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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李相满被宫里的人叫走了。
和德蹲在王府门口，看着外面。
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
于勇来到她身边，在她旁边放了一盘瓜果点心，以及一杯果汁。
于勇表情不太好看，“府上又来了新的医师，王爷一会儿让诊下脉吧。”
他从来只称呼和德为德妹，叫她王爷就定是生气了。
和德打了个哈欠，没心没肺的样子，“都找了多少医师了，你看检查出什么了？”
于勇听她这么说，身体像被瞬间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他在和德身边蹲下，眼睛有些泛红。
“这两年，殿下找遍了所有国家有名的医师，怎么会谁都查不出病因呢？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和德眼神一片平静，透着淡淡的凉薄，“没啊。”
和德这两年身体眼看着越来越差，他们又不是瞎子，怎么会感觉不出？
第一次给她把脉的是宫里的御医。
看的时候只是说和德脉象有些虚弱，找不到其他原因。
本想说调养调养就好，但和德三天两头便会消失不见。
他们都还算了解和德的性子，她从来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
一到吃饱睡觉的事儿，她比谁都积极，所以不存在调理不好的情况。
可偏偏身体就是越来越差。
伺候她的丫鬟也说她身上没有任何新的伤痕，一些陈年旧疤都是曾经逃荒的路上落下的，没有大碍。
于勇目光静寂而戚戚地看着小姑娘苍白的侧脸，喉咙艰涩地发出声音。
“御医说，你的身子一天天虚弱下来，若是再找不到病因，可能就……”
每一个声音发出来，心里就痛上一分。
“……时日无多了。”
和德眉眼弯弯地笑着，无关痛痒的语调，“哦，”
她笑起来时比骄阳都耀眼，但眼里那一潭墨色也比什么都要冷漠。
于勇有时候也忍不住想。
她真狠心呢。
于勇平复了下情绪，说道：“你与殿下的婚约存在两年了，却始终没有成婚，外面议论的声音很多，说是你看不上殿下了。”
刚开始也有人说是太子殿下看不上和德。
后来和德在与西蛮一战时，迅速将敌军赶回西蛮，并一路长驱直下，攻破西蛮数座城池。
吓得西蛮接连派了许多使者过来求和。
尤其是边境那边开始，百姓对和德另眼相待，拥护她为东夙的战神。
和德一手托腮，语调平淡，“我从未答应过什么。”
于勇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
和德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他，“我吃过晚饭就走了。”
于勇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去哪？”
反应过来，他就觉得自己问了个笑话。
她若是会告诉他就奇怪了。
和德果不其然，没有说话。
李相满来到王府时，和德已经离开了。
他站在王府门口，怔怔地看着出城的方向。
街道上人来人往，在他眼里留下形形色色的影子，却始终没有他想看到的那道身影。
他又一次等待着她的归来。
然后知道，一定会在某一次她离开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