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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不走,丢下你喂老虎得了,刚过去的是一只雄虎,后面一定还有一只雌老虎!”其实老虎是有领地的,不管雌虎还是雄虎它们不会在同一个领地,若是发现入侵者,两虎务必相斗,斗败一方逃离该处领地或者是被杀死。
刘志平却不懂这个道理,听了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叫道:“我的驴子被老虎吃了吗?”
李明成早已到了大路上,两匹马还在树下,那匹毛驴像一坨牛屎似的已经瘫痪在地,刘志平道:“这畜生被老虎吓的起不来了。”
宋湉在驴子后面恨恨地踢了驴子屁股,那驴子还是不动,又在灌木丛扯一些枯草往驴子面前一方,也许是那畜生也缓过神来,趴在地上吃草料,吃完了往前一窜便站起来了。
宋湉坐上马车跟着李明成一路前行,刘志平在后面边喊边追。走了半个时辰,远远地看见前面有灯光。
刘志平非常高兴,边走边喊道:“前面就是沙集镇了。”
黑夜里长途爬涉看见灯光自然高兴,马车比驴子跑得更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灯光所在,这里并不是沙集镇,而是一个小山村,也许就是店主所说的横山,因为高高矮矮的房舍发出的灯光非常有层次感,看上起确实像楼台水榭一般。
“到了这小山村,只怕沙集镇也不远了。”
宋湉这样说因为去镇上找住宿自然容易得多。
“不管是谁家的门,敲开门找个地方歇息吧。驴困马乏的,再走也走不动了。”
刘志平说着便寻找一户人家敲门去。敲了几下没人回应,李明成用手掌拍了拍门,一会儿一个须发苍白的老者挑着一个灯笼出来,责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来着?”
刘志平双膝一跪道:“求老伯行行好,我们从桑集镇过来的,人困马乏再也走不动了,还求老者借宿一宿。”
老者也不请他起来,说道:“你们稍候,我去请示一下我家公子。”
老者也不关门,进去好一会,李明成纳闷道:“难不成这家主人是个少年?”李明成又觉不对道:“莫不是两老口带着一个孙儿?主人在外?”
一时间老者领了一个中年人手拿烛台,一看便知道这中年人也是干粗活的,或者种田人。
“你们是赶考的吧?快请进来吧!”
原来这外面是门墙,进了门,前面便是石头铺就的阶梯路,院子里有菜畦,种着一些白菜,白菜上还盖有积雪。男子拿着烛光,走在后面以便给众人照路。过了菜畦见有花木,一树梅花含苞待放,花苞尖端为粉红色,在月色下散发幽香,沁人沁脾。前面便是高高低低的房子。
宋湉道:“你们到门口照看行礼,我进去看看再做安顿。”
宋湉跨步上了阶前,房阶铺有石块。进去就是客厅。老者在堂前站定对宋湉道:“西边有一条路,你们将车子、驴子由西面进来,那里有几件茅房,可以放置车马。”
宋湉听了便又回头去安置车马。果然往西有一条路,后面有几间空房子,另外有两间房子关着牛马,众人将车马和驴子在空房里里面安置好后回到前厅,穿过前厅,转过回廊,老者带着三人进到里面,里面有四间房子。众人进了一间宽敞的房子,北面有间炕床,南面放着一些农用家具。再往里走有两间比较精致的房子,房间挂着灰色布帘。
老者在门口喊道:“公子,客人来了!”
里面并未回应,只见门帘打起,一个二十二三岁的青年,胡须青青的,穿了一身布衣,头上扎着逍遥巾。见了大家拱手行礼,大伙也慌忙还礼。
青年将大伙领进房子,房里挂着四盏纸灯,纸灯的骨架是楠竹编织的。那公子道:“客人一路劳顿,一定饿了,稍候半个时辰。”说罢又命老者做饭去。那公子又问了众人姓名,所为何来。
听说是去赶考,便朗然一笑。
公子在隔壁房子敲敲窗棂,喊道:“岚姑,家中来客人了,你出来帮忙一下。”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掀开帘子,身着蓝布,下面一个大罩裙,相貌端庄,明媚娴静。向众人躬身行礼,便去做茶去了。
不一会儿茶水便到了,老者也端来一盘子菜肴,摆在一张方桌上,茶水热气腾腾,几人又饥又渴,刘志平拿眼睛觑着那女子,端着茶水便盲目地喝下去,哪知道那茶水刚烧的滚烫,吞进去了容易想吐出来有失读书人颜面,忍着咕咚一声咽下,却被烫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拍打着胸口,岚姑盈盈一笑,道:“刚出锅的茶水,客官慢慢喝吧。”
菜肴和饭食陆续端来,有馒头,也有米饭。四盘子菜肴,只有一盘是腊肉,另外三盘子都是蔬菜。还有一壶酒。公子道:“粗茶淡饭,怠慢客人了。”
众人早已饥肠辘辘,也不客气,抓去馒头就啃,手里还端着酒杯,宋湉吃了一口青菜,一杯酒一饮而尽,久饿之后吃的东西感觉味道鲜美,众人将盘子酒菜吃了个尽磬。刘志平一展读书人的斯文,慢悠悠地吃着,碗底不留一粒饭。一旁的岚姑问道:“请问这位公子,饭食不够,就再弄点给你!”
他摆摆手道:“够了!平生第一次吃得如此有味,真是色香味全也。”岚姑嗤地一笑转身就去了。
吃了饭,宋湉递上银两,一两五钱。
公子笑道:“我们原本也不是什么客栈,你们远方的读书人,到了这里也不容易,这银子是万万不能收的。”两人又推搡一会。宋湉端着一杯茶,往厨房走去,那位老者还在厨房收拾东西,他拿着银子塞进老者手里:“这是一两五钱银子今晚餐费和住宿费用,不知够不够?”
老者道:“一两银子就够了。”宋湉笑了笑握了握老者的手,表示感谢,然后快步走出厨房。大家已经吃完饭,桌子收拾干净。宋湉背着手,岚姑端了一盆水过来给宋湉洗脸洗手用,走着轻盈的步伐,口里还哼着歌曲。宋湉感觉这歌声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这歌曲的节奏、韵味被她拿捏到极致。笑问道:“小姐所唱的歌曲出自何处啊?”
看着宋湉一脸虔诚,岚姑莞尔一笑,道:“奴婢不过道听读说地随便捡了几句而已,所唱不得其法。”
黄公子道:“岚妹所唱乃依兰宋公子词曲。”
岚姑笑道:“哥哥所说依兰宋公子,妹妹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我也是从城里姐姐那里学了几句,终究还是唱的不全。”
宋湉听了也非常吃惊,相隔这么样远居然有人知道他的歌词,想了想刚才岚姑所唱的歌词多般就是那首自己改编的《赤伶》,于是自己轻轻地哼唱起来:“戏一折,长袖起舞,唱一曲悲欢离合,无关我;扇开合,琴瑟响又落,戏中情…”
宋湉唱这首歌曲跟岚姑自然不一样,有几分婉转,更多的是悲壮,还没唱完已经听见掌声雷动。岚姑笑颜如花,拍动这双手。
“秒,秒啊!敢问公子如何会唱这首词作?”
李明成一旁答话道:“你们所说的宋公子就在各位眼前而不知啊。”
黄公子兄妹似乎不太相信,瞪大着眼睛,非常吃惊地看着宋湉,宋湉握拳作揖道:“在下正是宋湉!岚姑所唱正是在下拙作,今日去京城路过贵乡,甚是叨扰了。”
岚姑也俯身行礼道:“宋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就在眼前,有眼不识尊颜,歉意得很。”
宋湉笑道:“萍水相逢,却一见如故!”岚姑笑道:“原本我是胡唱的,还请公子不吝赐教!”黄公子顿时鼓掌表示欢迎,其实唱歌只要你唱得好听就是,翻唱有翻唱的味道。宋湉见兄妹二人诚恳,也就唱起来,字正腔圆,声声入耳,果然与岚姑所唱不同,宋湉的歌声多了几分沧桑与沉着痛快,而岚姑嗓子清越略带柔情。岚姑笑道:“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我等听公子一曲,只怕三年不知肉味了。”说罢摆好笔墨请宋湉将歌词写下,与自己所唱做个对照,看见宋湉写好后,拿着与宋湉所写的与自己抄写的作个对比,果然见有些错误之处,于是一一更正,又学着宋湉的腔调慢慢唱着,然后问宋湉道:“这般音律准不准?”
宋湉笑道:“你若是这般清唱倒也好听。”
岚姑微微一笑:“还没有你那种味道终究与原唱相去深远。”于是有央求宋湉教她,宋湉一句一句地教,见两人唱得热闹,刘志平早就加入其中,按照曲调为岚姑拍打手掌。唱了一会宋湉觉得若有琴伴奏就更动听了,岚姑果然端来一把琴来,请宋湉弹琴伴奏,她唱歌。宋湉在沈家曾经用过这类的琴,因此弹起来倒也有几分韵味。
忙碌了一会宋湉洗了脸在房里舒展一下筋骨,看见墙上挂着两幅山水画,松树苍老翠然,虬枝盘曲,犹如飞龙,奇石乱岗,颇有大宋李迪画风。还有两幅书法作品,一副是楷书,一副行书,两幅作品都非常有特色,楷书端庄稳重,一字如一座山一般,行书飘逸灵动,左顾右盼。端的好看,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的作品,作品落款是黄子腾承。书法作品是两首诗。其一:马蹄踏乱秋云霞,醉袖鼓风飘落花。怪见青童出门望,鹤声飞到我山家。其二:一缕炊烟雨里村,庭院深闭山中门。数声雀鸣不知处,一树藤萝古木昏。
拿起窗台上笔墨,宋湉将两首诗摘录下来。窗外月色如新,白云如练。只觉这公子是读书人,为何不去迎考,当然也不好问,毕竟这春闱并非人人都可以去的。但从这诗词来看似乎出手不凡,刘志平见岚姑收了琴,忙去了。于是在跟黄公子谈了诗词去了,与公子谈得眉飞色舞。他们边谈时不时指着宋湉,一会儿只见那公子起身向宋湉这边走过来,握住宋湉的手道:“在下黄守闲,久仰公子大名,公子诗词名动江南,且好打抱不平,在下仰慕得紧。今日得见尊颜,幸如何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