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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剑神望向北莽方向，连连说了两声好后，一脸默然地返回船舱，背影十分落寞!
众人看着老剑神落寞的背影，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姜泥本来是想跟进船舱的，却被鱼幼薇轻轻拉住，最终也只好作罢。
“那后来呢?”
“在龙树圣僧圆寂的那一刻，有人看见一袭白衣携一挂黄龙，越过道德宗天门!”
“黄龙先行，白衣后至，惊雷之声震耳欲聋：贫僧李当心，携黄河之水，还礼道德宗!”
与此同时，江南道上阴学宫、大景湖畔凉亭之中。
一老一少正在亭中对弈。
老的那位头戴进贤冠，身穿一袭月白儒衫长袍，须发皆白，超尘脱俗!
年轻的那位也已人到中年，面白无须，气质阴柔，正是谢观应!
二人对弈之际，周遭大景湖畔边的学宫学士们，竟都不敢靠近。
偶尔有一两位稷下名士路过，看向那位老者的眼神也都充满了尊敬。
“金刚一怒，天下侧目!”
“谁都没想337到防御天下无双白衣僧人，杀力竟然也如此强悍!”
“那袁青山也是活该倒霉，以为找了个软柿子捏，没想到一脚踢到了铁板之上!”
白发老者一边捻起棋子，在棋盘之上寻找落子之地，一边漫不经心道。
谢观应笑了笑道：“龙树和尚不愧是佛门圣人，体魄之强，确实惊艳，竟能扛那么久，这是我没想到的，”
“水淹道德宗，连斩袁青山身外化身，李当心的强悍，也超出了我的预料!”
北莽道德宗坐落于黄河源头，山门天梯共九百九十九阶。
天梯两侧共计道观一十八座，气势宏伟。
九百九十九阶天梯之上，则是道德宗朝天门与朝天宫。
越过天门之后，便是道德宗禁地，浮空山，此山浮空百丈，是袁青山闭关修行之地。
那一日，龙树和尚至道德宗山门枯坐。
袁青山未曾露面，反倒是在外游历的六大真人除了坐镇王庭的那一位未回，其余五人同时回山。
有飞剑自天门而出，直奔山下龙树和尚而去，剑鸣龙吟，三日不止，却近不得龙树和尚之身!
有紫袍真人，驭剑而出，自天门拾级而下，一步一阶，走了三日三夜，却只走了三百阶便走不动了，无法靠近龙树和尚。
一手持玉如意之真人远游归来，一步一天雷，逼至龙树和尚周身五尺之内!
另有一位大真人一步一动，每一步落下便是天翻地覆。
最后一位国师嫡传弟子，持剑掐诀，道门术法如雨落天降，砸向龙树圣僧。
而龙树圣僧始终未曾还手，整整扛到第十五日，龙树圣僧周身袈裟尽数破碎，浑身上下，满是伤痕。
这一日，龙树圣僧开始讲述自己所知佛法，一经开讲，三日间，便有万余信徒虔诚而来!
一连又讲十五日，龙树圣僧所知佛法已尽数讲完，至此也油尽灯枯!
同样也是这一日，一袭白衣截断黄河之水!
携一江之水，越过天门!
贫僧不入天门，自比天门更高!
白衣僧人李当心，一怒携黄河之水，水淹道德宗，镇杀五大真人!
一路杀至浮山，逼出袁青山!
袁青山施展一气化三清，召出剩余的两尊陆地神仙化身，迎战李当心!
却被李当心一掌拍死一具，剩下一具，被李当心伸手拽下百丈浮山，生生压死!
并以浮山为武器，与负剑的麒麟真人浴血鏖杀半日，袁青山座下墨玉麒麟被活活砸死。
袁青山本人同样被白衣僧人徒手打烂胸膛，即便北莽呼延大观亲自出手阻拦，仍被白衣僧人以伤换杀，阵斩袁青山!
金刚怒目，天下侧目。
“超出你的预料?呵呵呵呵!”白发老人却笑了。
“飞鱼，这不都在你的谋划之中吗?”.
谢观音字飞鱼，只不过世上罕有知晓，更鲜有人有资格叫出这个名字。
但眼前这个白发儒衫老者明显不在此列之内。
谢观应作为他的三位不记名弟子之一，白发老者自然有资格称呼谢观应为飞鱼。
这白发儒衫老者便是昔年东越国师，现在的上阴学宫大祭酒齐阳龙!
齐阳龙一生只收过三个弟子，都是不记名弟子。
第一个便是儒春秋十大豪阀之一，甲阳谢氏长房长孙儒圣谢观应!
第二个名为元本溪，祥符元年那场震动太安的白衣案的真正操盘手!
第三个名叫荀平，乃是春秋十三甲之中的法甲，曾掀起变法，制定法典，一改离阳乱法之蔽，离阳能有如今之局面，一半功劳要归于法甲荀平。
只可惜，精于谋国，疏于防身，变法虽成，却激起民怨，最终被离阳王朝卸磨杀驴，于午门之外五马分尸，死后尸体被百姓分食!
“你不就是最善于算计这些东西吗，当年荀平不就是被你算计死的吗?”
“龙树和尚的死，早就在你的算计之中，会超出你的预料?”
齐阳龙面不改色，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但语气中却带有一丝怨气。
他一生三个弟子之中，最看好的便是继承自己法家衣钵的荀平，最得意的也是荀平。
只可惜荀平最终却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而这当中便有谢观应的算计。
时至今日，自己那个蠢笨的二弟子元本溪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荀平之死，是他自己的杰作，岂不知他早已被谢观应当枪使而不自知!
也正是因为荀平的缘故，齐阳龙对谢观应观感并不好!
“老师谬赞了!”
谢观应轻笑一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飞鱼也是人，是人就不可能事事都能掌握，我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
“如今离阳北莽形势微妙，两国都在整军经武，大战一触即发!”
“佛门如此富庶，迟早会成为权贵眼中的肥肉，向佛门挥动屠刀，是早晚的事，就算我不走那一趟北莽，北莽那位女帝也迟早会这么做!”
“我不过是让这一天提前到来而已!”
佛门自古富庶，有庙产、寺产之说，佃户、田产不在少数，且还无须向官方纳税!
无论是北莽佛门，抑或者离阳的佛道比如两禅寺，所拥有的田产，几乎占据两朝近三成，可谓是富得流油!
而两国大战将启，粮草辎重便是首要考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