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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欧尔佩松
「我要去太阳系。」
洛嘉重新跪倒在神像前。
航行命令早在秦夏到来之前便已下达，所有舰船在此刻统一放下装甲覆板遮蔽舷窗，人们的视线被与外界隔绝。
「你盖勒立场没运行。」秦夏说，「我让红袍修会的人帮你修好它们。」
「用不上。」洛嘉双手合十。
原体刻满圣言录经文的脑袋缓缓垂下，迎着祈祷室内金碧辉煌的吊灯。
秦夏看着洛嘉颅顶，眯起眼睛后心里一惊：这家伙的脑袋瓜子怎麽在发光？
原体颅顶上所绘符文亮起金色光芒。
「炬烛帝志，洞灭魍魉。」
洛嘉缓缓睁开双眼，瞳孔中泛起金色光芒。
「信仰坚定之人无惧风暴。」
舰船轰鸣起来，震颤起来。
亚空间引擎运转，整个舰队正向曼德维尔点赶去的同时，打开通往亚空间的裂隙。
诵经声在整个舰队，整个虚空里回荡。
金色光芒自亚空间裂隙中涌出，如探入现实的爪牙般囊括整个舰队。
秦夏感知到那确实是帝皇的灵能力量。
曾经被灰骑士带走并拉壮丁般当了灰骑士时，他曾经从泰坦前往泰拉，在王座室里与帝皇建立灵层面的联系。
那时候他便感知过帝皇的灵能力量。
但那时帝皇的灵能力量和30K帝皇的灵能力量还不一样。
神皇的灵能力量……灼热如火，寒冷如冰，充斥着愤怒，不甘，以及蓬勃向上的进取之感。
「你不阻拦我去泰拉？」洛嘉问。
「阻拦你去泰拉把神皇的事情告诉给帝皇？」秦夏摇头，「他又不是个傻子，哪可能被你三言两语给说的坐在黄金王座上。」
洛嘉沉默。
「再者我也有一条道路，可以让帝皇绝不可能成为黑王的道路。」秦夏说。
洛嘉斜眼看向秦夏腰间那本书籍一样的神器。
四重试炼。
洛嘉闭上眼睛一琢磨，忽然默默点头。
怀言者军团舰队进入亚空间。
进入那冰冷太阳之内。
「让风暴来的更猛烈些！」洛嘉忽然站起来，高举散发着金光的战锤。
秦夏打开灵能传送门，决定离这群癫佬远点。
「跟我们一起走。」洛嘉向秦夏逐渐隐于风雪的身影伸手，「我们一起回泰拉，如果你的方法合适，我们也能一起说服那位真神。」
「你想说服它。」秦夏指向亚空间中的冰冷太阳，面露「你疯了吧」的表情。
而后在洛嘉收回手时，秦夏转身就走：「去他的泰拉，去他的黑暗灵族，也去他的网道，我现在人都在奥特拉玛了，只想回一趟努凯里亚去看看安格隆，其他的事一律留到之后再说。」
洛嘉思索一番：「我会在去泰拉的路上救援一些星球，这也会花些时间，等你能去泰拉时我们一起将我所经历的事情告知给帝皇，接下来便等待帝皇自己抉择即可。」
原体再看向冰冷太阳：「他不会催促，他不会与我们敌对，他是我们的助力，永恒的主。」
秦夏已经步入亚空间，后面洛嘉说的那句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见。
……
「从奥特拉玛去努凯里亚没有网道可走，甚至我们不知道有没有一条网道能从奥特拉玛到努凯里亚。」
「所以我们需要藉助口袋宇宙进行航行。」
舰长向秦夏汇报着。
而在汇报之前，这位白骑士号舰长兼舰队统帅就已经下令舰队准备进入口袋宇宙。
秦夏沉默着打开口袋宇宙，目光从始至终都注视着战略影像。
影像上呈现出整个五百世界的态势。
设备刚刚跟马库拉格共享过信息，所以也准确显示出曾经被法洛斯灯塔带到马库拉格的战略情报。
「不，你们留下来。」秦夏思索过后做出新决定，「留下来协助奥特拉玛人把战争打完。」
舰长下意识看向副官，令白骑士之主的命令被传达出去。
而后他才面露疑惑之色：「但是大人，如果您需要我的意见，那麽我认为基里曼殿下完全可以解决入侵奥特拉玛的黑暗灵族异形。」
「是的。」秦夏也并不否认，「那些黑暗灵族异形就算倾巢而出，带来的威胁也没有几个方舟世界组成的联军大，但我隐约有种预感，黑暗灵族对奥特拉玛的现有行动只是开端。」
「他们在帮助人类的对手，也就是叛军。」
「他们还在主动进攻……这极其罕见。」
舰长听到这里，缓缓行礼。
「所以留在这，协助奥特拉玛人。」秦夏传送出舰桥，「记住，当智库协助舰队进行虚空战之时，你对智库有指挥权。」
「我将与异形奋战到底。」舰长说。
白骑士之主传送离开。
舰长立刻开始做部署，让导航者藉助法洛斯灯塔进行航行，设定目标航线为基里曼所在之处，并确保有不止一个星系的黑暗灵族异形位于航线必经之路上。
而秦夏则是在离开后进入亚空间之中，直奔奥特拉玛。
在风暴之外，一颗巨眼注视着秦夏。
拥有这个巨眼本质的人观察到自己养父的路线，而后做出一个决定。
秦夏在亚空间中继续穿行，但他眼下要去的却不是努凯里亚，而是索萨。
他要在那里将艾瑞巴斯带走，以防止艾瑞巴蒂表面上看起来悄无声息，实则在艾瑞巴斯所在地点的亚空间对应结构附近搞事……洛嘉差点被他坑成叛变原体。
至于艾瑞巴蒂是否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秦夏有的是办法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弄死艾瑞巴蒂，甚至是直接想办法斩断艾瑞巴斯与其在灵魂层面的联系。
……
索萨星。
艾瑞巴斯身处法洛斯山要塞南部边缘。
这里在一周前发生一场惨烈争夺战，到处都是尸体，血液，以及……植物。
艾瑞巴斯来到这里时愣了一下，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看到如此生机盎然之景象。
树木，艳丽的花朵，从尸体上扎根并长出来，整个要塞破碎隧道内尽是此番景象。
虫子，动物，这些生物穿梭在丛林一般的环境之中。
如果不是地面上到处都有尸体，这一副景象宛如人类帝国高级官僚最近设立的「花园世界」。
「腐蚀……玷污我同胞尸体。」艾瑞巴斯头盔之下传出话语声。
跟着这位星际战士一起前来打扫战场的凡人战士们都面露古怪之色，因为艾瑞巴斯的话语很古怪，不是冰冷，而是毫无感情的麻木。
但那话语之中又透露出些许情感。
艾瑞巴斯夺过身后士兵手中的鉕素火焰喷射器，对着面前一切开火。
茂密丛林被烧灼成灰烬。
飞禽走兽惨叫着死去。
连带着尸体一起被烧作飞灰。
艾瑞巴斯和身后上百名凡人战士们一起手持火焰喷射器，一边焚烧一边前进。
他们时不时会经过一些超人的尸体。
不是帝皇之子，而是死亡守卫叛乱派战士。
这些投靠纳垢之神的邪恶战士出现于此，便足以向任何知晓混沌存在之人揭示要塞废墟诡异景象从何而来。
「大人。」一名士兵忽然上前，伸手拉住艾瑞巴斯的右臂。
艾瑞巴斯回过头，破碎战术目镜下那麻木却又痛苦的双眼看的士兵一愣，但这位超人战士能被一个凡人用手臂拽住，本就说明他没有任何敌意。
「前面有我长官的尸体，所以……」
「当然。」
艾瑞巴斯放下火焰喷射器，与凡人们一起向前步行，来到隧道墙角。
只见在七个死亡守卫尸体中间趴着一具凡人尸体，年龄看起来不大，仅有十六七岁。
「超人屠夫。」士兵单膝跪地，奸奇凡人尸体上的勋章和铭牌，「我曾有幸跟随这位长官一起刺杀过超人们的指挥官，那是我一辈子的荣耀。」
艾瑞巴斯看着尸体，因为无法感知到任何东西，他也就无法被情绪推动着产生任何态度，只是麻木的看着。
但心灵中隐约又有一些名为唏嘘，悲悯的情绪——如果自己还正常，如果自己之前接受白骑士之主的生化灵能法术治疗，那麽自己就能产生这种情绪。艾瑞巴斯心想。
「愿你沐浴在神皇的荣光下。孩子。」艾瑞巴斯伸出手，轻轻合上那被冠以「超人屠夫」名号者的双眼。
「帝皇之子先打过来，然后白骑士之主过来，他走后死亡守卫又跑过来，没准过一阵又会有灵族异形。」队伍中一个来自奥特拉玛的低级无魂者抱怨起来。
「听说索萨曾经是个不错的隐居之地……现在看来，谁选这地方隐居谁就是彻头彻尾的倒霉鬼。」
「谁说不是呢。」
「……」
艾瑞巴斯沉默着听凡人们的交谈声，随后通讯频道中传出丹提欧克的声音。
「白骑士之主降临索萨，再一次。他要求你去见他。」
「知道了。」
艾瑞巴斯给予回应，随后看向身后凡人们。
要塞南部这片战场废墟或许还有隐藏起来的敌人，这些凡人恐怕不能单独执行清理任务。
然而阿维达传送出来，打消艾瑞巴斯的疑虑：「去见你该见的人，这里交给我。」
……
片刻后。
法洛斯要塞指挥中心。
艾瑞巴斯进入指挥中心时看到了白骑士之主。
很多人簇拥着他，所以艾瑞巴斯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立刻过去，于是便找个角落坐下。
他看到丹提欧克向白骑士之主阐明上一次白骑士之主到来后发生的事情：艾多隆把部队扔下滚蛋了，然后索萨消停一阵子，结果没过多久，那该死的死亡守卫叛徒又来了。
死亡守卫叛徒被打散成一个个战帮，其中一些人盼望着立下功劳然后取得原体原谅，另一些人稀里糊涂被提丰绑上战车于是乾脆摆烂什麽也不做，还有一些人成为混沌的狂热信徒，为了传播腐蚀而自杀一般冲进索萨。
然后白骑士之主夸赞包括丹提欧克在内的三个星际战士，再夸赞凡人们的勇气。
两人谈论一会后，艾瑞巴斯身旁的指挥中心闸门开启，一个皮肤黝黑但极其健壮的凡人背着一把战剑，进入指挥中心。
「秦夏！」
那凡人张开双臂，呲牙笑着的同时，对着被众人包围的白骑士之主大喊一声。
秦夏听见熟悉声音，转头一看，愣了一秒。
「奥诺玛莫斯？！」
「等等……你……你怎麽会在索萨？」
秦夏兴奋至极，走上前去与奥诺玛莫斯这头「老熊」拥抱。
「努凯里亚人响应安格隆的号召，很多没被再徵召的老兵组成义军支援奥特拉玛。」
奥诺玛莫斯神情坚毅，带着一丝微笑。
「我也响应了号召，前来支援奥特拉玛的人民们。」
「克罗马奇让克罗生物集团给我赞助了一艘报复级巡洋舰，于是我便带着一部分义军支援奥特拉玛。」
「路上收到我的学生委托运输舰队发来的信件，他提到索萨这个充斥着凡人勇气的星球，于是我便立刻直奔索萨，虽然没能及时赶来对付帝皇之子，但至少赶上了对付死亡守卫的战斗。」
一名努凯里亚常规陆军参谋听到老师提及自己，上前一步向老师和老师昔日的起义战友行礼。
秦夏做梦都没想到奥诺玛莫斯会出现在这。
当年努凯里亚起义战争结束，奥诺玛莫斯便从事教育事业。
他是一个灵魂纯洁到能驱散恶魔的良善之人。
「两天前我碰上了一个死亡守卫。」奥诺玛莫斯摩挲右脸，「他差点用剑把我的半边脑袋削掉，要不是我手中这把古代长剑和当年你送我的护身符，我真杀不死他。」
「你单杀了一个星际战士？怎麽说呢……你能办到这事我一点都不意外。」秦夏对奥诺玛莫斯颇为敬佩。
奥诺玛莫斯大笑起来，转身看向闸门：「有个与我并肩而战的朋友表示一定要见你，于是我便把他带了过来。」
一位中年男人走进指挥中心。
秦夏打量起对方，略显惊讶。
「欧尔佩松？」
比帝皇更为年长的永生者。
一个诞生在天主都未诞生的年代，却信仰天主的人。
相比起帝皇和马卡多这种永生者，欧尔佩松没有太多绝活，但他仍然极为重要。
曾几何时，秦夏想找到欧尔佩松当个后手，因此还有计划让人类信史研究学会帮忙找人，后来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的原因在于，欧尔佩松发挥的最大作用就是在荷鲁斯大叛乱里劝说帝皇不要拥抱黑王的力量，而荷鲁斯没能叛乱，事到如今，叛乱方也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欧尔佩松自然也不会再承担起那劝说帝皇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