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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怀疑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吕红弗思索片刻,随即悄然以阴神巡视观察下方的宁山。
宁山师门中那已经显露踪迹的两位师兄,每一位皆是修为极高、天姿卓越的高手。
而宁山所表现出来的修行天赋,跟他们相比,却明显相形见绌。
虽然宁山以请神之法登顶潜龙榜第一,但毕竟只是凭借术法之威而已,与他自身的资质修为却是无关。
就拿她自己来说,她的修行天赋并不算顶尖,但当年在宁山这个年纪,那也是轻松踏入了阴神之境。
而宁山呢,如今却还只是气脉境而已,属实有些“德不配位”!
而且,如九号刚才所言,对方能轻而易举躲过九号的阴神查探进入房间,以区区气脉境便能做到这样,明显就很不寻常。
当然,吕红弗也并非认定宁山就一定隐藏修为,但对方一定有所隐瞒肯定不假。
或许是对方的师兄暗中协助所为,又或者对方掌握某种不为人知的秘术……
虽然吕红弗并未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但对于宁山,她还是莫名有些感兴趣。
毕竟,今天白日暗中出手那人的一剑,可以说是救了她半条命,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虽然不至于身死,但肯定身受重伤。
她心底其实也想找到那出手之人,她甚至觉得,对方应该是宁山的某位师兄。
“既然你也这么觉得,那你现在换我来监视他,我好去找点东西吃。”
九号见吕红弗认同她的看法,当即开始使唤对方帮忙。
然而,吕红弗却是摇摇头:
“哪有你这样窥探他人的?我可做不出这种事情。”
九号直翻白眼:
“说白了,你就是不想帮忙干活呗!”
闻言,吕红弗伸手揉了揉眉心,沉默了好一会: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平时暗中多观察注意他,没必要大半夜趴在别人的屋檐上。”
“而且,你这样做,万一被对方发现多尴尬!”
九号摆摆翅膀:
“我不尴尬,我可是鸟,飞到房顶上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吕红弗见九号固执得不行,只得耐心劝道:
“你这样做是没有效果的,刚才被你那么一闹,他现在肯定有了防备,估计近段时间都不会露出端倪,你这样做只是白费功夫。”
“另外,来日方长,我们没必要这么着急,只要平时多注意观察他,早晚能发现他的问题。”
闻言,原本还不以为然的九号,忽然眸中一亮:
“对啊,我又不急,我干嘛非得现在监视他,以后时间还长着呢,等我有空的时候再监视他,这也完全没什么差别啊!”
说着,九号看了吕红弗一眼:
“你瞧,我也不是听不进劝的人,今晚就不监视他了,先去找点东西吃再说!”
随即,她不再理会不愿干活的吕红弗,双翅一展便朝院外飞去。
吕红弗摇了摇头,这好歹应该也算是劝说成功了!
想着,她目光深深朝宁山的房间看了一眼,随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宁山叹了口气,这一人一鸟可算是走了。
九号她们的话,以他的修为,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对此倒是依然并不在意。
反正有什么事都可以推在“师门”和“师兄”的身上,跟他宁山可没有什么关系。
如此,一夜过去。
第二日清晨,两人一鸟都跟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似乎还是如往常一样。
“接下来,我们可能还得在府城再待上几日,一是百川府地下水道暗流之事,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们最好先在此坐镇一阵,直到州城来人。”
“二是,百川府城出现无生教魔道余孽的踪迹,拓跋百里已经在着手剿灭无生教的据点,然而,近日百川府城发生事情太多,斩妖司可能人手不够,我们也需要帮忙看着。”
吕红弗向九号和宁山提出自己的建议,想要延缓几日回州城。
对此,宁山没什么意见,九号虽然不太乐意,但是百川府城的情况摆在眼前,她也没办法视而不见,最终只得答应。
如此又过了两日。
除了斩妖司发现无生教的魔道余孽,竟然在一夜之间不知被什么人屠个干净。
石家发现家族的天才人物不见踪影,原本一群中毒快死的江湖中人突然痊愈,却不见了为首的两位江湖高人的踪影……
总体来说,百川府城内倒是还算平静,再没出现过什么其它变故。
宁山的房间内。
“我保证不说出去,你就告诉我一个人,那些无生教的魔道余孽是不是你杀的?”
九号爪子抓着宁山的头发,死死盯着他。
自从拓跋百里那得知无生教两个据点都被覆灭的情况,再联系到那晚宁山偷偷摸摸离开,她便缠上了宁山,强烈要求他进行坦白。
此时,旁边的吕红弗也是望着宁山,眯了眯眼睛。
宁山懒得理会九号,之前他都解释很多遍了,可是对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当作没听见,非得硬是要他承认不可。
“听说州城的密信到了,上面都写了什么?”
宁山直接转移话题,看向吕红弗。
吕红弗见宁山对九号的问话并未有承认,神色不变,点点头:
“州城来解决事情的人,大概明日便会赶到府城,信中言明,师尊让我们暂时留下来,协助对方处理百川府城地下暗流的事情。”
“啊?有没有搞错,我们刚完成任务,怎么休息都不给,又要干活,真把我们当牛马了!”
九号大叫起来,一下子便被密信内容给吸引了注意力。
“不会是白干活,此次协助算作一次巡察使的任务,会计入功劳簿!”
吕红弗向愤愤不平的九号解释一句,随即目光朝宁山望来:
“奉神司的人这次也会来,你最好多加小心一点。”
奉神司曾经找过宁山,最后却不欢而散,吕红弗是知道此事的。
这次百川府地下暗流之事牵连极广,肯定会由奉神司和斩妖司联合办案,宁山和对方势必会有交集。
而斩妖司和奉神司属于两个不同体系,对方想干什么,斩妖司也无法干预,多留个心眼很有必要。
“我会注意的。”宁山点点头。
闻言,九号眼珠子一转,用爪子扒拉宁山一下:
“你放心,我肯定会保护你,那些奉神司的家伙绝不敢把你怎样。”
说着,她脑袋凑到宁山耳边,两个鸟眼睛眨了眨:
“怎么样?我都给你当保镖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坦诚一点,老实跟我说,你究竟是不是隐藏了修为?”
宁山叹了口气,瞥了她一眼:
“如果我真隐藏修为,你觉得我还需要你的保护吗?”
闻言,九号愣了愣。
接着,她从宁山耳边收回自己的脑袋,不再说话,忽然变得沉默了下去。
“其实也不必太担心,奉神司虽然与斩妖司不同体系,但对方也不敢轻易动斩妖司的人,而且你是巡察使,师尊肯定会保你的!”
吕红弗为了避免宁山因此事太过担忧,出声安慰道。
宁山微微颔首,不过,他倒是真不怕奉神司的人。
毕竟,以他现在的修为,驱使三品神明根本不在话下,当然,副作用也挺大,他一般是能不用就不用!
“我今日会去守在清风观地下,如果你们有事,可以用信符告知我。”
吕红弗尽职尽责,既然已经收到密信的任务,她便开始为此行动做准备。
宁山闻言,同样提醒对方几句。
虽然他知道此事背后涉及到一头妖尊级别的妖魔,里面的问题肯定很大,但他现在也没什么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吕红弗离开之后,房间内只剩宁山和九号两人。
九号整只鸟忽然沉默下去,一言不发,让宁山有些奇怪。
但好容易清静一点,他还是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坚决不招惹对方,开始默默钻研剑经。
……
无生教分部。
干瘦的老者面色阴沉,将手中的信函随手捏成灰烬。
下方无生教的三位护法,依次躬身站立。
其中一位身材魁梧、肤色黝黑的壮汉,眼神深邃而阴冷,拱了拱手:
“百川府城的据点被拔掉,尚还在意料之中,可另外三座相隔甚远城池的据点,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人覆没,这事绝对有问题。”
此时,另一位黑袍护法站在泥土屋内的阴影中,整个人影与暗影相合,无声无息。
如果不仔细看,完全察觉不到有人站在那。
下一刻,一道阴柔且尖细的声音从对方所在的阴影中传出:
“大长老,这事很可能是捉拿少主的那人所为,对方从少主身上得到我无生教的情况,所以我们的据点才会轻易被对方知晓!”
第三位护法骨瘦如柴,耸拉着脑袋没有说话,自始至终只是站着,浑身散发出缕缕冰冷的死气。
这时,干瘦老者沉默片刻,缓缓道:
“我确认过,少主已经陨落,不排除是那人从少主那得知我教的情况,当然,我已经下过命令,让教中之人全部更换所有据点。”
说着,干瘦老者的声音愈加森然:
“但是对方出手的速度实在太快,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闻言,魁梧大汉和黑袍护法没有说话,那一直未出声的第三位护法,忽然抬起头来,声音晦涩道:
“我有一个想法……”
其干枯的头发散落脸庞,隐约露出一名妇人的面容,只是身形极为干瘦,发黄的皮肤包着骨头,脑袋简直如骷髅头般没有活人样。
大长老看向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但还是开口道:
“你说说看。”
“简单,最高明的猎人,往往都以猎物的身份出现,既然那人知道我教的据点,那么我们也可以将计就计,在那些据点中设下埋伏,等着猎人上门。”
皮包骨的妇人说着,随即“咯咯”笑了起来,伸出黑紫的舌头,舔了舔只剩一层干皮的嘴唇:
“杀了我教那么多的人,身上的味道一定很好闻,我已经迫不及待生吞活吃了他们!”
闻言,那魁梧大汉和黑袍护法皆是齐齐出声:
“大长老,此法可行!”
大长老从干瘦妇人的身上收回目光,沉吟片刻后,看向魁梧大汉和黑袍护法:
“这事便交给你们两人去办!”
魁梧大汉和黑袍护法对视一眼,倒是什么也没多说,当即拱手遵命。
“另外,你去办一件事,将那宁山给捉拿回来。”
这时,大长老继续出声,却是看向那名皮包骨的妇人。
“咯咯,没问题!”
妇人眼神一动,看着大长老笑了起来,但那笑容简直比鬼还恐怖骇人,同时,那笑容中还隐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杀意。
“都滚吧!”
大长老摆摆手,将三人赶出屋子。
不多久,等三位护法离开之后,他抬手打出一片光幕,显现于自己身前。
很快,光幕中出现一片荒芜的古战场,而在古战场那漫无边际的荒草之中,一具青色的干尸正静静矗立着。
青色干尸的双眼深邃,仿佛凝视着死亡的深渊,既空洞又充满着浩瀚的生机。
其周身弥漫着淡淡的黑白气流,如同生死之气相互缠绕、交融,宛若一层薄雾。
“你还是亲自出手吧,去捉拿那掌握请神之法的年轻人。”
青色干尸微微张合着嘴唇,周身的薄雾便流动起来,整个古战场的大地都在颤动。
“这……”
大长老犹豫片刻,但似乎感知到什么,又很快跪伏下去,惊惶道:
“谨遵教主吩咐!”
“记住,我要活口。”
青色干尸放下那稍稍抬起如同腐朽枯枝的手臂,嘴角冷笑一声。
接着,大长老面前的光幕便直接溃散,眨眼消失不见!
大长老抬起头来,干瘦的脸庞苍白如纸,双手忍不住颤抖。
“即使是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他想杀死我还是那么简单!”
他叹息一声,过了良久才站起身来,推开屋子的门走了出去。
而这时,那位皮包骨的妇人却站在屋前不远处,正一脸讥笑地望着他,笑容极为难看!
“跟我走,此事不成,我第一个便杀了你!”
大长老面色阴沉欲滴,一拂袖,便朝天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