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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激动地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扑到拔步床上打了个滚，抱起绣枕望向商病酒：“你发财了是不是？”</P>
不然铁公鸡怎么舍得拔毛呢！</P>
商病酒揣着手站在窗边：“我报名参加龙舟赛了，这里观景最好，明天你就站在这里看我，看我是怎么赢回一只鸭子的。”</P>
顿了顿，他道：“我定然比你的纪公子厉害。”</P>
萧宝镜：“……”</P>
合着他还惦记这事呢！</P>
她好奇：“可是你在这里又没有朋友，你和谁一起划龙舟呀？”</P>
商病酒和萧潜一起参加的划龙舟。</P>
萧宝镜眼睛都看直了！</P>
古代太子都这么平易近人的吗？！</P>
挟恩以报吧，卖货郎一定是挟恩以报！</P>
窈窈作为气氛组，也登上了那艘窄长的龙船，举着两捧花站在船尾蹦蹦跳跳：“加油加油、主人加油！”</P>
萧潜是因为欠商病酒一条命才来当他队友的，可他是读书人出身，这种场合放不开。</P>
他犹犹豫豫地握着船桨：“商术士，咱们现在是最后一名了，你想摘得榜首，恐怕颇有些困难。”</P>
话音刚落，商病酒递过来一盏薄酒。</P>
酒壮怂人胆。</P>
萧潜立刻接过薄酒一饮而尽。</P>
放下酒盏时，他脸颊浮起醉酒的酡红，仿佛又成了忘园里面那个热心的大师兄。</P>
他卷起袖管：“师弟，弟媳在楼上看着呢，咱们争口气，一定要夺得第一！听说第一名会奖励一只大肥鸭子，到时候咱们抱回去，给弟媳炖汤喝！”</P>
可是他和商病酒毫无配合的默契。</P>
两人一个往东边划一个往西边划，龙船跌跌撞撞，好半天都划不了多远。</P>
窈窈脆声播报：“主人，咱们现在第一啦！倒数第一哦！”</P>
商病酒尖牙抵着薄唇。</P>
他从道袍里祭出一张黄色符咒。</P>
顷刻之间，整座湘水狂风大作，前面的龙船纷纷原地打转，像是陷进了漩涡里的一片片叶子！</P>
商病酒笑眯眯划着船，轻松地穿过他们。</P>
窈窈：“哇！主人好厉害！”</P>
萧潜拧巴，蹙眉规劝：“这不合适吧？师弟，咱们这是作弊，是犯规！参加比赛，怎么能作弊呢？！就算靠着作弊赢了，那也不光彩呀！”</P>
他一边说，一边撕下黄色符咒。</P>
其他龙船恢复原样，又开始激流勇进。</P>
萧潜重新拿起船桨，一边划船，一边喋喋不休：“师弟呀，你听师兄一句话，咱们做人呢还是要脚踏实地，龙舟赛就犹如科场考试，科场考试怎么能舞弊呢？那些萤窗雪案的读书人多不容易呀……”</P>
他吧啦吧啦的。</P>
窈窈蔫儿吧唧地掏了掏耳朵，眼瞅着别人的龙船都超过了自己，情不自禁地呼喊：“主人，咱们又被别人超过啦！”</P>
萧潜叭叭：“天下为公，选贤举能——”</P>
商病酒抬脚。</P>
“砰”的一声响，萧潜直接被他踹进了水里。</P>
周围的水手们惊呼出声：“太子殿下落水啦！”</P>
趁着他们围在一起打捞萧潜，商病酒往船头贴了一张黄符。</P>
他揣着手，盘膝坐在船头，狐狸眼笑意温温。</P>
龙船犹如离弦之箭，破开水面“嗖”地飞了出去！</P>
萧宝镜：“……”</P>
啊？！</P>
这也算龙舟赛？！</P>
这不纯纯作弊吗？！</P>
果然，龙船行驶到终点，几名评审官员的脸色都很难看。</P>
几人凑一块儿商量了片刻，裁定道：“作弊，成绩无效！”</P>
商病酒：“……”</P>
萧宝镜生怕他又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挽着裙裾飞奔下楼，在河岸边牵住他的衣袖。</P>
她软声：“你已经很厉害啦！”</P>
窈窈拼命点头：“主人超级厉害的！”</P>
萧宝镜：“虽然他们判定你成绩无效，但在我心里，这次龙舟赛的第一名就是你！”</P>
窈窈：“没错没错！主人第一！”</P>
商病酒垂眸看着萧宝镜。</P>
小姑娘娇娇软软，翠色罗裙腰肢纤细，像是湘水边的嫩柳。</P>
她软软地牵着他的衣袖，圆杏眼乌润润水亮亮的。</P>
他抬了抬眉梢，懒洋洋问道：“和纪山川比呢？”</P>
萧宝镜毫不犹豫：“当然是你更厉害啦！”</P>
“我有多厉害？”</P>
“有这么厉害！”萧宝镜在空中画出一个很大很大的圈圈，“这么这么厉害！”</P>
“师弟可曾听闻《邹忌讽齐王纳谏》？”萧潜已经被救起，正拧着湿透的衣袖走来，“邹忌问他的妻子，‘我孰与城北徐公美？’他的妻子说，‘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可他后来才知道，原来他的妻子是因为偏爱他才夸赞他，而不是基于事实说出来的答案。师弟和弟媳与邹忌和他的妻子何其相似，师弟可莫要当真相信弟媳的话！咱们师兄弟，为人应当谦逊自持——”</P>
他巴啦啦讲了一堆话。</P>
趁着他走过来的时候，商病酒伸出一只脚。</P>
萧潜还没说完呢，就吧唧跌倒在地。</P>
商病酒微笑：“爽了。”</P>
回到客栈，萧宝镜发现八仙桌上多了一个竹篮。</P>
竹篮里卧着一只雪白的大肥鸭子，旁边还有一碟碧青青的粽子。</P>
“咦，”萧宝镜惊疑，“是谁送过来的呀？”</P>
窈窈指着旁边遗落的两根羽毛：“公主殿下你快瞧！”</P>
是两根白色鹤羽。</P>
萧宝镜握在掌心，不由望向窗外。</P>
两只白鹤盘旋在高空，发出几声清亮高亢的鸣叫声后，比翼成双地飞向瀑布。</P>
“是铃红和纪山川送的呀！”</P>
萧宝镜眉眼弯弯。</P>
…</P>
过完端午，萧宝镜与萧潜道别，约定邺京相见。</P>
盘铃声回荡在山水间。</P>
商病酒挑着担子，一头是货篓，一头是朱漆箱笼。</P>
萧宝镜推开盖子，好奇道：“话说回来，我仍旧有两件事想不明白。”</P>
她认真地掰着手指头：“第一件事是，纪温的师爷，是如何知道雾眠帝姬有那么一面双鱼铜镜的？他们远在湘水郡，又不曾去过邺京，这般皇族秘辛，又与雾眠帝姬的身体有关，按理来说是不会被宣扬出去的呀。第二件事是，藏在湘夫人庙里的那根指骨，究竟是谁的呢？”</P>
山道崎岖。</P>
远处崇山峻岭落日橘红，光景奇绝峰危限月，一座座山岭像是插入大地的黑色巨剑。</P>
见商病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萧宝镜从柿子串挎包里取出那面双鱼铜镜。</P>
镜子里，两条铜鱼还在修复山水。</P>
她戳了戳镜面，水面也随之泛起涟漪。</P>
她忽然灵机一动：“卖货郎，不是说双鱼镜里的温泉对身体好吗？也许我进去泡一泡，吸收天地灵气，就能修炼成人了！你知道要怎么钻到镜子里面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