的军团世界，是阿兰纳丝蛛魔们的故乡。
我刚听你说，虫群可以吞噬虫类生物来获得对方的传承和能力，燃烧军团里只有阿兰纳丝蛛魔是虫类恶魔。
最妙的是，我们在那里有一个据点.
别这麽看着我，奥达奇人这些年也不是光在物质世界追猎恶魔。
虫群很厉害，但它们不熟悉扭曲虚空，这是它们最大的缺陷。」
他停止了腰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声说：
「然而，我们熟悉！
我们可以成为虫群的战争向导，我们愿意跟随逐影虫群在扭曲虚空完成这场神圣的大轮回！它们是为了至高进化，而我们的目的就很单纯了。
我们只是为了复仇」
这无畏者时代活下来的最后一个伟大战士用手触摸着舷窗，看着下方玛顿世界中的虫群和恶魔的战争。
他轻声说：
「无畏者死后，奥达奇人就已经灭绝了！我们是最后的奥达奇人，靠我们无法完成复仇，我们杀不光所有的恶魔但它们可以！
让我们成为虫群的向导吧，让我们亲手将死亡撒遍扭曲虚空吧。
啊，最后的复仇之刃啊。
我寻遍星海，遍体鳞伤，但我终于找到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