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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全他妈暴露啦！
顾城能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林书雪太聪明了，她什么都能看穿。
是啊，她连数学都能驾驭，能代表国家出征国际奥数竞赛，砍下满分双冠，他居然想用这种无聊的把戏欺骗她，这不是闹着玩吗？
毫无疑问，接下来是摊牌时刻。
林书雪会拆穿他的虚伪，扒光他的衣服。让他在冰天雪地中裸体跪地，忏悔哀求。
而他甚至没法抱怨，毕竟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实在有点想当然了。像林书雪这样骄傲而独特的灵魂，怎会和别的女人分享？
何止林书雪，秦歌就能接受吗？
秦歌虽然看起来温柔，内心却燃烧着一团火焰。
她也许能接受输给林书雪，但怎么可能接受给林书雪做小呢。
顾城啊顾城，时代变了。
在这个新时代，有钱有势的人固然可以养一栋楼的情妇，可以用科学管理法统一调度管理这些情妇，但那只是简单的交易，不是感情。
爱或许可以分享，但爱情不能。
顾城深吸一口气，思索怎样求饶可以留条命时，林书雪先开口了。
“顾城，如果岳不群装一辈子，他是君子剑还是伪君子？”
“这是个伪命题，没人能装一辈子。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
顾城已经想好要谢罪，自然很坦率。
人家岳不群好歹装了半辈子，他连一天都没撑过就被林书雪的慧眼当场逮捕。
到底是他不如岳不群还是林书雪爆杀宁中则？
应该是后者吧。
毕竟宁中则是老岳的枕边人，很容易被迷惑。
林书雪不同，她太理性了。
顾城清了清嗓子，情绪酝酿到位，身体离开座位，准备已最潇洒的姿势滑跪。
然而林书雪又比他快了一步。
她就喜欢顾城这种心直口快的性格，有什么说什么，从不忌讳。
幸好她和他只是朋友，他不用像在秦歌面前那样顾忌说错话的后果。
真好。
好朋友居然在这种情况下比女朋友更优越。
林书雪点点头，轻声接过话头，“你说的对，没有人能伪装一辈子，如果能，那多半不是伪装而是不自知。”
“我父亲就是岳不群。”
顾城愣住了。
等等，这句话的信息量大的惊人，他得好好捋捋。老林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背着老婆偷腥被林书雪抓现行了？
他的脑海中瞬间脑补完96万字都市豪门三角虐恋狗血小说，脑海中也闪过类似“你好骚啊”之类经典台词。
他有些同情林书雪。
等等，她转校的原因该不会就是这个吧？也对，以她的家世学习，没有天塌级别的大事怎么可能随便转学。
就在林书雪酝酿情绪时，侍者轻轻敲门，端着餐盘进来，将两杯“蓝山咖啡”和看起来十分精致的小点心放下，从外边把门带上。
不等林书雪说话，顾城抢先宽慰道：“书雪，我们的父辈有太多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不见得就是你见到的那样。如果你发现什么不好的事情，不妨先和他们分别沟通，不要急着揭穿，能成为一家人二十多年不容易啊。”
林书雪诧异的看着顾城，沉默良久开门见山说道：“我父亲在外边有三个女人。”
顾城：“......”
他圆不下去了，更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安慰林书雪。
林叔叔，你这多少有点过分了嗷。
他见过林书雪的全家福，姜迎秋阿姨不能说是风韵犹存，至少也是明媚动人，岁月在她身上只是留下些许风霜。
良好的保养让她依然具备大多女性拍马不及的美丽。
出轨就算了，还整三个？整三个就算了，都被林书雪发现了？
他猛地想到一件事，心底微寒。当你在房间里发现一只蟑螂时，说明屋子里已经有很多蟑螂了。
林书雪这种对生活不太敏感的家伙都能见到三只，那岂不是满屋子都是蟑螂？
顾城穷尽两世见识，实在找不到什么词安慰林书雪，只好没话找话的说道：
“书雪，你父亲做事这么夸张，我看你妈迟早也会知道，你还是私下找他谈谈，让他安抚好你妈妈，别撒谎。”
林书雪沉默片刻，淡淡的说道：“我妈知道。”
果然如此，顾城莫名的有些心疼林书雪。
尽管她锦衣玉食，又有着数学女神和美貌与智慧之神的眷顾，但面对这种家庭情况肯定也难以接受吧。
毕竟正常人很难坦然接受父亲在外边有一群女人的事实。
林书雪和她们相比已经很坚强了，至少没有崩溃。
顾城穷尽词库储备，尽可能小心的劝说道：“书雪，你爸妈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虽然这事很不体面，但你爸有钱，犯这种错误也...也很混蛋。”
“你还是多劝劝他，别搞出人命，真诚的向你母亲道歉，或许还有挽回余地。”
顾城端起咖啡杯，轻啜一口，思维有些混乱。
他也只能说些废话劝一劝。
事已至此，就算不离婚，这两位的感情也铁定破裂。
想到林书雪在家里要面对怎样刺骨的风霜，他大概明白她这冷酷的表情是怎么炼出来的了。
然而林书雪只用一句话就让他将咖啡喷在桌上。
“那三个女人是我妈选的，目的就是延续家族香火。”
顾城瞪圆眼睛，整个人都懵了。
不是，你们上流社会玩这么花吗？
林书雪既没有喝咖啡，也没有吃点心，她单手托腮，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就在顾城准备宽慰她几句时，她却没事人般淡定的讲起父母的爱情故事。
顾城始终没有插嘴，也没有发问，而是耐心的听着。
简略的讲完父母的爱情故事，林书雪平静的说道：
“你说他们之间还有爱情吗？”
顾城心想，都搞成这样了，再多的爱也经不住折腾吧。
他坚定的摇头。
他现在只心疼林书雪，“你的意思是，因为你沉迷数学，不想继承家业，你父母以这种方式培育其他继承人？”
“虽然事实和你想的略有出入，但大概是这样。”林书雪表情冷漠。
顾城还能说什么，他忽然觉得林书雪好可怜，好想把她揽在怀里抱紧。
可他却无法张开双臂。
在他耳畔始终有个声音在呢喃。
“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