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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瑁拦住文聘，拱手道：“文将军，今日攻城，还需你我二人同心协力才是。”
文聘眉头微皱。
虽然他看不上蔡瑁的能力，但也碍于蔡瑁的身份，还是耐下性子问道：“不知蔡将军有何指教？”
蔡瑁笑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昨日观程普守城颇有章法，我军强攻恐难奏效，不如……”
说着，蔡瑁悄悄凑近文聘，低声道：“我有一计，可助将军破城。”
文聘心中冷笑，这新野的城防，在文聘眼中其实也就那样。
昨日他也看了一天，分明是蔡瑁指挥有问题，每一次攻城都在对手预料之中。
这样的攻城，自然没有效果。
现在蔡瑁竟然说，是程普守城守的好，简直是胡搅蛮缠，现在却拦下自己献计，无非是想分一杯羹。
文聘看破不说破，面上不动声色，问道：“蔡将军有何妙计？”
蔡瑁立马得意道：“我觉得，咱们可以分兵两路，一路正面佯攻，吸引守军注意，另一路由我亲自率领精锐，强攻东门。”
“我昨晚仔细看了一下，东门地势较低，城墙也略有破损，定能一举破城。”
文聘沉吟片刻，这蔡瑁果然不安好心。
东门地势低，易攻难守，若被他率先破城，这头功自然是他的。
关键是，还要让他佯攻，自己主攻？
当然。
如果此计的确是妙计，文聘也就不说什么了。
可是，文聘昨天也在东门查看过，虽然东门易攻难守，但东门外也非常容易积水。
于是文聘摇了摇头，含蓄说道：“蔡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东门地势低洼，若遇暴雨，极易积水，恐不利于我军作战。”
蔡瑁不耐烦道：“文将军多虑了，今日天气晴朗，哪来的暴雨？”
“况且战机稍纵即逝，岂能犹豫不决？”
文聘见蔡瑁心急，心中更是不屑，碍于蔡瑁地位，文聘只能说道：“虽然不好说会有暴雨，但蔡将军也说了，那程普守城颇有章法，东门的弱点他又岂会不知？”
“不用暴雨，只需多在城上储水，等攻城时倾盆而下。”
“那时东门下还如何能够站人，又如何能够攻城，搞不好还会出现无畏的损伤。”
“蔡将军，你说是吧？”
蔡瑁闻言，一时无语。
毕竟夸赞程普的话，就是他自己说的，现在让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无奈，蔡瑁只得不甘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期待文将军的手段了！”
说罢，拂袖而去。
不多时，全军用过早膳，文聘下令擂鼓进军。
很快，荆州军在文聘的指挥下，一改前日颓势，攻势如潮。
文聘熟谙陆战，巧妙运用各种攻城器械，井阑、云梯、冲车齐上，配合投石车和弓箭手的压制，让荆州军能够轻而易举的靠近城墙。
之后，荆州军交错掩护，梯次进攻。
这一次。
荆州军终于攻上城头，与程普率领的守军展开了白刃战。
新野城上。
程普身先士卒，浴血奋战，手中铁枪上下翻飞，不断有荆州士兵死在他的枪下，鲜血溅满了他的战袍。
“将士们，顶住！把荆州军赶下城去！”
程普怒吼着，不断鼓舞着士气。
虽然在程普的努力下，新野守军一次又一次打退了荆州军的攻势，但兵力差距悬殊，还是让守军感到渐渐不支。
“将军，荆州军攻势太猛，我军快顶不住了！”
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跑到程普身边，焦急地喊道。
程普咬牙道：“传令下去，将预备队也压上去！”
“另外，弓箭手集中火力，射杀那些正在攀登城池的敌军，至于敌军的弓箭手，先别管了！”
“用盾牌顶住，先尽快肃清城上敌军，决不能让敌军在城上站稳脚跟！”
局势愈发不利，程普也只得下令孤注一掷。
不过程普也没有放弃希望，他知道，只有坚持的越久，才能为孙坚争取时间，进而寻觅到最佳的攻击时机！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飞奔而来。
“报！”
“将军，穰县和育阳方向，韩当、黄盖两位将军收到我城告急的消息，分别率军前来支援！”
程普闻言大喜，有了援军，新野城就有救了！
然而，好景不长。
好不容易，凭借援军将至的消息，又成功守下两波敌军攻击的程普，就收到了噩耗。
“报！”
又一名斥候飞奔而来，哭丧着脸禀报道：“将军，大事不好！”
“韩当、黄盖两位将军中了敌军埋伏，被王威、张允率领的伏兵死死挡住，无法前来支援！”
“什么？！”
程普如遭雷击，连忙问道：“韩当、黄盖可还安好？”
斥候连忙回道：“两位将军只是无法来援，已率军撤退，返回穰县和育阳了。”
闻言，程普稍微松了口气。
至少没有全军覆没，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不过，新野的状况，恐怕真的很危险了。
如果不是孙坚孤军在外，连他也不知道孙坚如今究竟身在何处，程普还真有心放弃新野。
就在程普犹豫不决的时候，荆州军的攻势却突然停滞了下来。
本该又是一轮云梯攻城，却迟迟没有见到荆州军攻城部队的身影，只是投石在不停运转，勉强压制着新野城防。
此时。
城外荆州军前，蔡瑁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竟公然要求文聘交出指挥权。
“文将军，你看，这天都快黑了，你这指挥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吧。”
蔡瑁趾高气扬地说道：“不如这样，你下去歇息一会儿，我来代你指挥一阵，如何？”
文聘眉头一皱，虽然碍于蔡瑁身份，但并不代表他惧怕蔡瑁身份。
这种公然讨要指挥权的事情，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主公将今日攻城之事，全权托付给本将，本将岂敢有一丝懈怠？”
文聘看都不看蔡瑁一眼，直接抬出刘表，“蔡将军若有异议，不妨去找主公，若是主公让我休息，我文聘一定不说二话。”
蔡瑁一愣，没想到文聘会抬出刘表，当下不悦道：“文聘，荆州军权，尽在我蔡家之手。”
“有些事，你我心照不宣即可，今日你帮了我，我蔡家记你一个人情，如何？”
这一次，蔡瑁连威胁带利诱，统统用上了。
然而文聘摇了摇头，还是一句，“此事，还需主公手令。”
蔡瑁没想到文聘这么难缠，当即恨恨道：“你以为，我真要不来主公手令？”
“给我等着，我没有回来之前，谁敢攻城？！”
放下狠话，蔡瑁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