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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姐姐……你明明不喜欢狗的，”程曦急出了汗，她就算拦着一时拦不了一世，程芝要是向程婉儿张口，那她肯定不给也得给，可这狗要给了程芝会被她弄死的！
季如琛在旁边不动声色的听着，看程曦这么着急，忍不住出来解围：“客人，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解决，我想您事先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的狗，都只是作为观赏用的，”
他对上程芝欣喜的视线，薄唇轻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不卖。”
“不，不卖？”程芝很尴尬，脸感觉被人隔空扇了一巴掌，她吞吞吐吐的问道。
季如琛靠在那儿，好整以暇地抱胸瞧着她，彬彬有礼笑道：“对，不卖，我想我已经把话说的够清楚了，还有哪里不明白吗？”
“可，可你们这里这么大一个宠物店，怎么能不卖狗！”程芝自觉没面子，梗着脖子回敬道，“那你们这里这么多小狗是干什么？看的吗？还是要炸来吃？”
她这话让程曦炸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这些狗都是我养大的狗辛辛苦苦生的！然后一点一点的养的满了月，现在一个个活泼可爱，怎么就要炸了吃了？你的心太歹毒了！”
程曦表示，说她可以，欺负她也可以，反正从小到大真没少挨过欺负。可说这些狗狗绝对不行，那都是跟她程芝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凭什么要被她说三道四？
被人说了歹毒，程芝也当仁不让，跟程曦当场嚷嚷起来：“程曦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好了！你进屋去。”
在尖利的女声之间突兀响起的男声就像是一注清泉，声音不大，力量不小，当即让程芝闭了嘴，在帅气男人面前任何人都是爱护形象的，即使知道这个季如琛很穷，她也不想在他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笑得万分抱歉，含羞带怯跟他说：“对不起，之前要是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请谅解。”
程曦见她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早气的浑身发抖，只想冲上去在那张惹人厌的嘴脸上狠狠打上几拳，以解心头只恨。
对着季如琛挠首弄姿的，别以为她不知道她是想干什么！
程曦气的牙痒痒，给了季如琛几个警告的眼神，可惜当事人没瞧见，他正一心一意的想要将她们分开。抓住程曦的胳膊，季如琛将她拉进了屋内，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椅子上，低头盯着她的眼睛，温声道：
“待在这里，不要出去，有什么我会跟她说的，保证把她赶走，任何？”
他说得信誓旦旦，可程曦压根儿不信，别以为她没看见程芝朝他抛媚眼儿的勾人模样！
院子里都快要着火了，她怎么可能坐的住？
一把扯住季如琛的衣袖，她急急忙忙说：“你跟她说，是没法讲道理的！她从小就看不起我，爱欺负我，现在她有嫉妒我跟你在一起，所以才会总找你的事。你不要相信她！她只是因为嫉妒我！”才不是看上你了。
“嗯，我知道。”季如琛回答的有些迟疑，看了程曦一眼，他将她刚说的话反复念了一遍，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应该是他想多了……
“程曦。”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纠正她一下比较好，不然这在心里一直都是个疙瘩。
“嗯？”
“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季如琛不自在的清了一下嗓子，“在一起一般会让人想多，不要用这种容易产生歧义的词……”
啊，程曦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瞬间红了脸。
她又羞又怒的瞪他：“想什么呢你！我真是，你到底每天都在注意些什么！我明明只是说你提防一下她！她总会对我身边的东西产生兴趣……”
“我不是东西。”
季如琛认认真真地从她的话里面抠字眼，这让程曦十分头疼。
她无力的摆摆手：“你去吧，按你说的解决。”
“解决好了会有奖励？”提起来奖励整个人看起来都亮了一圈。
程曦的回答是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外面，程芝还在等着，季如琛出去时，她正探头探脑的往里瞅，见他出来，真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一下子就挂上了笑容。
“你跟我妹妹感情很好啊，看你这么护着她。”试探的语气。
这点儿试探对于季如琛来说便是小巫见大巫了，因为长相好，家世牛，学历高，他无数次的被女生试探过，程芝的段数实在是低了。
他只需要打马虎眼即可：“嗯，还行。”
“你们，一起住吗？”这是八卦的语气。
季如琛依然轻松应对：“没有。”答完耸耸肩，言下之意是你管得着？
程芝这才发现她看走了眼，眼前这男人看起来毫无攻击力一团和气实则不好对付，她不管说什么对方都不温不火，极擅长打太极拳。
“那，我要买一只狗。”
“不好意思，刚刚我说过了，我们这里不卖狗。”
“那你们卖什么？”程芝讥笑，“不卖狗，你们靠什么生活？就你们这宠物店，一天房租有多少钱？不卖狗你们吃什么，喝什么？”
“哦，我们卖笼子，卖狗粮，卖空气清醒剂还有除臭剂，”仿佛没听见她的讥讽，季如琛神色如常的每说一个物件指一下，“还有那些，美容五件套，三件套，最贵的还有那个十件套，这些都不需要的话，那边墙上几张壁画卖的也是很好的。”
壁，壁画？
躲在后面听的程曦一个趔趄，季如琛真是世界第一大坑货啊。
“我不买你们这些东西！”程芝被他一句一句说的没了脾气，要不是冲着他的颜值，她早冲他吼了，努力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问：“我妹妹呢？”
“她在后面忙活，我是店员，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可以。”
“我要见她！”
“不好意思，不行。”
“为什么？”
“因为让她跟您说话，总是会吵架，而我受到的教育是，顾客是上帝，怎么能让您不高兴呢？所以她不能出来，这是为您着想。”
“你……”程芝怒极反笑，“你到底跟她什么关系啊，这么护着她？她都不承认她是你女朋友啊！傻子！你这样对她什么也得不到啊。”
“哦，那没事，”
程曦躲在后面，被季如琛这个无所谓的口气弄得心跳加速，她听见男人酷酷的声音传来，“为她，我心甘情愿。”
程芝会被气的吐血吧？她笑眯眯的想。
饶是程芝拿出撒泼打滚的架势来，面对着噙一抹笑无动于衷的季如琛，她也是无可奈何。
本来她心里有气，再加上刚好程婉儿希望她们姐妹亲近让她给程曦送蛋糕，她便想拿着蛋糕来羞辱程曦，却不料半道杀出来个程咬金，没羞辱成不说，反倒是被摆了一道。
在原地气的跺脚，她狠狠瞪了让她很没面子的季如琛一眼，转身骂骂咧咧的走了。走出老远，季如琛还听见她声音不小的说了句，“一对贱人！”
贱人？
这恐怕说的是她自己吧。
反正这话对他完全不起作用，季如琛才不会往心里去。结果眼瞧着程芝已经出去了，还没等他松口气，一抬眼她竟然又快步走了回来！
“客人，还有事？”
此话一出让偷听的程曦也十分紧张，心想要程芝铁了心的要抱走小狗怎么办，季如琛难道要上去跟她争夺吗？
程芝早已不复几分钟前的温柔笑意，此时她对着季如琛那张俊脸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像她这种心比天高的人就是这样，一切看不惯的人或事她都会觉得平庸。
在季如琛的注视下，她抱起蛋糕盒子，用力的朝着地上掷去！
纸盒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外面的季如琛是没料到有这一出，里面的程曦则以为是他们发生了肢体冲突，在短暂的愣怔之后一下子冲了出来！
“你们……”她快步跑到季如琛旁边，一双眼睛担心的向程芝望去，可想象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程芝完好无缺地站在那儿——而在她身边，是烂掉的纸盒还有整个黏在地上的蛋糕尸体。
“……”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率先打破沉默的还是程芝，见程曦终于不再当缩头乌龟，她十分满意的笑了起来，。她就说嘛，还是她永远知道程曦的弱点。她就是再如何变本加厉的欺负她，她也会软绵绵的不吱声的，因为在程曦心里，还顾念着她是姐姐。
可谁想要有她这么个不争气的妹妹呢？
见程曦垂着头半晌没动静，她笑得肆意张狂：“既然你不吃，那我摔了应该也无所谓吧。我买来的蛋糕，当然我最有处决权。”
对程芝来说，这不过是个蛋糕。
可对程曦来讲，这还是程婉儿挂念着她的一颗心。
在看着程芝拎着蛋糕向她走来时，程曦心中就满是自责，心想她做事还是没有程芝八面玲珑，明知道是母亲的生日，精心准备了表演哄她开心，却是忘记了送她蛋糕。
生日蛋糕才是最应该送的，她忘了个精光，难为母亲还那么开心，还给她做了最喜欢的蟹肉煲。
但听她说这蛋糕是母亲特意为她留的，她心里顿时充满了喜悦，喜悦的是程婉儿这次终于记得她了！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被程芝毁了，她扔在地上的摔碎了的，不只是一块蛋糕，那对于程曦来说是珍贵的母爱！
程芝居然还在笑：“你这会儿应该是很伤心吧？从来没吃过生日蛋糕，因为家里面从没人记得你的生日，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你太没存在感了？现在给你送还不要，你装什么清高？”
“够了！”
看不下去的季如琛终于发话，话音中竟然有警告的意味。
程芝被他一惊，紧接着越发的不满：“你对女人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怎么，你是看不惯她要替她出头了？到现在你还没听出来？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哪儿有你插话的余地！”
言罢瞥了一眼他身上的工作服，突然已有所指道：“说起来，这店能开起来有一部分资金还是爸妈给她的，既然是爸妈给的，那应该也算有我的一份吧？这样说来我也算是这里的主人！”
季如琛已经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从未见过如此恬不知耻之人，他露出个冷笑来，刚要开口，却听见程曦低低道：“你不是。”
她缓了一下，接着抬头双目直视程芝，大声说：“这店是我的，没有你的位置！现在请你出去，马上离开！你要再待在这里，信不信我报警！”
报警？
程芝嘴巴张成了“o”型，她听过的威胁不少，但像这样的……也太天真了。
不以为然的笑笑：“那你就去试试呗，看看警察来了会不会处理这种家庭里面的琐事，别忘了我是你姐姐，还有爸妈在，他们会因为你的行为怎么看你？”
“那么请你马上离开！”程曦突然暴起，跑过去狠推了她一把，“出去！这里不欢迎你！马上出去！”
“你竟然打我？”程芝勃然大怒，一看就是个老手，反应十分迅速的直抓程曦的头发！
她动作慢了一步，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半道拦下，以一种无法挣脱的劲头儿捉住了她的手，任她怎么挣扎也稳如泰山，在这种强悍的力量面前，她就是再怎么猖獗也无地伸展。
“你们两个人合伙欺负我一个人啊？还要不要脸？放开！”
“要我放开也可以，请您马上出去。”
季如琛面对这种紊乱的局面一直相当镇静，就算是程芝刺耳的尖叫声将已经昏昏欲睡的狗狗们吵醒，此起彼伏的狗吠声传来，他那平静的脸上也没有一丝裂痕，带着要跟程芝死扛到底的决然。
“你们的家务事我无法插手，但是既然我现在住在这里，程曦就是我罩的人。客人，请您为刚刚的举动道歉，道歉之后马上离开。”
程芝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你在命令我？”
季如琛没说话，回答她的是越捏越紧的手指，疼得她立刻就大叫起来：“啊！疼疼疼疼！”
“请您道歉。”
“行了行了我道歉行了吧？你厉害你厉害！居然打女人！”
这么敷衍的道歉竟然也通过了季如琛这一关，他立刻放开她，转身在柜台上拿了张纸动作优雅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