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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中充满了性别歧视。
南枝也不反驳，和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争论，她是真怕当场把人气死，她啥还没得到，就要被碰瓷一个弑父杀君的罪名。
沈琅看南枝如此镇定，反倒更满意了。
他当然可以叫人进来，把这个公主打成乱臣贼子关进牢狱。
但天教一直是大乾的毒瘤，眼前这个公主，更可以当成送上门来的内应！还是已经做到圣女这个顶尖位置的内应！天教被除，指日可待！
现在该做的，便是加重大乾公主这个身份的砝码，让她知道毫无后顾之忧地做公主，比做什么叛贼乱党的圣女，要舒服体面多了。
显然，他这个好女儿也知道，他一定会做出这个选择。
这女儿越厉害，薛家就越危险，就算他命不久矣，也能给薛家埋下一颗大雷。
“你将天然居发展壮大，想必已经掌控了天教的财政命脉。利用燕家，光明正大进京，又把你的真实身份当面告知朕，胆识不小。”
沈璋盯住南枝的眼睛，给出了最后的承诺：
“朕会给你最大的权柄，让你能自保的同时制衡薛家，辖制沈琅。但朕希望你能记住你的身份，不管怎样，你都是皇家血脉，这大乾，永远只能、也只会是沈氏的大乾。”
南枝眨眨眼睛，不，是我的大乾。
只是被沈璋盯着，南枝也少不得敷衍点头，好好，反正她也姓沈。管他沈琅还是沈玠，都不如她这沈南枝的名字和大乾江山相配。
沈璋做完交易，彻底松了神，才迟滞地涌上些父女之情。
他目光堪称温和地流连在南枝脸上，隔着十六年的岁月，揣测着这孩子如何在天教那样的地方长成如今这般厉害模样，没有父母长辈关照，还要处处提防小心，何等举步维艰，如履薄冰？
如今回了宫，还要被他算计利用。
沈璋浅浅红了眼眶，转瞬又消弭无踪：“回去休息吧，你姐姐早就为你收拾好了凤阳宫，想必现在还在眼巴巴等着你。”
姐姐……说的是乐阳公主沈芷衣吧。
南枝不知这个世界的宫礼如何模样，只能浅浅抬手作了个揖，又转身悄步离开。
“有时候，多个助力并没有什么坏处，燕家那小子朕虽没亲眼见过，但这些年兴武卫一直在暗中查探，他文武双全，在京中也算出挑。”
沈璋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你是皇家公主，又注定执掌权柄，与薛家为敌，不必被世俗女则困束，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闺阁名声是重要，但这放在你身上，实在没有必要。所以——”
南枝脚步一顿：“所以，即便牺牲点无关紧要的清名也没什么，只要能搭上燕家这艘船，不管是父皇要做的事，还是我的性命和待遇，都能好过一些。”
有时候，孩子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她在体会到你仅剩的一点父爱后，又能敏锐地察觉到更多的意图。把整件事情扒去温情的外衣，变得格外赤裸裸。
这不是不好，只是，世人惯常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盖残酷的真相。
她如此，反倒让他更加无地自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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