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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昏的月光浅淡地洒在李承泽的面上，又落在他的眼里。
和南枝见过的那个性格恶劣的二皇子不太一样，现在的他澄澈干净，温柔透彻，好像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爱说出来。
“我娘喜欢读书，她有满满一宫殿的书，天文地理，四书五经、道经八卦，全都有。”
李承泽的声音轻轻的，好像下一瞬就会随着风散得无影无踪：
“我从小在她身边长大，不仅喜欢读书，也喜欢帮她修补书册。书，是可以让人安静沉迷下来的东西。那时候出不了宫，但每本书里都有一个小世界，我也不会觉得闷。
所以，我想着，不如就做一个修书匠。”
南枝自觉，虽然她跟在叶轻眉身边长大，从一开始的梦想就在和叶轻眉对齐。但，眼下这种王家小院平常的日子，忙忙碌碌摆摊，结交一二好友，平稳无波，好像也很好。
她笑笑：“修书匠，也不错。”
高楼上风大，她面上的纱巾飞扬，吹起的长发蹭在李承泽的手背上。
痒痒的。
李承泽见她面上的笑容不似作伪，而是真的能理解并尊重他的想法。怪不得京中公子都喜欢去烟花柳巷找什么解语花，原来红颜知己，果真是能舒展情绪的。
他脱下外袍，罩在她单薄的肩膀上，也遮住了那抹刺目的白。
“可，有个人，一个能对我生杀予夺的人，不允许我那么过。有些宠爱是包着糖衣的毒药，你须得生受了。”
南枝拢着红色的外袍，出神地想着。
眼下这离奇的关心，也是他给她的糖衣毒药吗？
***
眼见那二人气氛甚好，谢必安终于安心，拉着范无救一起下楼。
范无救却不太情愿：“这么高，万一殿下出事了怎么办？”
谢必安生生把人拖走：“殿下虽然喜欢追求刺激，却不是无故轻生之人。最近流言蜚语太多，殿下并不似面上那么风轻云淡，给殿下留些空间，让他纾解一二。”
范无救似懂非懂地跟着走了，等走到下一层，听着楼上影影绰绰的声音，他又突然道：
“殿下和这舞女说的也太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找来的这舞女可靠吗？”
谢必安眸中的光就如他未出鞘的剑光：
“届时，殿下若不想留，自可杀了。”
***
风似乎比先前更冷了些，即便这是裹着糖衣的毒药，南枝也拢得更严实了些。
她如今的身子可不好，本就肺寒，若是再得了风寒，可是好一场折磨。
但李承泽还在等着她说话，南枝念着酒后吐真言，也想看看能不能捞出些更多的隐秘乃至皇室机密。
她状似懵懂地曲解了这句话：
“妾的生母去得早，后来父亲娶了一房继母，继母说什么，父亲就听什么。她看似对妾很好，却每一步都是陷阱，最后把妾卖进了烟花柳巷，又一路背井离乡，来了京都。
继母说，来京都是奔着大好前程来的，她是为了妾好。可妾明白，若是真的好，这事轮不到妾的头上，该留给继母自己的女儿。
殿下说的糖衣毒药，是这个意思吗？”
她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纯然无辜的眼睛，小动物一样敏感又茫然。
李承泽心跳快了两下，想不起当初的自己，是不是也如这傻子一般，一步步走进了父皇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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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菌：\“感159***461_3033001778点亮的一月会员，专属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