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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重并没有沈婉儿那么消极，他早就看明白了这些朝堂虚伪和权衡：
“用我一人来清洗朝堂，使朝政从太后手中交托到皇帝名下，实在是兵不血刃的好法子。”
南枝提起茶壶，为沈重倒上一杯清茶。用龙齿，石菖蒲泡制，反倒助眠安神：
“那就将计就计，你正好假死脱身，从明面戏台转到幕后。”
沈重双手接过茶杯：“您是想顺着范闲的计策，让北齐和南庆一方，以为尽在他们掌握之中？”
南枝颔首：“不管范闲想做什么，都顺着他去做。我们将计就计，潜伏起来。把北齐和南庆的目光都集中在南庆的暗网上，我们天然居的人反而更好行动。
还有婉儿……或许，想不想去南庆游历一番？”
沈婉儿一愣，又听南枝道：
“言冰云对你用美男计，谋夺北齐军方机密。即便你是将计就计，想必也憋屈得很。你难道不想，以牙还牙，用一样的计策，从他那里，获得更多的南庆机密吗？”
沈婉儿的眼睛突兀地亮起来，藏着一颗蠢蠢欲动的火种：“我，我可以吗？”
南枝也给沈婉儿奉上了一杯茶：“只要你想，北齐埋伏在南庆的密探，上到朝野和监察院各部，下到商贾农户，都会成为你的助力。”
沈重听着，有些犹疑：“婉儿虽胸有丘壑，却从未离开过上京城，只怕担不起这样的重任。”
南枝只看着沈婉儿，“不放手，雏鹰又怎么会学会翱翔九天呢？”
沈婉儿的手攥紧了袖摆，重重地点头：“大人，我想去！”
“那就等我安排。”南枝见沈重担忧，又安抚一句：“安心，那些密探在南庆潜伏这么些年，从未疏漏。那头目，是在我未死之前，就安插在南庆的，如今，已经根深蒂固。”
未死之前……
沈重琢磨着，这十多年过去，恐怕在朝中已经举足轻重：
“敢问，这位先生是？”
南枝想起那张神神叨叨的脸：“嗐，是南庆京都神庙的庙祝，兼任钦天监太史令，时不时给南庆皇帝进点谗言，专门让他们在不宜动土的日子大肆修建，在不宜出门的日子号召祭祀狩猎……
就是这卦卜的也不准，要不然，那南庆皇帝老儿，早让他给咒死了。”
沈重：“……”
他缓了口气道：“哈哈，虽没有功劳，可也有不少苦劳啊。”
南枝最后一杯茶递给了肖恩。
肖恩正满脸感激地看着南枝，以为南枝这一番说辞，也有为了范闲的缘故。
好家伙，那沈家小女儿上来就要杀了他孙子。好在主上一番推理，不仅留住了范闲的命，还能在明面上为他立下许多功劳。
主上如此仁慈，他一定要赶在孙儿走之前，把这孩子策反！
沈重饮过一杯茶，沉吟道：
“主上打算何时起事？细细算下来，我们这边有潜藏至深的天然居，虽规模不比之前，但这些年来积累的钱财也相当可观。
有大宗师苦荷的武力，有北齐战神上杉虎，还有我这些年在朝中经营的人脉关系……想要趁乱起事，应是不难的。”
天边的星辰明亮，紫微帝星旁升起另一颗明亮的星辰，两者相遇，似有取而代之的迹象。
南枝望着忽明忽暗的灯笼，徐徐道：
“遮遮掩掩、女扮男装地登基有什么意思？我当初想做的事情，她阻了我。如今，就让她亲自趟一趟这浑水，等她将一切阻碍都除去了，我再出手，摘了她千辛万苦才种出来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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