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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虹家是要依靠自己崛起，可曹正不是，这一点，赵雨燕很清楚。
司虹家或许对自己忠心，他们有所求，至于曹正，恐怕只效忠陛下，他是纯臣。
何为纯臣？那就是没有私心，一心效忠陛下，效死忠，无所畏惧的那种。
赵雨燕也不需要他的忠心。
只要目标是一致，是否忠心并不重要，在目的达成前，这个关系已经足够稳固，至于之后怎么样，谁知道呢？
“陛下有你这样的臣子，是大青之福。”
你看这就是女人的本事，说的没什么毛病，可听着就是别扭。
曹正赶紧道：“臣对陛下忠心，也就是对娘娘忠心。”
赵雨燕哼笑一声，道：“行了，说点正事，你那是不是藏着两个小太监？八品的？”
曹正吓得一哆嗦，他心道，这娘娘真是仙女吗？啥都知道。
他确实藏了两个高手在太监中，都是当年陛下从甘军选来的苗子，曹正花费了十年心血，才把他们培养到八品。
可皇后娘娘是怎么知道的呢？
“娘娘慧眼，臣确实有两个属下，不久前晋升了八品。”
赵雨燕道：“别藏着掖着的了，是时候用一用了，把其中一个派去江南府，看看能不能帮上曹晨。”
曹正闻言，心道，这不送死吗？那可是江南府，太子的老巢。
可义子的命更值钱，万一曹晨死了，皇后以他为轴心构建起来的网就会破掉，极有可能前功尽弃，付出的心血就白费了。
念至此，曹正回道：“臣遵命。”
随后，皇后摸了下白皙的下颌，又道：“另一个，就来凤鸣宫吧，这几日，东宫会有大动静，让他过来听候差遣。”
曹正俯身，“臣，谨遵懿旨。”
皇后娘娘是掌控棋局的人。
自己不过是棋子，可若是因为棋子不听话，输了整盘棋，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还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所以，无论皇后有什么要求，他都得答应，因为他不是棋手，皇后才是。
——————
内务府。
曹正刚刚回府，立刻去了地下室。
两个小太监跑过来。
“义父，娘娘召您进宫可是有要事？”
这俩人苦练了八年，最近刚刚晋升八品，已经按捺不住性子了。
“沉稳些！”
曹正哼了一句，两个小太监这才把躁动的心收了收，给曹正奉茶。
这两个太监，一个面色很白，眉清目秀。另一个面色黝黑，且很瘦。两个人就像棋子一般，黑白分明。
两人跟着曹正，都改了姓。
曹正还给两人赐了名，一个曹白子，另一个自然就叫曹黑子。
俄顷。
“有两个差事，一个是跟着皇后娘娘，另一个是去江南府，协助曹晨，也就是你们的义弟。”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异口同声，“去帮义弟。”
曹正有些意外，娘娘就那这么没吸引力吗？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俩可是真太监。
别说皇后美若天仙，就算是真的仙女来了，这俩也不会感兴趣。
可他俩不能都去江南府。
“还是黑子去江南府吧，免得吓到皇后娘娘。”
闻言，白子的脸垮了下来。
曹正笑道：“你们都是咱家的义子，早晚会相见的。”
白子有些不乐意。
曹晨之名，现在元陵疯传开来，尤其在儒林学子中。
盛传，曹晨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否则怎么会写出那么优美的诗词？
除了那两首送别诗，曹晨不经意间说的断章词句也流传开来，比如，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再比如，直挂云帆济沧海，长风破浪会有时，等等，都已被莘莘学子奉为经典。
甚至被收入文院典籍。
文臣中，半数出自文院，因此，许多文臣对陨剑山嗤之以鼻，觉得那些粗鄙的江湖武人耽误了曹晨的才华。
礼部尚书，大儒孔翔曾多次向太子进言，想要曹晨入仕。
当然，孔翔的谏言被东宫否决。
持同样想法的还有工部尚书施泽，这位大儒不是出身文院，而是寒门，曹晨也同样没有朝廷背景，因此，施泽对曹晨天然多了几分好感，虽然未曾结识。
曹晨这个名字在宫里也开始渐渐流传开来。
因此，黑白子都想见见这个义弟。
曹正对白子道：“莫要心急，你早晚会见到他。”
思考片刻，他又道：“咱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铺路，扫清障碍，总有一天，他会踏入朝堂。”
他看着白子，道：“所以，你若有心，便替他探探这宫里的水，将来他踏入朝堂，也可少些危险。”
白子听懂了义父的话，深深一礼。
不久后。
白子去了凤鸣宫。
黑子则乘坐内务府的飞龙坐骑，奔赴江南府，与曹晨会合。
黑白子走后，曹正看着空空的地下室，朝着天正殿的方向深深一拜，口中喃喃着。
“陛下，臣无能，无力救出陛下。但可臣的义子们可以做到。”
“等着吧，这风刮到了边疆，也一定会刮到朝堂，扫清罪恶。”
......
——————
岳州南部，山脉。
刘宝忠坐在马车里，手里握着书卷。
片刻后。
他将书卷丢在地上。
“尊师重道，尊师重道，有个屁用？”
“三百多个孩子，活生生的人命。”
“说着仁义道德，却干着最丑恶的事。”
“无耻，无耻至极！”
“你个老王八蛋，不配为官！”
.....
车夫赶着马，听着刘宝忠在车厢里发疯，发出一声叹息。
他心中想着，这刘大人呐，一直兢兢业业，日夜操劳，这县里的景象是一天比一天好。
他本想着，这两年，刘大人也该高升了，可谁知，偷孩子的强盗盯上了浅塘县，丢了三百多个孩子，人心惶惶。
都说好人好报，可好报在哪呢？
车夫扬起鞭子，想要催促马匹，然后他的鞭子就停在了半空。
四个黑衣人抱着刀，拦在了前方。
“哎，大人，别骂了，前面有歹徒劫道。”
车夫大喊一声。
果然，骂声停止。
刘宝忠撩开车帘，眨了眨发红的眼睛，朝前看去。
那四个黑衣人已经拎着刀，朝他们走过来，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