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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悲痛欲绝,却不敢有丝毫停留。
虽然他此时恨极了韩遂,但他不能辜负阎行的一片苦心,将阎行的尸身牢牢绑缚在自己的战马之后。
马超翻身上马,低沉嘶吼:“兄弟们,撤!”
羽林骑闻令,如潮水般涌出山谷。
韩遂在山坡上看得真切,煮熟的鸭子飞了,胸中怒火几欲喷涌而出。
“追!快追!一个都别放过!”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状若疯狂。
一旁宋建眉头紧皱,心中隐隐不安。
阎行之死太过蹊跷,马超突围又太过顺利,这一切都透着古怪。
于是宋建赶忙来到韩遂身旁,沉声道:“文约,此事恐有诈,不如先缓缓,待探明虚实再做定夺?”
可现在的韩遂,哪里听得进去?
阎行竟然死了,到手的胜利飞了,要是不追上马超,杀掉马腾,那他一统凉州的美梦,怕是真是只是一场大梦了。
“不!”
韩遂双眼血红,怒吼道:“诈?什么诈!阎行死了,马超跑了,这就是事实!”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马超带来的援军,是刘辩的羽林骑啊!”
“若让马超逃回去了,接下来咱们要面对的,恐怕就是皇甫嵩的三万大军了。”
一听皇甫嵩名号,宋建也是一阵头皮发麻。
但考虑到己方士气,还是耐着性子劝道:“文约啊,我宋建也并非贪生怕死,只是担心中了马超的诡计,如今我军士气低落,贸然追击,恐有不妥。”
韩遂此刻已经被怒火蒙蔽了双眼,哪里还听得进宋建的劝谏,他一把推开宋建,厉声道:“少废话!你不去,我去!”
“全军出击,追杀马超!”
说罢,一马当先,冲下山坡,率军追击马超而去。
同时,韩遂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等我杀了马超、马腾,还怕士气低落?”
宋建无奈,只得率军跟上,心中却愈发不安。
另一边。
马腾麾下步骑皆有,因此速度并不算快。
相反。
韩遂、宋建为了提高追击的速度,只带了骑兵,因此一路上,全靠马超断后。
就这样,沿途之上,韩遂大军穷追不舍。
再加上现在的韩遂正是陇西太守,在韩遂的命令下,羽林骑不断遭到围追堵截,人数越来越少。
马超强忍悲痛,指挥羽林骑且战且退,他身先士卒,亲自断后阻击追兵,凭借马超的勇武,这才能够数次阻挡住韩遂、宋建的追击势头,让羽林骑屡屡化险为夷。
“孟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将士们都疲惫不堪,再这么下去,恐怕……”
徐诺追上马超,一脸焦急说道。
连日奋战,徐诺杀的刀刃都卷了,让他身心俱疲。
马超面色凝重,他何尝不知如今的困境,只是如今之计,唯有尽快摆脱韩遂、宋建的追击,逃回汉阳郡,才有喘息之机。
“继续撤!再往前不远,便是白石山!”
马超咬牙说道:“白石山一过,就到首阳,首阳县一过,就能回到汉阳郡了。”
“而且白石山和鸟鼠同穴山之间有一条狭窄的夹道,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是能到达那里,咱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徐大哥,告诉兄弟们,再加把劲!”
徐诺闻言,也是颔首而去。
可惜,受限于马腾残部的撤退速度,韩遂大军始终如跗骨之蛆,紧咬着马超不放。
好在,一日之后,在马超率领羽林骑且战且退中,还是抵达了白石山夹道。
这条夹道,两山高耸,中间仅容数骑并行,的确是阻击追兵的绝佳之地。
很快。
韩遂、宋建率军追至夹道入口。
“文约,这里地形,恐怕不利于骑兵追击啊!”
宋建连忙追上韩遂,出言劝谏。
不料韩遂反而笑道:“我为陇西太守,岂会不知此处地理?”
宋建不禁疑惑,你知道还要继续追?
图什么?
就听韩遂说道:“但是一样的,正因为此处地形险峻,马腾一定还没有通过此处!”
“咱们冲进去,不正可以将马腾、马超,一网打尽吗?”
见马腾、马超已成瓮中之鳖,韩遂不禁得意忘形。
“马超小儿,这一次,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韩遂放声大笑,下令全军出击,务必全歼马超。
宋建略一沉吟,也觉得韩遂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紧接着,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夹道,直奔前方不远的马超冲去。
“在那里!”
果然!
山道难行,马超此时已经和马腾汇合。
并且要命的是,韩遂、宋建的大军,此时也已经追了上来!
“父亲,我去断后,你们先走!”
马超见追兵赶到,就要率军断后,马腾看了一眼,也让庞德一同帮忙。
很快,双方短兵相接。
喊杀声回荡在夹道之中,追到了马腾,让韩遂、宋建一方士气大增!
再加上人数优势,马超一方受到了压制。
就在此时,两侧山坡上却突然杀声震天!
“杀!”
下一秒,无数旌旗飘扬,上面绣着一个巨大的“徐”字。
众人一惊,但马超却是认出了来人。
那为首一将,正是徐晃徐公明!
原来。
刘辩早有先见之明,派遣徐晃率军接应马超。
而徐晃途径此地,便埋伏于此,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果然遇到韩遂、宋建追兵,徐晃便立刻指挥伏兵向韩遂、宋建大军发起猛攻。
有这支生力军加入,顿时杀得韩遂、宋建大军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援军来了,兄弟们,杀啊!”
马超大喜过望,见时机已到,立马率领羽林骑杀了个回马枪。
与此同时,马腾也收到了情报,也不逃了,连忙指挥残部一同杀了回来,与徐晃大军一同前后夹击。
韩遂做梦也没想到,马超竟然还有援军,而且就埋伏在白石山。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马超的计,悔恨交加,却已无力回天。
宋建见势不妙,早已率领本部人马撤出夹道,这才躲过一劫。
韩遂见大势已去,只得下令撤军,狼狈逃窜。
也幸亏宋建提前跑了,这才能够在外面接应韩遂,不至于让韩遂全军覆没。
此战,韩遂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马超一方得胜后也没有贸然追击,果断选择撤退,打算退至首阳后,禀报刘辩,再做下一步打算。
白石山下。
马超将阎行厚葬于此,并立碑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