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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有失斯
听到太乐令的这句话,小九好奇看了他一眼问他:“怎么有失斯呢?”
太乐令道:“陛下命臣任太乐令一职,掌伎乐,负责国之祭祀,大享用乐之,现殿下让臣命人编一出小品也就罢了,要演给那等平民看?这不止有失斯也有失身份啊,殿下。”
说实话,如果他面前跟他提这些要求的人不是小九而是旁人的话,说不定太乐令早就指着对方的鼻子骂回去了。
因为太乐令看来,他们乐府的人本来是为陛下,为先皇、为朝中武百官服务的,结果洛阳公主却让他们给那些位卑贱的平民表演?
这简直就是羞辱他,羞辱他们乐府的人。
虽然碍于小九的公主身份,太乐令并没有把话说太难听(他自认为的),但是小是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意思,他不仅对平民多有藐视,对她所说的小品也不怎么看上,要不然他也不“见殿下让臣命人编一出小品”这句话后面加上“也就罢了”
这四个字了。
“行叭。”小九看了一眼胡子花白的太乐令,然后道,“那算了。”
太乐令闻言,以为是自己的话劝服了小九,于是原本皱起来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来了,为自己将一个原本准备上歪路的小公主拉回正道而高兴。
然而太乐令不知道的是,小九扭头就找了乐府的太乐丞,比起太乐令,太乐丞不仅年龄上要比太乐令要年轻多,思想上也没有太乐令那么古板。
知小九想要以陶大的案子为原型编一出小品,赶年前编排出来,过年时出宫给老百姓表演后,太乐丞思索了几秒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只是臣从未见过殿下你所说的‘小品,编出来的作品也不知道否让你满意。”太乐丞有心想要小九面前表现一下,但是他也不敢拍着胸口打包票,毕竟他从未见过小品,呲之前他甚至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小品”这种艺术形式。
尤其是小跟他强调,她想要的小品是有意义之余搞笑。
嗯,这就有为难太乐丞了,因为乐府的乐舞除了庄重的配乐和舞蹈之外有一些喜庆欢快的,但是搞笑的是真的没有,尤其是小品的表演形式对于太乐丞以及乐府的乐工而言实是太陌生了。
“没反正你就先编。”小九倒也没有非让太乐丞给她打包票,主要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让人搞跨界的意思,毕竟乐府里的人不是音乐家就是舞蹈家,结果她现让人写本子当演员上台演戏,说起来多少有为难人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乐府的乐工们到底有表演的经验,所以小九想要找人帮忙的话,那就只够盯上乐府的人了。
“好好干。”小九对太乐丞道,“这件要是好的话,嗲肯定有赏。”
她爹?
她爹不就是陛下吗?
反应过来的太乐丞眼睛一亮:“殿下放心,臣必定把漂漂亮亮的。”
虽然仅从小九的这句话中太乐丞没办法确定这是刘彻吩咐的,是刘彻没吩咐但是他知又或者是刘彻没吩咐也不知叫但是既然小姑娘这么说了,那么原本就有心想要她面前表现的太乐丞自然是下定决心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来完成这件
了。
对于小九找上了乐府的人帮忙,刘彻并不意外,毕竟他从小姑娘那儿了解到了什么是“小品”之后,他也觉这件十有八九落到乐府的头上。
除非小姑娘自己有看好的人选,或者撸起袖子自己干,但是很显然,小九没有看好的人选,也没打算撸起袖子自己干。
只是知小九最后没有将此交给太乐令去办,而是让太乐丞接手的时候,刘彻有些好奇,见到小九就问她怎么回000记太乐丞好像刚上任不久,论经验的话不如太乐令足。”
虽然乐府是刘彻登基之后才成立的,但是乐府成立多久,这位太乐令就任职多久,所以要说有经验的话,确实是这位太乐令有经验。
“经验再足也没用嗷。”小九说,“太乐令看不上说的小品,也觉让乐府的人到民间给老百姓们表演有失身份,所以干脆让太乐丞去办这件。”
就冲着刘彻平均四年换一个丞相的频率就知道他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念旧的人,所以太乐令这个位置上呆这么多年足以见刘彻对他的满意了。
只是以往对太乐令很满意的刘彻这儿听完小九的话之后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太乐令连我的命令也推三阻四?”
“那倒没有。”小九只是跟刘彻说明原因而已,又不是要跟他告太乐令的状,不是要告加油添醋的黑状了,她道,“因为没有跟太乐令说是你的命令,他以为是自己的主意。”
“那也一样可恶。”他对太乐令而言是君,难道小九对太乐令而言就不是君了吗?
他不敢对他推三阻四,却敢对小九推三阻四,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看人下菜碟不说,不把小九这位洛阳公主放在眼里。
虽然刘彻总是被小九气到跳脚,他生哪天是被气到差对她动手了,但是那是他们俩之间的不代表刘彻愿意看到有人轻视小九。
所以刘彻直接吩咐黄松让太乐令过来一趟,黄松没有应声,小九就阻止道:“没必要,况且太乐令都一把年纪了。”
小姑娘为什么不认同太乐令的话却不跟他争辩?
很大一分原因就是因为太乐令连胡子都花白了,他都这把年纪了,她要是跟他争辩的话,小九真的担心他一口气没缓过来直接嘎了。
真要是的话,那她真的是添了罪孽了。
刘彻闻言,看了小九一眼:“你倒是敬老。”
“也不全是。”小姑娘“嘿嘿笑了两声,然后道,“爹你看嗷,太乐令都这把年纪了,不开玩笑说,吃的盐都比吃的米要多,所以他大概率不因的三两言语就改变自己的想法和看法,既然如此,就算强迫他帮把这件给办了,他大概率也是
办不好的。”
俗话说好,勉强没幸福嘛,所以小九果断选择换人了,反正太乐令只是乐府里最大的那一个,又不是乐府里只有太乐令一个人。
“倒是庆幸自己没有一开始就把你抬出来了,要不然他勉强接下这件差办不好不说,浪费了时间。”
毕竟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虽然没有人让小九立军令状,也没有人规定小品一定过年的时候才演,但是小姑娘一是不想浪费过年这个好时间,二是不想拖卫他们几个哥哥的后腿。
自从卫伉他们上钩(bushi)之后,就全副心思都放了他们的打黑小分队里,一心想着伸张正义,为民请命。
看到他们那副上心卖力的劲儿,小九当然不甘落后了。
刘彻问:“听你的意思,你是太乐丞把这件差办好?”
“八九不离十吧。”小九道,“其实最重要的是一开始太乐丞就把态度摆出来了,而且跟他说好了,只要他把办法,就让你赏他,他一听立马就有干劲了,所以对他很有信心。”
刘彻倒是没想到小九小小年纪居然用人的,知道毛驴前吊根萝卜。
他不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与其勉强一个有经验但是却不认同的太乐令办这件差倒不如交给干劲满满的太乐丞。
最终不到一个好结果暂且不说,反正太乐丞肯定不中途消极怠工。
实上有小九亲自吊上的那根萝卜太乐丞怎么消极怠工?
他回到乐府就立马摇人开工了。
太乐丞并没有偷偷摸摸,所以很快太乐令就知道了这件也就知道了原来小九之前说算了并不是放弃了让乐府的人编一出小品演给老百姓看,而是放弃了他这个选择而已。
知此之后,太乐令自然是不高兴了,觉小九简直是冥顽不灵,让他们乐府创作那些下里巴人的作品不说,居然让他们亲自演给那些平民看。
当然了,让太乐令不高兴的是太乐竟然背着他接下了这件差这这这…………………
这简直不知所谓。
乐府原本并不是一个多么重要的门,但是这不是马上就要过年了嘛,正是要祭祀、宴客的时候,所以越是接近年关,乐府就越是忙碌。
原本乐府的人数是充足的,然而偏偏今年太乐丞临时从小九那儿接到了一份新差以至于乐府的人手一下子变短缺起来,这让太乐令咖不高兴了,某跟太乐丞吵了一架。
当时两人都没有控制音量,再加上当时有外人于是用不了多久,不少人都知道了小九差遣乐府的人编排新节目,打算过年的时间表演给平民看。
消息传开之后,理解的人不多,嫌弃的人倒是不少,有不少擎等着看笑话的。
毕竟小九没有打着刘彻的旗号让太乐丞去办这件而太乐丞也不太确定此是否和刘彻有关,所以即便和太乐令发生争执了,太乐丞也没有提起过刘彻。
所以太乐令到都以为这件只跟小九有关,其他的外人也只当是小九自己擅作主张。
“要说洛阳公主就是不知道天高厚,每年的祭祀和大多么重要?这个关头洛阳公主居然给乐府的人派差
“太乐丞也是个拎不清的,洛阳公主年纪小,孰轻孰重分不清,他一个大人难道也分不清吗?”
“耽误了今年的祭祀和大,有他们好果子吃的。”
不过这些说闲话的人也只敢嘴里说,没有几个人敢舞到小九的面前,别提舞到刘彻和卫子夫的面前了。
哪怕是卫君孺,已经卫子夫那儿撞过两次板的她也已经学聪明了,毕竟卫子夫已经用实证明给她看,小九这个失而复的小女儿是她的心肝宝贝,所以哪怕卫君孺也觉小九这件咖不对,她也没有跑到卫子夫的面前对小九指指。
当然了,这其中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公孙贺知此之后已经一时间告诫过卫君孺了,生怕她跟上一次一没有搞清楚“花氏”究竟是人是虎就直接冲到卫子夫面前?人家做。
且不说卫君孺此举有多冒失了,退一万步讲,即便“花氏”真的是人,也真的是村野乡妇,但是卫子夫为君而她为臣,她指人家做哪不是道反天罡吗?
然而让许多嫌弃,甚至擎等着看笑话的人没想到的是??
等到新年期间,太乐丞真的带着乐府的乐工们出宫给老百姓表演的时候,不仅小九和卫伉他们到场观看,就连刘彻竟然也带着卫子夫他们亲临了。
为了不引起骚乱,也为了不喧宾夺主,刘彻和卫子夫他们扮一对寻常夫妇,直到小品结束,准备离开的时候,刘彻他们才亮出身份。
这让刚刚看完小品准备散场了却依然依依不舍的老百姓们一下子又惊又喜的,原本对于他们而言,皇帝就是高高上的存叫他们敬畏他,但是不一定爱戴他。
然而现不一了??
刚刚才看完小品的他们沉浸剧中陶女上书救父的感动和陛下为民做主的激动之中,所以一知刘彻竟然也现场,他们对小品中那位英明神武的“陛下”的崇拜和敬爱一下子转移到了刘彻的身上。
说是“转移”也不准确,毕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老百姓真的以为现实中的刘彻真的如小品中的“陛下”疾恶如仇,爱民如子,所以大家伙呼啦啦啦给刘彻跪了一个个神色激动随大流喊:“参见陛下,参加皇后娘娘。”
刘彻今带着卫子夫亲临,其实很大一分原因是为了给小九站台,帮小九撑腰的,要不然也不准备离开的时候亮出身份了。
他倒是不知道外面的人私底下说小九的闲话,但是刘彻没有忘了太乐令对小九推三阻四的儿。
再加上正逢新春,如果他带着卫子夫到民间和百姓们一块观看小品的话,那么也算上是与民同乐了,不失为一桩美谈。
但是当看到一个个神色激动给他行礼的老百姓,刘彻的心微微有些触动,因为他们看向他的眼神不像是看什么高高上的天子,而像是看一个救苦救难的大英雄一。
这种感觉对刘彻而言实是有太陌生了,但是很显然他并不讨厌。
一旁的小九亲眼目睹刘彻的神变化后,小小声对卫子夫道:“阿娘,看来太乐丞的这个马屁是拍到爹的心坎上了。”
如不是嘛,知知的人都知道帮陶大查明真相的人是赵禹,让陶大无罪释放的人也是赵禹,但是小品中,英明神武且为民做主的人却成了皇帝,这要说不是为了拍刘彻的马屁,鬼都不信。
小九看到剧本的时候一时间想要让太乐丞重新修改,毕竟让他以原型改编不是让他瞎编,但是后面小姑娘想了又想,最终是改变主意了。
虽然她知道她爹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她知道就好了,没必要让老百姓们也知道,否则的话他们受了冤屈哪里敢上书喊冤?
卫子夫闻言,笑着对小女儿道:“别让你爹听见了。”
小九一听,顿时“嘿嘿”笑出了声,因为她阿娘这么说,显然也是认同她的说法的,不然的话她早就该让她别瞎说了。
小姑娘笑完之后,想起了一件她问:“对了阿娘,待儿你们直接回宫吗?是顺便去一趟阿姊那儿?”
卫子夫摇摇头:“直接回宫,和你爹今出宫,其实也就是为了来这儿给你捧捧场的,若是没亮身份,倒是以外面多待一儿,但是现不行了,外面逗留太久,怕有意外发生。”
刘彻将天底下的豪强都视为眼中钉,殊不知天底下的豪强也没有几个是喜欢他的,再加上王温舒倒台后,马上任的尹齐是个铁面无私的主儿。
王温舒当任期间,安城的那些盗铸者以花钱买平安,但是尹齐一上任?谁花钱谁死快??毕竟尹齐一开始说不定没注意到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刘彻这个新年够过开心一些,尹齐年前就杀了一批盗铸者给刘彻助助兴,此举确实是让刘彻龙颜大悦,但是同时却让安城内的权贵和豪强气七窍生烟。
虽然大家都知道刺杀刘彻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一般人除非是脑子进水了,否则的话谁也不敢干出这的。
但是万一呢?
万一真的有一个脑子进水的呢?
所以卫子夫虽然关心准备瓜熟蒂落的大女儿,但是却并没有意气用。
小九也知道卫子夫的顾虑是对的,所以等离开之后,她就跟刘彻他们分开了??
他们回宫,她去给卫公主和曹襄(小九:这个是顺带的)拜年。
只是小姑娘自己也没想到,她刚去到卫公主府,结果就被告知卫公主已经生了!
“什、什么?啊已经生了?那她怎么了?什么时候生的?这怎么没有人跟们说啊?”
小九不等公主府的人回答,拔腿就直接往里面跑了,小姑娘是知道卫公主的预产期就这个新年期间,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她阿姊就已经把宝宝生下来了?
天啊天啊天啊.......
小九已经激动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她早就已经知道了卫公主平安生下一个儿子,但是她也知道近亲结婚容易生出有问题的小孩儿,偏偏卫公主和曹襄就是近亲。
所以卫公主怀孕那段时间,小姑娘每每一想起这件就忍不住担心,偏偏不跟任何人说,就怕不小心传到卫公主的耳边,让她知道了之后反而影响她养胎。
如今终于瓜熟蒂落了,小九心里头的大石头也没有完全放下,直到她见到了卫公主,确定了她生下来的儿子是健健康康的,她才松了一口气。
Tit......
小姑娘看了一眼刚刚生产完,整个人看起来不仅憔悴而且没有血色的卫公主,下意识觉她阿姊真的是遭了大罪了。
小九冲着曹襄挥了挥自己攥紧的小拳头:“你以后要是敢对啊不好的话,小心削你嗷。”
换做是平时的话,曹襄怎么着也跟小九斗两句嘴,但是这儿他乖很,小姨子一说,他立马就头道:“不用你说,小九,要是对萱儿不好的话,就让短折而死。”
“好好的你说这话做什么?”卫公主一听,怒瞪了曹襄一眼,然而听到他说这么信誓旦旦,她心里头多多少是觉有些甜蜜的。
只有小九!一听到曹襄这么说,顿时用怀疑的眼神盯上了他??
因为她记他好像真的是短折而死的啊!
突然被小九盯上的曹襄:“......???“
恐怕曹襄自己都想不到,他的一番真表白不仅没证明自己对卫公主的心意,反而引起了小九的怀疑。
卫公主当然不知道小姑娘心中所想了,见她依然臭着张小脸盯着曹襄,她连忙岔开话题问小姑娘:“小九你今天不是跟父皇和母后他们去看小品吗?反响怎么乐府的人演好不好?”
“出乎意料的好。”小九不想让卫公主当夹心饼,只暂时先放过曹襄,弯着眼睛对自家阿姊道,“大家都看开心了,大兄他们看了也都嘎嘎乐。”
“那太好了。”卫公主很替小九高兴,毕竟她知道这件是小姑娘牵头的,她说,“只是有些惜了,原本今天也打算去捧捧场的,但是被你大姊夫拦住了。
“拦好,要不然你看着看着突然要生了那就糟了。”小九说,“阿姊你想看的话,大不了等你出了月子再让乐府的人表演给你看就是了。”
“那一言为定。“
“没问题。”
只是等卫公主出了月子之后,没来及看到小品,就先听到外面都传小九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