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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蒲侯府正在为这场命案上下走动,这边的汤君成一行人也到了京城。京里米贵,出乎汤君成意料,于是派了老成稳重之人,寻寻觅觅在城南安国寺订了几间僧房,安顿了下来。
他自己沐浴洗下一路的风尘后,第二日买了个手本递与侯府的门上人。等了两刻里面出来了个小厮:“哪位是汤公子?五公子有请。”
汤君成忙站起,让随来的人好生在门外候着,自己跟着门上人进去了。
他只跟着走了两道门,便到了会客的偏厅,一路上看到也有婢子如同明府一般,用些白色粉末堆在冰上。汤君成心里生惑,但却不敢问。
厅里早坐了位公子在吃茶,相貌堂堂,汤君成瞧他模样与二公子有几分相似,料定其是五公子无疑,就抢先作揖。那位五公子还礼,吩咐看座、上茶。
两人话不多,汤君成就道明了来意:“前日二公子返乡祭祖,乡里些许贱民生出了些事端,告到了家父那里,家父将它压了下去,没成想那人竟又去府里告了,所幸陈大人也是个明事理的,没有去理会她。这些日子也不见她的消息,家父恐那人找到侯府里来,遣小弟入京通知贵府,好早做个打算。”
他这一席话刚说完,蒲五公子便大怒:“早做个打算?京里都闹翻了!像你这等趋炎附势之辈也懂得早来打算?那苦主的家人早就告了御状,你还在家做梦呢!”
汤君成大吃一惊,他又不信,但面对五公子的怒火还说不出一个字。
五公子冷哼一声,命人将汤君成赶出侯府。
淮阴侯还未散衙,五公子虽然性子鲁莽但也不是刚愎自用的人。他将人赶出去后,就到了静思园,将汤君成的话说与蒲若斐。
蒲若斐闻此先是沉思,后又笑了:“五哥不免草率了些。”
五公子仍有怒气:“区区县令之子,只凭二哥高眼看了些,便来这里邀功!那苦主都快掀了天了,他们早做什么去了。”
“汤公子既然来了,二哥的事情就好解决。”蒲若斐也不避着五公子,叫来文琦低声说了几句。
五公子耳尖:“六妹,怎的你还要去访他?”
“解铃还须系铃人,总要找他打探个明白才好。”蒲若斐道:“更何况此事的罪责二哥该当几分,余下的几分谁来顶,总要早日谋划清楚。派去安城调查的钦差也需要上下打点,这可不是一时便能做成的事。”
五公子知晓了她的意思,再看向蒲若斐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钦慕:“六妹考虑周全,说的是。”五公子是庶子,平时就看不惯大房人的趾高气扬,只是因这事关系到侯府,才肯出来接待。当下看尚有许多事去解决,他便不耐烦起来,谈了几句就告辞了。
蒲若斐让人备轿,预备去安国寺走一趟。
被侯府的人赶出来后,心高气傲的汤君成气了个半死,在街上晕晕乎乎的,由小厮们七手八脚的扶到附近茶楼里坐着。
上了香茶和糕点,机灵点的小厮给他抚背顺气,挑着好听的话说给汤君成听。
好一会汤君成才缓过气来:“回去!”他就不信了,天底下难道只有淮阴侯这一课大树可以傍身?他要写信给父亲,快马加鞭的送回去,先一步状告侯府以权谋私,把事撇干净!
出了茶楼还没等上马,楼里的茶博士追了出来。原来去结账的小厮算上碎银和铜钱,只凑够了五钱银子,而茶资则需八钱七分。
汤君成脸上发烫,从荷包里拿出一锭梅花式的银裸子扔给他,也不让茶博士去剪,跨上马带人走了。
回到寺里,他细细写了一封书子,将在蒲赵二人之间周旋的利害分析了一番,尤其写了侯府的目中无人。写完后,他没急着发出去,他进举时的老师,浙湖学政刚升了礼部右侍郎。要想知道朝中大事,还是先得拜访他。
等墨迹晾干,他就将信纸装入信封,压在砚台下。
小厮拿着手本进来:“爷,外头有客,说是淮阴侯世女。”
汤君成接过来看,上头写的果然是,便冷笑:“这会子来找我,晚了!”懒人听书 nren9.
前夜租定僧房时,汤君成留了一间大堂没有安排人住,专门设了几副桌椅用来待客。这时,就让人将蒲若斐请到这里来。
蒲若斐相貌清新俊秀,加上收敛了周身超品天乾的气息,仪态亲和,举止洒脱大气,看上去让人不自觉的想亲近。
主客刚坐下,蒲若斐致歉:“愚兄鲁莽,上午多有得罪,还请汤公子见谅。”
“五公子是真性情,也为二公子担忧,汤某理解。”
蒲若斐笑道:“早就听二哥说起过汤知县,安城路不拾遗,百姓安居乐业,全赖知县一人之力。”
汤君成见一府世女如此谦和,也没了脾气,只是态度还是淡淡的:“二公子过奖了,在其位谋其政,都是家父应该做的。”
“斐小时曾在安城住过数年,如今对那里仍觉亲切。”
蒲若斐扫了一圈白亮素净的墙壁:“汤公子初来乍到,对京也不熟悉。恰好斐那里有一幢独门独户的院子,如若公子不嫌——”
“汤某定下这里,便是认定了这里的清净。春闱在即,在那繁华之所是读不进书的。”
蒲若斐笑了笑:“是我思虑不周了,只是这里地方偏远,若有名师举办文会,来来回回是有些麻烦。”
汤君成也笑了笑,还是没有应下:“多谢世女关心,这点小麻烦汤某还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的对话如同白开水一般淡而无味,蒲若斐没有久留就告辞离去。
在四人抬的暖轿上,蒲若斐展开了暗卫递上来的信纸,看了一眼就扔到了脚边的火盆里。
“我以为是什么。”
文琦问:“公子,这纸上写了什么?”
“我没有看,也不必看了。”蒲若斐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诉蒲德,让二哥咬定他抢了人后,是汤公子亲自行凶,将人活活打死。”
蒲德很早就跟在蒲若斐身边,暗中护她周全。她是一名上品天乾,被蒲老侯爷从旁支挑中后收入侯府暗卫,训练到十六岁就被指派到蒲若斐身边。八年下来忠心耿耿,做事还未出过差错。呈给蒲若斐的内容,便是她趁汤君成房中无人,潜入屋中偷看了信,然后以桌边的空白信纸替换了信封里的东西。
她相信,就算汤君成将信用良马加急送回,也追不上早就出发了的钦差。到时汤县令被抓,谁还会在意一封空白的信呢。
不过,事情的发展有因必有果。汤君成送客后,复回到桌边,拿起信封后便觉有异。沾了墨的纸与不沾墨的纸分量上总是有差别的,他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总觉得手上的信封轻飘飘的。于是拆开看,空空落落的纸吓出他一身冷汗。
原来侯府的手段可以通天了,汤君成震惊之余想到,他怕蒲若斐看到纸上内容会杀人灭口,于是急匆匆的又写了一封信,交给心腹立时发了出去。
确保信发出去后,汤君成命人收拾了细软衣服,新添置的桌椅床凳统统不要,趁着城门还没关,逃出了京城。
一行人向西北跑了一夜,小厮伙计们累得敢怒不敢言,汤君成也不敢告诉他们真相,天亮后在近山的小镇子里安置下了。过了几日,派人去京城打听风声,见蒲若斐没什么动作,汤君成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蓄起胡须,将眉毛刮了些,带着几个可靠的人装作客商又进了京城。他来到侍郎府,将手本递了进去,在门房左等右等一直没有要传见他的意思。他怕老师是为了故意耗着他去通知蒲府,刚想告辞离去,里面来了消息。府里下人说田侍郎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让他好自为之。
汤君成更是害怕,谢过了那下人,慌张地又逃出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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