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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时本就寒凉，北原上更是肃冷。
叶羽望着李长生的背影，听着那越发缥缈的声音，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寒凉之意。
“来人，快马加鞭，带人去搜——”
“将军！有朝廷急报！”
浑身风尘仆仆的士兵从马上奔来，递来一封军令。
叶羽展开，当即楞在原地。
西楚连日屠城后，他就在担心此事，没想到还是轮到北阙了。
“圣上，下令屠国。”
无论玥风城东征之决定是一意孤行，狼子野心，还是所有北阙子民的共同决定。此后，北阙上下便要生死与共，数十年后，或许再无一个北阙人。
不，还有玥风城和那些上层贵族。
叶羽忽而想起李长生离开时的话：“玥风城会抛下子民逃命，只求自保……那余下的百姓，那些没参与过战争的无辜百姓，又何辜？”
副将闻言，心道不好：
“将军，不管他们有没有参与过战争，他们都是北阙人！北阙士兵闯入我们北离烧杀抢掠，北离多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北离百姓不无辜吗？
况且，就算那些北阙普通百姓没有参与战争，手上没有我北离人的血。可只要玥风城计谋得逞，夺取北离城池，他们就能坐享其成，占有北离国土！他们不全然无辜！”
叶羽望着副将仇恨的目光，犹豫再三后道：“明日拔冗西进。”
副将心中一松：“是！”
叶羽凝视着深沉的夜空，眉头始终没松开。
他祖上还是北阙贵族血脉，没想到临了，是他来覆灭北阙。
一旦屠国，北阙百姓受难不说，更会激起剧烈抵抗，叶家军死伤会更多。北离也要花更多的世间来接管北阙城池，重新恢复民生。
寒风吹过皲裂的手掌，他微微握拳。
或许，他还是不能如百里大哥那般果决，心无波澜，下手屠国。
天启城。
重兵围困皇长孙府，却挡不住天下第一人的李长生。
孩子出生才三日，正是每日困倦的时候。
李长生来时只瞧见了女婴香甜的睡颜，他小心翼翼地从皇长孙萧若涯的手中接过孩子。
轻轻软软，好像一团棉花。
他小心翼翼，任他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此刻的胳膊和上半身也僵硬地像是木桩子。
萧若涯从未见过目中无人的李长生这般可笑的姿态，赶紧帮他调整姿势，省得连累自家女儿睡不舒服：
“对，让她的头枕在手臂的肘窝，同时托住脊椎，另一只手托住小屁股，慢慢抱起来。”
李长生学什么都快，抱孩子也学得快。
萧若涯看李长生微微动弹一下，他家闺女就紧紧靠在了李长生的怀里，一番动作下来不仅没醒，反而睡得更沉了，还伸出小小的拳头攥住了李长生的一根小手指。
李长生打量着她的眉眼，如何也想象不出，这样柔软无害的孩子，再过十几年会长成一个昳丽绝艳的大美人，武力超高还有八百个心眼子。
他越看越心酸，越看又越喜欢。
等他们有了孩子，或许就是这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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