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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静妃突兀地提起梅长苏，南枝倒是心中一定。
怪不得会来试探她，原是已经认出了梅长苏就是当年的林殊。由林殊改头换面重新回来，延伸到她这个和宣城公主相似的郡主就是当年的萧南枝，也算合情合理。
南枝看向桌上的点心，那碟榛子酥正摆在无比显眼的地方。
当初，也是静妃告知她，林殊吃不得榛子，只要碰上一丁点，浑身就会起满红疹子。
不愧是在宫中苟了这么多年的人，使的都是连环招式。
南枝抬手，不挑不拣，依照顺序捡了几样点心放进宫人手中的食盒，其中正好掺了一碟榛子酥，“娘娘的手艺比宫外素有名望的一品斋都好，倒真是让明枝眼花缭乱。”
静妃望着那碟被放进食盒的榛子酥，嘴角动了动，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沉默半晌，静妃又主动提起：“虽已听闻宣城郡主和苏先生要好，还是不免多嘴问一句，郡主和苏先生……”
南枝直截了当：“我们两情相悦。”
静妃被南枝的坦白惊了一下，抿唇露出个笑：“还是你们年轻人大方，说话如此坦诚。圣上有心给你赐婚，你若是早有心上人，我会设法帮你转圜的。”
不管是不是两情相悦，只要有一丝可能，她也不想让小殊那孩子怀揣着对宣城公主的情意，孤苦伶仃地过一辈子。
芷萝宫中，熟悉的草药清香在鼻尖拂过。
南枝怔怔地看着温婉和善的静妃，当初便是静妃帮忙撮合林殊带她出宫玩乐，如今又是静妃在设法维持她和梅长苏的关系。
在这物是人非的宫中，好像还留有一点始终没变的情意。
***
因着多了一盒点心，静妃遣了身边的侍女送南枝出宫。
一路上，那年纪稚嫩的侍女时不时瞥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南枝想起秦璇玑交给她的眼线名单，秦璇玑安插眼线时有一样格外缜密，就是不论当下身份势力如何，都一视同仁地插入眼线。
于是这偌大的皇宫里，几乎每个妃嫔的宫中都有滑族中人。
即便是沉默寡闻如静妃，也有这样一个名唤小新的侍女作为滑族内应。当年秦璇玑仓促离开大梁，将手下的眼线一分为二，一部分交给秦般若，另外一部分给了夏江。但所有的暗探，都得听从怀有白玉珏之人的指令。
南枝早在入宫时便佩戴了白玉珏以便不时之需，眼瞧着小新第无数次看向她，她终于忍不住出声：“你在宫中可还好？有没有什么不如意的？”
此时宫道无人，只有她们两个。
小新受宠若惊似的红了眼眶，巴掌大的小脸更显得年纪稚嫩。
南枝暗道一声，小姨不做人，雇佣童工！
可被她称作童工的人，却是个工作格外积极主动的十佳好员工。小新眼睛亮晶晶的，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显露出这个年纪专有的意气：“尊上放心，我在宫中如鱼得水，您要是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我，我一定能办得妥妥帖帖！”
南枝纳罕地看着小新眉眼中的雀跃，秦璇玑培养眼线格外有一手，这些被秦璇玑从小抚养长大的孤儿，都对滑族有一种格外极端的忠心。而这些忠心的眼线，就以极其不起眼的方式，散落在京城乃至大梁的各家权贵府中。好像只要秦璇玑想，就没有插不进去的眼线暗探。
“你的任务呢，就是好好掩藏自己的身份。”
南枝点了点小新的额头：“放心，会有机会让你发光发热的。”
这样好的年纪，又生的玲珑聪慧，若是在滑族复兴后，定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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