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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考虑到卡芙卡还在,为了自己的形象,斐?控制住了那莫名其妙的冲动,转而和卡卡瓦夏确定有关假期实习的细节。
“等到新区的另一处大楼装修好,公司的办公地点会搬过去,那边也离你现在住的地方不算很远。”斐?估算着距离说道。
随着城市的发展,人口逐渐增多,斐?认为有必要将公司的管理层和三方议事会尽量分开。
不然她就是借着公司干涉茨冈尼亚本地的管理啊。
那样的话和星际和平公司有什么区别?斐?默默腹诽,自觉它不能那样做。
即便她的公司可以说是雇用了城中绝大多数居民,但那些人只是她的员工而已,是合法雇佣,没有借助他们威胁城市的意图。
斐?认定了这一点,接着她对若有所思的卡卡瓦夏说:“我会安排你的姐姐来带你。”
“姐姐?”卡卡瓦夏不解地抬起头。
“对,你的姐姐已经将辞职信递交给三方议事会了。”说到这里,斐?想起什么,她赶紧问卡卡瓦夏,“她还没有告诉你吗?”
卡卡瓦夏诚实地摇摇头。
“那可能是三方议事会还没有批复,所以她没有对你说。”斐?很快找到原因。
在埃维金人内部,卡卡瓦夏的姐姐地位很高,她要离开必然会牵扯到各方的利益,所以她想要辞职成功并不容易,有太多的人想留下她。
不过这也让我产生了一丝好奇。
“卡卡瓦夏,你知道你姐姐为什么要离开三方议事会吗?”斐?在疑惑产生后,直接对卡卡瓦夏问出来。
作为弟弟,她想卡卡瓦夏兴许知道答案。
而没有让斐?失望,卡卡瓦夏想了想回答:“我听姐姐和朋友聊天时提到过一次,说是很多人觉得她拿到的权力太多了,她的存在令很多人都感受到了压力。”
“那知道埃维金人又怎么看吗?”斐?追问。
卡卡瓦夏稍作沉思,然后才认真地说:“很多埃维金人不感觉这样不好。”他知道很多埃维金人都在心里有一种荣誉感,认定自己才是这座城的主人。
毕竟他们才是最接近神使‘的部族,应当获得更大的权力。
但也只有埃维金人这么想,更多城中的原住民,曾经的奴隶,外来的部族,都对此颇有微辞。
至于作为城中守卫中坚力量的卡提卡人,出于各种原因,在矛盾逐渐浮出水面以后,第一时间公开表示他们不会偏向任何一方,会保持中立。
这很有效,不论是埃维金人还是城中的本地居民和外来者都相信卡提卡人不会倒向他们的对立面。
前者是知道很多对卡提卡人有着残暴的刻板印象,后者则是清楚埃维金人和卡提卡人的新仇旧怨加起来很难结盟。
不过也正是因为卡提卡人没有站队,导致当前两边的冲突仅仅局限在会议桌上,再加上先前的各种针对城市本身的骚乱,要一致对外,没有闹得太大,
当前外患被清除,那些原本被压制的问题就再度浮现而出。
想到这一点,卡卡瓦夏歪了歪头,轻声对陷入沉思的斐明说道:“我想姐姐也是察觉到大家的态度,才决定辞职的。
斐?闻言回过神点点头,“我能够理解。”
接着她想到什么,笑了笑对卡卡瓦夏说,“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很明显,在为族人攫取更多的权力还是阻止各方的分裂加剧之间,他的姐姐做出了那个更为长远的选择。
只是这是否真的能弥补裂痕,斐?不能给出答案,但她毫无疑问支持卡卡瓦夏的姐姐这样做。
这令斐忍不住加深笑容。
卡卡瓦夏一眼看出我的想法,他想了想说:“姐姐听了一定会很高兴。”
“是吗?那就帮我转告给她一句话吧,这件事没有办法轻易地解决,所以她不要太放在心上。”斐?尽可能轻松地说出这句话。
想让不同部族融合在一起绝非易事。
正如提纳里他们在闲暇时提到的须弥雨林与沙漠,有神明重新掌权,亲自抚平两方之间的裂痕尚且需要大量的时间,更何况是茨冈尼亚这种无神之地。
如果条件可以,斐?很清楚她可以扮演神明这个角色,借助神权的威信来令各部族以最快的速度统合。
可惜她不能。
斐?又默念了一遍她还不想进监狱,随即问卡卡瓦夏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斐?姐姐,我很高兴能够帮助到你和姐姐。”卡卡瓦夏十分礼貌地回复,他的眼角微微垂下,带着一点笑,就像斐?在这颗星球见到他的那天一样。
忽然间,斐?感觉卡卡瓦夏其实没有长大多少。
于是她的手蠢蠢欲动。
“好,那就回去吧。”斐?说话间装作自然地摸了摸卡卡瓦夏的头。
卡卡瓦夏愣住。
而在他反应过来前,斐?镇定地收回手。
这下卡卡瓦夏突然不知道再说什么,在又摸了摸头发以后,便正式向斐?道别回答。
斐?目送卡卡瓦夏的身影消失在浮梯口后长舒一口气。
正在这时,卡芙卡略带好奇地询问从背后响起。
“你不担心吗?“
斐?回过头,眼睛正好与放下茶杯的卡芙卡对上。
面对卡芙卡眼中明显的探究欲,斐?摇了摇头。
“我不担心。”说到这里,我觉得不准确,“或者说,我担心也没有用,这是他们迟早要面对的问题。”权力与利益是与文明伴生的东西。
就算她能阻止一时因权与利引起的纷争,却阻止不了一世。
既然如此,那不如乐观一点去面对。
反正情况不可能比她刚刚到茨冈尼亚的时候更糟糕了。
斐?想到她刚来到茨冈尼亚时的场景,再想想现在,她又扬起一个笑容。
望着她的笑,卡芙卡又燃起兴趣。
这次不用她再主动问,斐?便走过来,坐到卡芙卡对面,将她的所思所想全部对其讲出。
“我落到茨冈尼亚的时候,这里的文明形态已经回落到了奴隶制,再坏,除了再遭遇天灾人祸,造成文明的断代以后,以一个正常的文明来说,也没有比这更坏的情况了吧。”
卡芙卡听完嗯了一声,随即她又问:“你是认为它在对吗?”
“对。”斐?斩钉截铁地回答。
随后她突兀的强调:“不过这和我没有关系,是茨冈尼亚人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只不过是为了回家,不得已雇佣他们工作。”
她需要那些在地下的矿藏,为此她改良了挖掘的工具,教给了生活在这里的人开矿的方法。
当一车车的矿物被开采出来,它们会被熔炼,塑造成各式各样的零件工具。
零件被送进工厂,变成各式各样的工具。
新的工具堆积起来组成台阶,渴望求知者踏着台阶向上走,摘取名为智慧的果实。
然而获取智慧并不是目的,智慧的果实最终将会如矿物般再次被熔炼,化为与工具相对的技术,推动着整个文明的发展。
至于斐?,她仅仅是需要那些矿石,她想修好信号发射器,成功回到家。
这使得她毫不犹豫地说:“引起的连带反应,与我何干?”
面对斐给出的说法,卡芙卡没有反驳,她仅是点出现实:“他们很信任你,也很依赖你。”恐惧令生活在这颗星球的人寻找一座靠山,而斐?,正是那座靠山。
对此卡芙卡能够理解,却无法感受到其中的奥妙。
毕竟她无法体会到恐惧。
但这并不是今天交流的话题,她观察着斐?,希望从她那里获取到一个答案。
卡芙卡想知道‘未来”的她口中的羽毛究竟是指向何物。
遗憾的是斐无法准确地给出她回答。
她只是说,“我不在乎。”
这是她不干涉权力斗争的理由,她不在乎,她只想回到仙舟罗浮。
斐坚定这一想法。
到此时,她忽然间冒出一丝不对劲,这样想是不是太冷酷了。
明明在最初她明明不是单纯地为了回家才选择用这种看起来很笨的方法,她是因为内心的不平衡,才生出想要帮助这里的念头。
“哦,原来是这样吗?”
卡芙卡的声音在斐?找到最初的想法时冒出来。
坐在对面的斐?茫然地望向卡芙卡。
迎着她的视线,卡芙卡为她倒了杯茶。
放下茶壶,她对斐?夸赞道:“你已经骗过了自己,这很好。”
“你在诱导我?”斐?立刻猜到自己的情绪异常和卡芙卡有关系。
卡芙卡也没有辩解,她直白地承认,“是的,言灵的效果,不过我从未想过你骗过了自己。”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然在卡芙卡的话里听出一丝欣慰。
这还不算完,她想起另一件事,那就是她见到卡芙卡的那一天,她是带着问题过去。
“你是想问阿刃为何会在忆泡中对吧?”卡芙卡轻轻说出斐?的心里话。
斐?睁大眼,她体会到了害怕的情绪。
“不用担心,那时我无法回答你,才暂时令你遗忘,如今言灵已解除,你自然会想起。”卡芙卡说话间又端起那精致的,富有仙舟特色的茶杯。
“我很喜欢这里,斐?小姐,她和我去过很多世界和星球一样,充满了秘密。”
斐?闻言咬了咬嘴唇,接着她鼓起勇气问向卡芙卡一个问题。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确定你是否做好了准备。”说出没有告知任何人的目的,卡芙卡平静地对斐讲出她用言灵诱使她袒露心中最真实想法的原因。
满意地嗯了一声,卡芙卡对斐?耐心地说:“你很关心这颗星球,这能令我们之间的交易顺利进行。”
斐?听到交易皱起眉头,看卡芙卡这样子,这句话毫无疑问是她对自己说的,问题是她什么时候和卡芙卡做了交易。
不对,现在好像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她该问问卡芙卡到底是什么身份。
没有犹豫,斐?直接问道,“卡芙卡小姐,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吗?”卡芙卡思考几秒,“艾利欧的剧本上没有写需要我告知你身份。”
斐?敏锐地捕捉到剧本这个词,她马上联想到波提欧当初提到的,他们聚在这颗星球太过巧合,肯定有外力干预。
通过卡芙卡的话,那个猜想竟然被验证了。
这令斐有一种荒诞感。
谁知这还没有结束,卡芙卡如有所感一样抬头望向窗外。
“不用我告知了。”卡芙卡点点头,“他会告诉你。”
斐?下意识地跟随卡芙卡的视线朝窗外看去。
这一次两颗金色的流星出现在天际。
除了流星,斐?还敏锐地捕捉到天空上似乎还有一艘飞船从高处迫降。
怎么还有如此现实的东西?
斐在心里发出惊叹之余。
盯着半空中的飞船,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看乘着流星而来的人看多了,她都要忘记这世界上进行星际旅行最常用的工具是飞船。
“时间没错。”
卡芙卡点了点头说。
“啊?”斐?不明所以,扭头去看卡芙卡。
可卡芙卡根本没有给出解释,她微微向后退去。
斐?这下想起什么,她赶紧又望向窗外,只见那艘飞船直直朝向她所在的高口飞过来。
朝着高口越来越近的飞船根本没给斐?躲避的时间。
透明的玻璃在飞船的冲击下四分五裂,斐?本能地侧身,抬起手去阻挡。
恰是这个小动作使她躲开飞船,仅仅是与它擦肩而过。
斐被分穿带倒在地。
不大的飞船则是在空旷的房间里滑行了一段距离就停了下来。
斐?感受着脸上和手臂上皮肤血肉长好的痒意,猛然明白了为何卡芙卡建议她把露营用的帐篷收起来。
原来她是早就知道今天会有飞船会撞进来!
斐?有点恼怒地想,她顾不得满地玻璃和家具的碎片,爬起身就要找卡芙卡问个清楚。
可如之前那样,卡芙卡早就知晓她的意图。
“再见。”
卡芙卡站在被撞开的窗边,温和地对斐?道别。
下一秒,她毫无畏惧地向后倒去,坠下高楼。
哪能让卡芙卡走,斐?三步并作两步追到窗户边。
可她来到窗户向下望去,哪还有卡芙卡的影子。
斐?咬了咬牙,懊恼的感觉占据了她的脑海,这时她想起卡芙卡临走前说过的话,他会告诉你。
不用多想,那个他肯定是指飞船里的人。
那就找飞船里的人问个清楚。
斐?当机立断朝那般从天而降的飞船大步走去。
飞船的门在撞击中变形,斐?却没当回事,她取出工具箱,三下五除二就将其拆除。
飞船的被拆开的那刻,坐在驾驶座上,晕过去的一名青年出现在斐?眼前。
看到青年典型仙舟人的面容,斐微妙地怔住。
不由得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细细打量了几眼青年,然后她惊讶地发现开飞船的人怎么和罗浮仙舟鳞渊境树立的持明龙尊雕像有点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