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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非凡心中一动，直截了当的问道：“百户大人有话直说，我们都是老交情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这差不多就等于是和张百户称兄道弟了！
若是以前，梁非凡没资格在张百户面前说这些话。
不过梁非凡既然能够替孙张氏化煞，看来梁非凡是和“任法师”学到了真正的本事了！
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张百户自然不梁非凡和他称兄道弟介意。
他微微沉吟，最后决定还是多说两句，也算是个人情:“这件事情我其实不好多说!
不过你要问，我还是说上两句。
你可是想好了，要走这条路子的？
需知道，供奉法师，虽然是朝廷道官，带一个官字，然而终究和朝廷，和咱们这军户不是一条道上的。
你成了靖夜使之后，日后想要当成正兵，可就不可能了！”
梁非凡闻言一呆，不过马上就若有所思起来。
张百户继续道：“你可是立了几次大功的，黑水城那边也看好你。
也就是你一直还没有成为正兵，所以不好提拔。
等你成了正兵，估计很快就能够当上军官，什么小旗总旗之类的根本不成问题。
混个几年，像哥哥我这样的，在咱们明州当一共卫所百户官，估计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瞬间，梁非凡就有些心动。
卫所百户啊，那基本上就相当于一地的土皇帝了！
明州实行军管，不设民政官员。所有军事民事都是军官一体管辖。
像是张百户这样的卫所百户，把整个阳德堡一两百户人家的大小事情全都管在手中。
这可真的和土皇帝又有什么区别？
然而很快，梁非凡就在心中一哂。
“玛德！能够修仙，谁想做官啊！还是一个土皇帝，窝在这穷乡僻壤，冻死人的鬼地方一辈子么？
更何况，这种百户卫所，和一个村子有什么区别？
当一个卫所百户，那不就等于是大学村官么？”
他心中这般想着，只是当然不能如此说。
否则这张百户这百户官又算什么呢？
梁非凡只能装作为难：“原来如此！可惜我在海船上的时候，已经跟着任法师学本事了啊！”
张百户同情的拍拍梁非凡肩膀：“既如此，那就不要多想。
你这条路若是走好了，其实也不差的！
虽然不能再报正兵，也不能当军官了。
不过地位待遇也不低，日后说不定有着其他前途！”
虽然这么说，但是其实这是安慰。
因为靖夜使这条路好像没有什么晋升途径。
除非梁非凡能够日后拜入玄门，或者被某位法师收为正式弟子。
不过这两种可能性都实在是太小了！
那么多靖夜使又有几个能够拜入玄门的？
张百户是真的觉着梁非凡是可惜了！
却不知道，梁非凡甘之如饴！
对于成为正兵，然后成为小旗，总旗，乃至于百户之类的军官，梁非凡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心。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就像是他在海船上时候说的那样，能修仙谁想当官啊！
翌日，梁非凡借了几只二哈，拉着雪橇就往黑水城而去。
这狗拉雪橇也算不上什么技术活，跑出去几里，梁非凡就算是差不多掌握了。
几米厚的积雪虽然不太颠簸，但是乘坐雪橇时候呼啸的风雪也着实寒冷。
这一路上开始出发，那些二哈宛如撒欢一样的往前跑，拉着雪橇速度也不慢。
幸好梁非凡穿上了他那早已经准备好的鹿皮大衣，遮风挡雨的，倒也暖和。
不像是棉衣，在家里穿着还行，要是被寒风一吹，恐怕就要冻个透心凉了！
这一路上歇歇停停，速度却一点都不比天晴时候骑马慢。
只是沿途所见，到处都是一片雪白。
各处积雪都是几米深。
以至于原本前往黑水城的道路，现在已经看不出半点。
好在梁非凡精神力足够高，记忆和观察力都足够强。
才能够根据一些森林生长的大致情况，辨别方位，一路终于顺利在天黑前赶到黑水城。
偌大的黑水城倒也像是被大雪所掩埋。和阳德堡一般，彻底失去了活力。
幸好还有守城的士兵躲在城楼里烤火取暖，面对梁非凡的到来，还有些紧张。
这种时候大雪封冻，交通断绝。各处军堡基本上都在窝冬，梁非凡却巴巴赶到黑水城来，让人不免多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当搞清楚梁非凡只是前来找城中供奉法师，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之后，才算是轻松了下来！
显然，往年不乏大雪封山之后，那些阿克查西人趁机攻击卫所军堡的事情。
才让城中的士兵如此紧张！
进了黑水城内，就发现城中主要街道上的积雪打扫的还是挺干净的，起码不耽误走路。
一些店铺还在开门营业，不过都是一些事关民生的买卖，而且生意不怎么好。
梁非凡也顾不得观察这些，自己去了城隍庙，求见供奉法师。
这一次梁非凡说了有要事求见，所以这次他就没有被人挡在门外，顺利的进入了城隍庙，见到了驻跸在这里的步舟法师！
然后他看到了那步舟法师的第一眼就大吃一惊。
也不知道怎么地，当他看到那步舟法师的时候，忽然眼前一花，这位法师居然变成了一个铜铃大眼，青色皮肤，却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对尖锐獠牙的怪物。
并且那怪物血红大眼正在森冷望来，让梁非凡只看一眼，就觉胆寒，一股寒气从脊背当中涌上后脑勺。
幸好梁非凡日常修行心火诀早就已经熟极而流，变成习惯了！
心灯下在识海当中点亮，将心湖之中发翻涌而起的恐惧，畏惧给焚烧干净！
然后再看，那前方站着的妖怪又已经变回了负手而立，身形挺拔，有着淡淡的出尘之姿的步舟法师！
梁非凡惊疑不定的时候，那步舟法师面露微笑：“不错，不错，居然能够看到我的法相？
精神不弱啊！
你还修炼了心灯法，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