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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通电话，两个人都没有立马说话，只安静听着对方那边的放烟花的嘭嘭声，还有手机对面那个人的浅浅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零点的烟花渐渐少了些了，傅燃才开口，轻笑了一声。
她下意识就追问，“笑什么？”
她侧头趴在窗台，声音放得轻，因为脸颊被挤着，所以还带上了含糊，像是一声无意的呢喃。
傅燃也配合着压低了声音，“没什么。外面很多人放烟花？”
叶眠嗯了声，“是啊，你们那边好像没有多少放烟花的，你在公寓吗？”
“我在公寓，你在看烟花？”
“对。啊……零点过了。”她像是才想起这通电话可能的目的，应该是为了说句新年快乐，再看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她有些懊恼。
“才想起来？”傅燃今晚声音有点不一样，太温柔了，“在房间里面看？”
“嗯，趴在窗台上，”她抿嘴，垂着眼睫说了句，“新年快乐。”
“唔……新年快乐，我的宝贝。”
叶眠突然失了声，那勾人的声音化作电流，从她耳朵里钻进去，再流进四肢百骸，手脚都忍不住蜷缩。
她眼睛还是虚虚的看向外面黑漆漆天空里的五颜六色，但是没有聚焦。
烟花的声音越来越远，被她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声取代，砰——砰——砰，越来越响，跟着她睫毛都有些轻颤。
“嗯………”
晚风轻荡，把她这声轻轻的应声带去南边公寓区的那个年轻男人耳边，和那声宝贝交换。
……
初一新年初二回娘家初三走亲访友，到了初四才能将将歇下来。
叶眠化好妆下楼，还在接傅燃的电话。
他问回学校的票订了没有，他一起订了。
从新年那天开始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就有些诡异，不是冷战的那种诡异，而是——他声音变得温柔，不管说了什么，说再正经的事情，都总让她觉得暧昧过头了，留在她耳边的也都只剩下了一声宝贝。
真是，太暧昧了！
“怎么又走神了？”手机里传来傅燃略为不满的声音，比起刚刚的温柔嗓音，这声音立马就让她回神了。
“啊？噢，还没订呢。我把钱转给你。”
傅燃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说，“好。出去玩注意安全。”
“知道啦——”这句话每次出去他都要说，加上叶爸也说，这么半个月她都快听腻了。
叶眠今天要出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
高中班上的同学关系保持得不错，就算不在同一个大学，但大多数人都留在离临市不远的地方，偶尔谁谁谁生日了，还能聚一聚。
这次同学聚会是班长提起的，在临市逛逛，最后在三中外面吃个饭。
她想起，早上她化妆的时候问起言漪化妆品的事情，言漪还问她他们的同学聚会是不是各自带着男女朋友去炫耀的，然后穿得正儿八经的挽着女伴去五星级大酒店或者高档酒吧包间里，发生各种故事的那种。
她连发了十个白眼表情过去，说贫富有差距，没办法那么浪。
结果言漪说她只是根据小说和电视剧情节进行的合理猜想，还说这种时候的同学聚会不就是谁和谁了却暗恋和前男女朋友关系的机会吗。
………叶眠简直没话说。
只能发条语音认真告诉她无聊打线上麻将都行，少看点小说电视剧。毕竟暗恋和喜欢虽然是中学都有的，但记这么几年还心心念念的可不是每个学校的每个班级都有的，她们班再平凡不过了。
说起来，也是那时候学校实在没有几个让人心心念念忘不了的男生女生，既然没有出彩的，大家也就老老实实学习了，就算有偷偷谈恋爱的，基本也都没有撑过高考。这种平凡，注定不可能是小说电视剧里可以参考的情节了。
叶眠在门口换好长筒靴，掏出包里的小镜子，抹好姨妈红的丝绒口红，抿了抿嘴，然后好心情的扬声给叶钦和书玉说了声中午不回来吃饭，出门了。
没有娇花的学姐是热烈奔放的，紧身牛仔裤和长筒靴好久没穿了，上半身套了件短外套，敞开着，挎了个棕色的小包包，头发用卷发棒烫了个临时的卷发。
她一路走出去还是哼着歌的，走到和同学约好的地方后，被一群人好好起哄了一番。
和年龄一样的朋友在一起轻松很多，笑声都不需要掩盖，再联想到之前和娇花在一起的样子，她突然有种“辛苦伪装就为了让娇花感到幸福快乐她真的牺牲大发了”的感觉。
从约好等人的地方沿着他们以前上学时经常走的路往三中走去。一群人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着各自的事情，或是最近谈恋爱了分手了和男女朋友吵架了，或是找了份实习工作年后就要去了，再或者是说着旁边人的穿着打扮取取经。
叶眠和三中小两届的男生谈恋爱的事情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好几个人围着她打听八卦，追问为什么不带着男朋友来。
她扬着嘴角，笑得明艳，“这是同学聚会，不是带他来被你们这些老学姐围观吗？”
“哟哟哟！还怕我们把他给怎么了？”
“哎不带是对的嘛，好不容易聚一起，就不能让我们有种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单身的错觉？”
“哈哈哈哈班长是想着高中好歹喜欢过叶眠吧，所以现在也还想着自欺欺人！”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可没这么想！”
“班长怕了！刚刚文委看了他一眼！”
叶眠也跟着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可没想到嘴角的笑刚绽开，前面突然走过来几个人，和他们一群人对上。
剃了寸头的连涉被秦岩攀着，秦岩叼着烟，目瞪口呆看着叶眠，然后后知后觉瞄了眼旁边的傅燃。
傅燃利落把烟掐了，扫到她嘴唇上的颜色和头发，眉眼沉沉的看着她。
两群人都停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叶眠旁边的女生还一脸激动的给她讲悄悄话。
“艹，打头的这个男生可以啊，有味道！”
“不过就是一双眼睛只死盯着你，是看不到我的绝世美丽吗？”
叶眠：“………确实看不到。”
“哈？”
“因为他是我男朋友。”
女同学：“………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