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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在这装好人！”王文再次把王奶的胳膊甩开。
“行你是稀罕她，有本事你养着她，以后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王文从炕上跳下来，这半个多月来他真是受够了。
有时候都在想，自己怎么没疯，其实王表姑那样挺好的，什么都不知道哪怕要饭呢反正都忘了也不会那么痛苦了。
“反了，都反了！”王大伯气的锤炕布，可这次王文是打定主意不管了，在外面也没理会。
过一会儿穿着大棉袄戴着棉帽进来，“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不是要走吗，赶紧滚！”
王文哼了一声，“我现在就是要走，看咱们曾经是一家人的份上我通知你们一声。”剁了一下军用鞋好像突然来了精神，说话也比平时大。
“你这孩子！”
“妈不用拦他，我看他翅膀到底有多硬！”王奶刚要下地拽王文，就被王大伯给吼住了。
哗啦！
谁也没曾想王文会突然走过来，抓了一手的羊粪扔进饭里面，“你们吃好喝好！”
“混账王八羔子！”王大伯还在炕上骂着，就算听见开大门的声音也一直没停。
骂了大概得有半个多小时了，王大伯才停了。
闻着炕上的大粪三个人同时皱眉，可是谁也没有动的意思，王奶看了看自己断胳膊的儿子，再看看那翻白眼的孙女叹了一口气，干活这种事最后还是要落在她的身上。
只不过刚才在炕沿边压着腿，想的入神也没察觉腿麻了，一下地直接倒那了，“哎呀，哎呀。”疼的光在那叫唤。
“妈，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站都站不稳了？”王大伯不满的抱怨了句，可是却没有去扶曹奶的意思。
至于王兴荣，她的心里除了自己更不会有其他人。
王奶抹了一把眼角，强撑着扶着旁边的柜子站起来，不过脚疼的实在是不敢挨着地，只能扶着墙一跳一跳的回小屋躺着。
就这么一会功夫，脚脖子都已经肿起来了。
“妈你去哪，赶紧把炕收拾了！”听那边王大伯还在叫唤。
王奶眼泪流的更厉害了，“王官啊，早知道这样你应该把我带走！”一声声的哭着王爷爷。
大家早晨都没吃饭，还不到中午就开始觉出饿来了。
“妈，咱们吃什么饭？”王大伯坐在门台上抽着烟。
别看王大伯只有一条胳膊了，可是人家跟着这烟还是有办法抽。
王奶抬起眼皮看了看，没搭理继续睡觉。
到了晚饭王大伯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始敲门，“妈，赶紧起来做饭了。”
疼了一天了王奶总算是缓过这个劲了，磨蹭着起来，这下脚脖子好点了头疼的厉害，出门时候照了一下镜子，都把她自己给吓到了，镜子里面那个整个头肿的就剩下一条缝隙的人，是自己？
“妈，你怎么了？”王大伯一见王奶也吓到了。
王奶斜了王大伯一眼，“男怕穿靴女怕带帽，我这到了日子了要去找你爸了。”
垫着脚尖总算是挪到炕沿边了，看着满炕的羊粪紧紧的皱眉。
正好这个时候王兴荣也跟着进来了，“你没走啊？”王奶也诧异，自己竟然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王兴荣说话。
“我为什么要走？”王兴荣晃了晃地上的暖壶，现在家里别说口热饭了，就是水都没了，舀了半瓢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不过我也快走了！”过这种吃吃不上喝喝不上的穷困潦倒的日子，还真不如去当三陪。
虽然受点罪，好歹不说是不用担心吃喝了。
王奶摆手，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谁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我记得那放了个电视，咱们电视哪去了？”王奶抬手，怎么觉得家里这么空了，好像少了很多东西。
“妈！”看王奶的眼神变的迷离，王大伯真的被吓到了，赶紧拉着王奶的手一声声的喊着。
王奶笑着摇头，“你看你哭什么我现在就是有点头晕！”扫了一圈家里，最后落在了王大伯的身上。
人家一直说什么隔代亲隔代亲的都是假的，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以后我走了你可怎么办啊？”嘴里念念叨叨的一直就是这句。
“去把王璿跟王佳找来！”头晕的实在是坐不住了，王奶拉了个枕头躺着，还不忘交代句。
“找他们干什么？”王大伯现在最抵触的可能就是她俩了。
“能干什么？我都要死了让她俩见我最后一面难道不应该？”王奶敲了一下自己儿子的头，这就是个榆木脑袋，转不过弯来。
另一边这十五都过完了也都步入正轨了，曹彦博那边过完破五就去上班了，王璿也听说那傻子死了以后王表姑也闹腾过，还这个上述那个上述的，折腾了一阵大概绝望了也就没消息了，就连傻子的尸体都没领走。
不过之前的矛盾也不了了之了，曹彦博还是跟以前一样，早晨上班晚上回来，王佳一般都在粮店住几天又回来住几天。
至于初二那顿饭吃的，反正郑春红是格外的满意，俩老的第一次见面就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有聊不完的话，十五这天郑春红还特意过来看曹妈。
要不是能做儿女亲家，俩人大有一种要拜干姊妹的架势。
还有两天王佳就要回学校上学去了，王璿什么都给收拾好了，就是愁王佳的头发，后脑勺少了那么大一块怎么遮也遮不严实。
“要我说姐，应该把头发全剪了算了。”王佳从镜子里照了照，怎么看也是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你这胡说的什么，现在把辫子扎住戴个帽子还能见人，全剪成毛寸小姑娘家家的算怎么回事？”王璿对这个提议那是相当的不满意，“就是你们宿舍的人会看见。”
“小姝姐都给我调小宿舍了，就我跟艳丽俩人住，还能被谁看见？”王佳不以为意的说了句。
王璿在旁边无奈的叹气，只能庆幸艳丽那孩子学好了，又鬼灵精怪的俩人应该不会受气。
“王璿给我出来！”刚把梳子放下，就听见王大伯在外面吆喝的声音。
王璿直接下地塞給王佳一把刀，“我看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