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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因为你没有爱
夏洛克一行人走出了魔法部部长办公室。
关于魔法部接下来要做什麽事情,他已经不再关心了。
反正无论他们做什麽,肯定抓不住小巴蒂·克劳奇。
他看向邓布利多:「教授,我希望能够再和克劳奇先生交流一下。」
听到夏洛克的话,邓布利多目光微微一凝:「你还想知道什麽?」
「不错,有些线索可能需要更直接的询问才能厘清。」
「好,交给我。」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很快,夏洛克就和一脸疑惑的巴蒂·克劳奇站到了一起。
邓布利多站在一旁,保证两人的谈话不被人其他人听到。
「胡尔摩斯,你……」
「是福尔摩斯。」
夏洛克不是珀西,直接纠正了克劳奇的错误,紧接着直接切入核心:
「克劳奇先生,你刚才提到,小巴蒂·克劳奇好几年都没有出门了,对吗?」
「没错。」
巴蒂·克劳奇点了点头,但不明白夏洛克问这个是打算干什麽。
「从你刚刚的描述,以及那位福吉部长先前的转述来看,你一开始的确是对自己的儿子严防死守,甚至不惜使用了夺魂咒。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你肯定会放松警惕——这一点毫无疑问,也是人之常情。
你刚刚也提到过,当小巴蒂·克劳奇表现不错的时候,家养小精灵会说服你给他一些优待作为奖赏。
我想这个奖赏肯定会包括外出放风吧?
那麽,是什麽促使你在此之前,将他严密囚禁了数年之久,不让他出门?」
巴蒂·克劳奇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回答,但看向夏洛克的目光却充满了警惕。
这个小巫师,不简单。
但克劳奇并不认为对方仅仅凭藉着观察就能够看出自己隐瞒的真相。
不过,自己还是得想点儿办法应付过去才行。
然而他还是太低估夏洛克了。
夏洛克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开口问道:
「克劳奇先生,伯莎·乔金斯这个名字,你应该不会陌生吧?」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巴蒂·克劳奇目光中的警惕直接拉满。
这个小巫师,岂止是不简单?
简直能够深悉人心!
如果不是知道这不可能,他甚至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对自己用了摄神取念!
「据我所知,这些年来,伯莎·乔金斯从一个部门被赶到另一个部门,惹的麻烦比做的事情还多。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一个非常健忘的人,以至于她失踪了一个多月,也没有人担心。
大家只是认为她没有时间概念,一两个礼拜以后就会自己回来。」
说到这里,夏洛克的声音变得渐渐沉重起来:
「可问题在于,她的记忆并非突然变得这麽差。
一位女巫,记忆力衰退得非常突兀且严重的时候,这不符合常理。
巧合的是,她最后一段正常工作的时间,恰恰在贵司——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
「福尔摩斯,你究竟想说什麽?」
「我想问你,在她发生这种剧变之前,她是否曾到访过您的府邸?
或者说,她是否在某个你疏于防范的瞬间,看到了那个本不该存在的人?」
克劳奇没有回答,竭尽全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可那一丝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依旧还是没能逃过夏洛克那敏锐的双眼。
夏洛克的推理更加笃定:
「我想,伯莎·乔金斯应该是撞见了被你用夺魂咒控制的小巴蒂·克劳奇吧?
为了守住这个致命的秘密,你给她施放了极其强大且粗暴的遗忘咒。
这种咒语很可能对她的心智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严重损伤,这才导致了她之后判若两人的健忘症。
所以自那以后,她离开国际魔法交流合作司,你也严禁了小巴蒂·克劳奇出门。
我说得没错吧,克劳奇先生?」
克劳奇的手指在无人注意处用力攥紧了衣袍的边缘,指节泛白。
夏洛克没有停止,抛出了最关键丶也是让对方彻底无法回避的推论:
「然后,就在几个月前,这位记忆力受损丶警惕性大降的伯莎·乔金斯,在阿尔巴尼亚度假时离奇失踪了。
注意,是阿尔巴尼亚!」
「有什麽问题吗?」
「巴蒂,伏地魔在此之前,一直都躲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
邓布利多适时开口,解答了巴蒂·克劳奇的疑惑。
「你是说……这不可能,也许仅仅只是巧合……」
「不,这并不是巧合。」
夏洛克摇了摇头,「当排除所有的可能性,剩下的那个无论多麽不可思议,也一定都是事实。
当落单且精神恍惚的伯莎·乔金斯出现在阿尔巴尼亚的时候,她被伏地魔发现了。
以伏地魔的能力,恢复伯莎·乔金斯的记忆并不算一件困难的事情吧,先生?」
夏洛克后半句是对着邓布利多说的,后者点了点头:
「不算困难,他是一位大脑封闭术大师,在玩弄人心这件事情的造诣上永远不应该被低估,并且……」
邓布利多看向巴蒂·克劳奇,剩下的话没有说完。
「并且克劳奇先生施展的那个遗忘咒效果很强,甚至有些强得过了头。」
夏洛克接过了邓布利多的话头,继续说道:
「所谓过犹不及,正因为如此,反而更容易让伏地魔得到真相!
他从她受损的记忆碎片中强行提取出了关于你儿子下落的关键情报!」
「这只是你的推断,没有证据!」
「不,他们这麽快就能够找到小巴蒂·克劳奇,并且将他救走这件事情就是证据。
刚好那群制造混乱的食死徒也为这些事情提供了便利,如果我是伏地魔,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巴蒂·克劳奇在夏洛克逻辑严密的推理和冷酷的事实面前,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强撑的力气。
然而下一刻,就听夏洛克又说道:
「当然,尽管如此,这依旧只是我的推断。
如果你不肯承认,我也没有办法。
不过……以伏地魔那残暴的性格,伯莎·乔金斯大概率是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巴蒂·克劳奇那一直紧绷着的如同钢铁般僵硬的脸庞彻底垮塌下来。
一种巨大的疲惫和刻骨的悔恨浮现在他的面前。
他深陷的眼窝也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漆黑。
「是的。」
最终,这两个字极其艰难地从他乾涩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声音沙哑丶破碎,几乎轻不可闻,却沉重地砸在地面上:
「你说得……都对。」
巴蒂·克劳奇痛苦地闭上双眼,片刻后才睁开。
看向夏洛克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一种终于认命的灰败:
「伯莎的事情……是个意外。
她拿着文件到我家来给我签字,我当时并不在家,那个小精灵把她领进屋。
等到我回来以后,伯莎当面质问我。
当时他在厨房里,小精灵在照顾着他。
虽然隔着隐形衣,但我猜她是听到家养小精灵和他的对话,然后从听到的话里猜出了藏在隐形衣下的是什麽人。」
「所以你就给她施展了遗忘咒?」
「我不能……我绝不能冒险……
所以我对她用了非常强力的遗忘咒,远超常规的强度……
使她彻底忘掉了她发现的秘密。
正如你说的那样,福尔摩斯,这个咒太厉害了,对她的记忆造成了永久的损害。」
他深吸一口气,因为那段回忆本身就在灼烧他的肺腑:
「在那之后,她就再也不是原来的伯莎了……
后来她失踪的消息传来,我对此十分在意。
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都怪我,都怪我,我做了一件蠢事,一件彻头彻尾的蠢事。」
说到这里,克劳奇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既然能够承认这件事情,也证明他相信了夏洛克的推断。
他是有脑子的人,小巴蒂·克劳奇这麽快就被劫走,绝不是巧合。
所以他也明白,自己为掩盖一个罪行而犯下的另一个罪行,最终直接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
他儿子落入最凶残的敌人手中,而他自己不仅是违法者,更成了这场巨大危机的间接推手。
看着巴蒂克劳奇一脸痛苦的模样,夏洛克冷不防开口:
「克劳奇先生,你其实很为自己的儿子骄傲,对吗?」
「你丶你怎麽……」
巴蒂·克劳奇猛地抬起头,脸上的惊愕比之前夏洛克揭露任何秘密时都要来得强烈,那是一种内心最深处被猝然刺穿的震动。
这件事情甚至比他秘密把小巴蒂·克劳奇弄出阿兹卡班,以及对伯莎·乔金斯使用遗忘咒更加埋藏的更深。
可只有这件事情,他明明什麽都没有说啊!
夏洛克迎着克劳奇震惊的目光,声音平稳却带着穿透力:
「『你』,克劳奇先生。
这就是问题所在——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他』的问题。」
克劳奇眼中的困惑更深。
夏洛克刻意放慢了语速,好让此刻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克劳奇听得更清楚:
「在整个谈话中,当你提到你的儿子,那个让你身败名裂丶令你使用非法夺魂咒丶最终又因你决策失误而被劫走的人……
你一次也没有称呼他为『我儿子』或者他的名字。
你从始至终,都在用『他』这个最冷峻丶最疏离的第三人称代词来指代。
这是一种刻意的疏远,这种近乎病态地与血缘纽带划清界线的称谓选择,本身就昭示着一种极其强烈的情感冲突。
一种你拼命想否认丶却深植于血脉之中的情感纽带在撕扯着你。」
克劳奇的呼吸变得粗重了些,放在袍子上的手微微颤抖。
「事实上,当福吉告诉我们这一切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了。
看看你的所作所为:用非法且极其危险的夺魂咒来控制他。
这不仅仅是为了惩罚一个罪犯,克劳奇先生。
夺魂咒的操控感,它让你拥有一个温顺丶听话丶甚至能表现不错的儿子。
你重塑了一个符合你心目中形象的儿子,正是试图将他从堕落的魔王追随者扭转向你心中的正道。」
夏洛克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你刚刚提到,在家养小精灵的劝说下,你最终同意带他出门。
去魁地奇世界杯,这不是对一个囚徒的简单奖赏。
在那个瞬间,你内心深处期待的是什麽?
期待的是让那个被你改造成功的儿子,能短暂地重新融入魔法世界——哪怕是在隐形衣的遮掩下。
你内心深处,潜意识里,是否在那一刻产生了一丝隐秘的幻想?
幻想他能像多年前你期盼的那样,成为你的骄傲,克劳奇家族的体面继承人?
你谈论他时那种刻意保持的距离感,你面对他犯下的滔天大罪时所表现出的决绝态度……
这一切激烈排斥的外壳之下,包裹着恰恰是你最害怕被揭穿的真相,那被背叛丶扭曲丶近乎于羞辱的骄傲感。」
「是的……」
短暂的沉默以后,克劳奇终于开口了。
不过他的声音却显得有些低哑破:
「你说得对,福尔摩斯……该死的……你说得都对……」
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的尘埃,回到了一个被刻意尘封丶如今却因剧痛而无比清晰的过去。
「很多年前,他拿到整整十二门O.W.Ls证书,成绩很令人满意,是的,我确实很为他骄傲。
我带着妻子和他跟着福吉夫妻一起去听了音乐会,我试图让他站在聚光灯下,哪怕只有一瞬。
在那种场合,我以为那是荣誉的开始,是克劳奇这个名字后继有人的明证……」
他痛苦地摇着头,声音里充满了毁灭性的绝望:
「我对他期望太高了……就像把他放在了悬崖边上……」
「所以,当信仰崩塌时,坠落感和背叛感也尤其惨烈。
你对他施加的严厉到近乎残酷的囚禁和控制,恰恰源于你那套根深蒂固的丶不容一丝瑕疵的标准体系。」
「恕我直言,巴蒂。」
一直没有怎麽说话的邓布利多突然开口了:
「这一切跟你对他的期待其实关系并不大,就我所知,他甚至并不知道你对于他的期待。
使他真正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原因,是因为你没有给予他应有的『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