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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思盛气凌人，盛清却只是静静看着她。
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用陌生的眼光打量徐思思，包括其他同学。
兴许他们认为徐思思的话是对的，但大家心中还存着点善意，没人会把这些话直接说出口，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伤人的人他们不会做。
就算做，也不会明着做。
更何况相比于盛清的温婉安静，徐思思就像发了疯的老虎，刻薄得很。
良久，盛清才翻开新的一页，遮住汉语部分，用她特有的舒缓语气流利地念出一段英语，发音标准，像徐思思曾经听到的广播，她接触的英语不多，但也能从盛清的发音中听出她对英语的熟悉。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听。
这发音他们只在广播里听过，高中的英文老师讲的都不如盛清好。
“我刚才读的这段，是一则普通新闻，讲了当地的经济情况。经济发展速度降低，失业率增加……这本书讲的基本都是这方面的内容，专业名词是我刚刚查的，在词典的356页。徐思思同学，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气氛僵滞。
徐思思望着盛清呆若木鸡。
她的样貌明明那般无害，就像个天真少女，沉溺在众人的宠爱中，可她的话语是如此清晰，镇定自若。
徐思思的手跟着心一起颤抖。
活了二十多年，除了家里情况特殊的那几年，徐思思从未如此无助过，即便和她“对峙”的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姑娘。
她看向四周清醒了的同学们，他们本是分开坐的，因为看了热闹，现在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压低声音悄悄议论，看着徐思思的目光充斥着鄙夷。
这目光犹如一盆冷水，直接将徐思思浇了个透。
她看向盛清，牙齿轻微打颤，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的不是我，”盛清定睛看着她，“是你。”
她的目光格外凌厉，好像一个走过沧海桑田，见过大大小小世面的老者，把徐思思那点小心思都看透了。
本以为他们没结婚，徐思思的底气还足一些，现在得知他们结婚了，徐思思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她曾经最讨厌的人，这让徐思思更不能很好接受盛清现在的目光。
她稳住心神，避开盛清的目光，颤声道：“你……从哪学的英文。”
盛清轻轻一笑，露出洁白牙齿，温和道：“想要学习，从哪里都可以学，和在哪里出生没有关系，徐同学，你认为呢？”
徐思思盯着盛清，良久无言。
正和徐思思说着话，盛清却忽然觉得胃里又不太舒服。
刚才看书时，她随口吃了块饼干，现在的饼干做工不比以后，没有那般精致，油很大。吃着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往下沉了沉，她倒是又不好受了。
盛清微拧眉，手捂着胃轻轻打转。
许辰梁几乎立刻发现她的异样，他拉着盛清起身，避开同学们，避开徐思思，走到自习室外。徐思思出神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烫，不过她想着盛清方才的动作，也忘了丢人了。
盛清好像是胃不舒服。
胃……
徐思思脑子里蹦出一个让她恐惧的想法。
盛清始终捂着胃周围，眉头蹙紧，神情痛苦。懒人听书 nren9.
许辰梁将她拉到走廊，盛清蔫蔫的不想说话，完全没了方才和徐思思说话时的骄傲样子。他伸手捏住她的手，想拉下来，盛清却挣了一下，不愿意，呢喃道：“还是有点不舒服，别动。”
许辰梁便把她搂到怀里，一手覆盖在她手上，轻声道：“胃不舒服？”
“恩。”盛清懒洋洋靠着。
许辰梁又问：“多久了？”
盛清甜甜笑起来，“你倒像是个真的医生。”
许辰梁蹙起眉，“这会儿还有心情说笑？”
“没那么严重，”盛清摆摆手，说道，“我感觉没那么糟糕，就是最近几天总是恶心，吃东西没胃口，可能前几天吃坏肚子了，之前做了鸡肉，你没在，我和小婶也吃不完，第二天有点坏了，我没察觉到。”
许辰梁的眉头仍是深皱着，盯着盛清不语。
盛清歪歪头，“怎么？”
许辰梁理了理思绪，慢条斯理道：“我看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
“不用这么大题小做吧？只是胃不舒服。”
许辰梁却弯下腰，附在她耳边轻声问：“你确定只是胃不舒服？”
盛清一怔，“怎么？”
许辰梁半勾唇，声音依然低沉，低到盛清几乎听不清他的声音，“月事正常？”
盛清傻住。
作为一个新世纪的女性，盛清在电视上看过无数次因为呕吐判断出主角怀孕的桥段，但这种事真轮到自己身上，盛清一时半会还真没反应过来。
怎么说呢，在她心里，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还没做好当妈的准备。
而且她的事业正在上升期，这会要是生孩子了，就得放弃许多事，盛清不愿意，她还想再拼一拼，所以她从没考虑过孩子的事。
见盛清沉默，许辰梁也收起笑意，歪头问：“怎么，不想要孩子？”
盛清咬住下唇，忐忑地看着许辰梁。
许辰梁意识到什么，缓慢站直，思索良久才说道：“不想要就算了，我也不急。”
盛清却知道他是怕她不愿意，所以故意这么说的。
对于后世来说，打胎兴许只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在现在的人看来，这却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尤其是婚后还要打胎的，更是少有耳闻。
许辰梁把盛清看的比孩子重，这让盛清心里多多少少有了安慰。
不过换个角度看，正因她知道许辰梁是什么样的人，她才会喜欢上他，若是他只顾孩子不顾她，她也不会倾心于他。
盛清没有表态，只道：“还不一定是不是，检查了再说吧。”
书是看不成了，接下来一个下午，盛清都是在医院度过。
城里的医院设施要比县里好一些，只是仍然是绿油油刷了一半漆的墙壁，走廊里坐着几个打吊针的人，拖玻璃药瓶的架子十分原始，还有直接人工上阵，帮着举着的。
由此可见，即便是在城里，医院的设备也并不发达，医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盛清简单做了检查，许辰梁则跑前跑后办手续，因为认识这里的医生，下班之前就拿到结果了。
盛清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