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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都有两面性。
料敌先机是一种大智慧，随机应变也未尝不是。
送走斗志昂扬的戴维斯，昆卡敲了敲铃，又叫来了伊莲尼亚。
“现在竞速平台有多少在册商队？”
“二十三。”逐渐养出一丝干练气质的伊莲尼亚女士快速答道。
“物资采购部的后勤仓库还积压了八十八套车组。”
“护卫呢？”
“安姆利益商会提供的佣兵名册上，适合我们价位的不多，除了已经在册的，只有十九个队伍。”
“被卡脖子啦！”昆卡嘟囔着感慨道，接着话锋一转，下达命令。
“阿斯卡特拉不够就去克瑞穆尔，克瑞穆尔不够就去普苏！
这件事交给你，你把宣发部都带上，挑个护卫队，现在就出发去克瑞穆尔。
另外把阿斯卡特拉的宣发活动提前到明天，我亲自上。”
“戴维斯·斯托维恩那边怎么说？这件事一直是他负责的！”
精灵秘书敬职敬责的询问着工作细节，就见昆卡随意摆手，平淡道；
“那小子动作太慢，大家族出来的就是不行，拖拖拉拉还容易被下面人蒙蔽。
对了，我上次让你谈的门店进行的怎么样了？”
“已经在谈了。”
伊莲尼亚为难的咬住了红唇。
倒不是不好谈，而是下面人操作太不规范；
吃拿卡要，借着竞速平台和五人评议团的名号强买强卖的事儿层出不穷。
昆卡本就是从下面爬上来的，又乐的在【下贱母猫】这样的酒馆厮混，哪能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况且...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把精灵秘书调走，怀揣的也是让她别多管闲事惹一身骚的心思。
“你告诉谈门店的那伙人，我只要效率，其他什么都不管，三天内完不成我的目标，我让他们吃多少吐多少！
催完之后你就带队去克瑞穆尔和普苏，找当地提供护卫和佣兵的组织谈。
标准适当放宽点，尽快把可提供服务的佣兵名册扩充到一百队。
不要赶时间，十天之后回来，我允许你延期。”
伊莲尼亚柳眉微蹙；
又要放宽标准，还不赶时间；
她实在搞不清楚昆卡的打算，但一直以来的惯性让她早已养成了先做事再提问的办事逻辑。
“好的，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了，去吧！”
看着伊莲尼亚修长高挑的背影，昆卡向后倾倒，重重靠在办公椅背上。
他现在有种四两拨千斤的感觉；
就是那种抬抬手，整个竞速平台的风向都跟着变，连带附属产业也跟着要变的感觉。
至于变好还是变坏，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入夜。
昆卡和弗弗西斯在城外碰头，直奔藏了太多龌龊与邪恶的云雾山区而去。
两人边走边聊，在昆卡的旁敲侧击下，他也算是大致了解了万物终焉会的大概结构。
这个恶魔崇拜教团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动荡之年；
当时诸神以圣者形态行走在物质位面；
离开神国的神祇与信徒彻底断开连接，没了诸神的庇佑，最没耐心的恶魔立刻发动攻击，而帮助恶魔散播恐惧的，就是这些擅长‘剥皮’的恶魔崇拜者。
万物终焉会富过，不过现在的体量早大不如从前。
他们教团内部总人数不超过三十，普通会员往上是三个副会长、分别管钱、搞事和招人；
会长是个吸血鬼，被圣武士伤了本源，常年沉睡。
现阶段，除了守护会长的必要力量，大多数教徒都在外活动；
一部分跟着招聘副会长招人；
属弗弗西斯管辖的那部分单独行动，在安姆境内行侠仗义；
剩下大头由搞事副会长亲自带队出海，干起了烧杀抢掠的海盗生意，主要目标是安姆的商船。
别看人少，人均一手召唤恶魔的他们真心挺能打。
聊着聊着，藏在云雾山区的终焉会老巢到了。
老巢藏在一片杂草丛生、树木茂密的山谷中；
巢穴入口则藏在一堆灌木中，是个洞穴，入口处狭窄，有一股地精的臭烘气味。
熟练拨开荆棘，露出大半人高的洞口，弗弗西斯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环境确实有点简陋。”
“还行。”昆卡暂时还不准备刺激这个家伙，只自顾往洞穴里面打量。
内里黑漆漆一片，愣是看不到任何近期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没人？”
“都出去了，除了最下层会长的私人区域，走吧！”
说罢，弗弗西斯率先迈步，躬着腰钻进洞穴；
一通七拐八绕，两人来到了一间空旷的山洞内；
洞的出口即入口，面积不大，六七十平左右，内部摆放着大量生物的骸骨装饰。
角落里的五层置物架上，则摆满了装着各种血液的瓶瓶罐罐。
洞穴中央是一张乱糟且油腻的床铺，床上还躺着一个塞满了填充物的地精玩偶。
看样子，用的是真地精的皮。
这完整度，果然是剥皮好手。
两人来到床边，弗弗西斯先是从床底抽出一张石墩，示意昆卡坐下，接着一屁股坐在吱呀作响的床上，长叹一气。
“厄斯兄弟，说句心里话，我是真不想让你看到我们教团现在虚弱的样子。
你也看到了，偌大的万物终焉会，冷冷清清。
会长就没睡醒过，塔布里副会长的脑子都快被深渊蠕虫啃完了，赛斯副会长神神秘秘，只想招人然后单干。
缺人缺大腿啊，你要不把你背后的领主介绍给我，行吗？”
弗弗西斯颠三倒四、词不达意的说着。
可就他这样的，在教团内已经算是头脑清醒、条理清晰的存在了。
石墩上，昆卡打着响指，看着眼前这位精神深渊人兼死要钱魔怔人，心里敲锣打鼓，想了许久，还是点了点头。
“我向上面反应一下，你也知道，这年头外层位面也不好混，我们和恶...呃...魔鬼打的你死我活，大佬们的日子也难啊！
不过...你这个副会长的身份着实有些尴尬，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就挺难安排的。
这样吧，如果你想单干，我就拿我的个人功劳做抵押帮你引荐一下，只是...”
看着昆卡摩挲着手指的模样，弗弗西斯再蠢也明白这家伙打了什么主意，心中暗骂的同时快速思考起了自己的筹码。
想来想去，贪婪最终战胜了理智，对财富的渴望战胜了对知识的追求。
“我用知识换！”弗弗西斯捏着拳头一脸肉疼道；
“那得看什么知识？”
“职业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