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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封·==
赵国的旱很快传遍了各国,倒不是其他国家一直在关注赵国,而是因为……
赵国一些灾严重的地方,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只能纠集在一起,带上锄镰刀等农具冲进官府,将官府的存粮都抢了来。
赵国一开始还想要封锁消息,不让这件事传去。
一开始他们也确实做到了,即在争抢过程中,百姓与官府的官员、士兵们都各有伤亡,但因为消息封锁及时,这件事就跟石子儿落入了大海一般,根本就没掀起来半点儿浪花。
然而,赵国的灾实在是太严重了。
赵王与贵族们对百姓又根本没什么怜悯心,在这件事发生不但没想过拿更多粮食来安抚走投无路的百姓,反倒因为担心百姓会效仿那些抢劫的百姓,选择了杀鸡儆猴,下令将有参与过抢劫官府粮仓的百姓都抓起来枭首示众。
赵国的实力在七个国家中本就数一数二,想要派兵镇压老百姓简直轻而易举。
很快,之前参与『乱』的老百姓就被抓了个七七八八。
但之的事态却并未按照赵王等人的想法进——
在赵王等人看来,他们杀了这么多不安分的老百姓,其他老百姓就算活不下去了也万万不敢再冒着被杀的风险抢劫粮食。
何况在事发生,赵王向国各地派兵,增加了各地粮仓的看守兵力。
然而他们没想过,老百姓马上就活不下去了,被砍的威胁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他们在被抓之前能跑掉就好了。
于是没多久,赵国就现了不少纠集起来抢贵族家存粮的百姓。
而且他们更聪明,抢完之立刻带着粮食跑到附近的山林里落草为寇,根本不给赵国官府抓住的机会。
贵族们却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自己手中本就握有私兵,一开始没想过不被他们看在眼里的百姓竟敢直接抢到他们上,不曾有过防备也就罢了,有了防备之,寻常老百姓可在他们手上讨不了好。
一时间,赵国民怨沸腾。
只是如今尚未入冬,即粮食歉收,老百姓家中也还有些许旧年陈粮,山林里也尚且能找到零星野菜野果填一填肚子,不至于被饿死,以还勉强控制得住形势而已。
但等入冬,有百姓的存粮都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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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赵国一片惨淡景象不同,秦国今年却是个难得一遇的丰收年。
不但被寄予厚望的玉米大丰收,就连老百姓种下的五谷:粟(小米)、麦(小麦)、黍(大黄米)、稻(水稻)、荅(小豆)和菽(大豆)【引用】等作物也接连丰收,再加上国各地都推了堆肥之法,秦国今年不但没有减收,收成还比去年增加了足足两成。
百姓为此欢欣鼓舞,朝中大臣也有些兴奋难耐——
打仗除了士兵,最要紧的就是粮草,眼瞧着打仗在即,他们如何不高兴?
林阡那十亩地照料得精细,士兵们又都有着一把子力气,锄地、松土都做得极好,底肥、追肥更是样样不落,与玉米套种的大豆收成甚至比寻常百姓家种的大豆增产更多,足足增加了三成。
不同于玉米并未被当做粮食,不需要交税,大豆作为秦律规定的五谷之一,一般是需要交税的。
以在收获大豆,林阡找到嬴政问他:“我田里的那些大豆收获了,产量似乎还不错。”
嬴政看她:“怎么?”
林阡也不含糊:“我就是想说,我需不需要交税啊?”
秦国的赋税制度不但在史书上记在不多,就连各种土文物也都没有详细记载,林阡实在搞不懂以自己目前的况需不需要交税。
嬴政略索了一瞬,要答话,又听林阡补充:“那些大豆我留着好像也没什么用,如果不交税的话,应该卖给谁呢?朝廷收吗?”
嬴政颔首:“收的,只是会比市价低一点。”
林阡松了气:“我也不方,不如交税直接卖给朝廷吧。”
嬴政自然没意见。
他沉『吟』片刻,问她:“那些花种想要怎么处理?”
林阡略有些无语,【大家都差不多都心照不宣了,还在这儿花种呢?】
但嬴政要这样做,林阡总不能拆台。
她想了想,道:“那些花种的数量也太多了,而且之前开的花好像也不好看。陛下想要吗?如果陛下需要的话,不如妾身直接……”
林阡本想说直接送,但转念一想,嬴政也不差钱啊。
于是就道:“不如妾身送给陛下,陛下若是喜欢,略赏赐一些财物足够了。”
嬴政愣了下,转看向林阡:“确定?夫人应该知道,那些花种的真作用,以及能换取的好处吧?”
若说开了玉米粮食的身份,就它那个产量,别说是金银,就是爵位也不是换不得。
但林阡,只想换一些财物?
若说林阡不懂得玉米的产量到底意味着什么,却又不尽然,从林阡第一次提起玉米时着重强调了【亩产千斤】就能看来,她很明白高产量作物的对一个国家到底有多重要。
林阡坦诚道:“那些玉……花种放在妾身手上没太大用,反倒交给陛下,许是……能让更多人活命。再者说了,陛下若真觉得只赏赐一些财物给妾身太少了,不妨……”
她小心觑了嬴政一眼,“赏妾身一道保命圣旨?”
嬴政哭不得:“保命圣旨?”
“对啊,”林阡坦然,“就是那种只要不谋反,不管犯了什么错都能饶我一命那种。”
【这世道真的太危险了,没点儿保命的东西我可不放心!】
嬴政失,玉米已经收获,确实证实了其远超现如今其他粮食的产量,给她一道保命圣旨也不是不。这般想着,他让人取来空白圣旨。
林阡立刻翘首以盼。
嬴政也不是喜欢卖关子的人,很快提笔写下林阡希望的内容,但到末尾,他略沉片刻又大笔一挥,添上了一句大概意为“因林少使种植花种产量颇大,太仓禀报寡人欣喜异常,特命人查验其能否是入。太仓以花种喂牲畜,确认其可以食用,又以死囚检验,一日并不无异常。太仓遂自己煮熟品尝,发现味道竟比许多粮食更可,可推广种植,为百姓增产……”
“林少使听闻此事,将部花种献上……其功劳甚大,遂晋封其为八子,另赏赐财物……”
他写完,当场命人宣旨。
林阡听旨的过程一直都是懵的,能得到保命的圣旨当然好了,能得到财物赏赐更让人高兴,但晋封八子……
她犹豫半晌叹了气,【算了,玉米都献上去了,区区一个八子的位分又算什么。】
嬴政眼角抽了抽:都这么久了,还没放弃离开咸阳宫的想法?
==·觊觎·==
秋收不久,林阡就从位分最低的少使一跃成为了八子,难免引来宫里其他人的侧目。
要知道陛下并不看重女『色』,这么多年过去,宫女子除了生产有人成功晋封了位分外,还从未有人在不曾生产之前晋封。
之前林少使传怀孕的时候,倒确实一并传了陛下要将其晋封为使的消息。
但那在续查怀孕只是个乌龙,就彻底没了续,林少使即一直住在陛下寝宫的偏殿,也一直顶着少使的位分,从未晋封。
可现在,不年不节的,她又晋封了?还是越过使、七子,直接封了八子?
不但宫众人,就连前朝大臣都难免关注。
王绾等嬴政心腹还好,清楚林阡的晋封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其他不知的大臣难免就要往宠妃一类的想法上靠了。
但很快,嬴政将林阡晋封为八子的原因就传来了——
他当时又不曾特意清退殿中其他人,续也不曾下令封,此事被传实在常。
嬴政倒也不是没想过隐瞒,可林阡那十亩地的存在在前朝宫乎人人皆知:那么大一片地摆在那里,又不是没人看到过上面种满了玉米与大豆的样子,士兵们种植与收获时热火朝天的景象更是被不知多少人看在眼里,根本就不是想瞒就瞒得住的。
既然瞒不住,还不如直接敞开了说。
毕竟就嬴政从林阡心音中知道的,玉米远不是部,他还等着土豆以及之的其他作物呢,如今用突然现的玉米来试试水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若能借此钓条大鱼,林阡以若再拿什么东西也就安了。
而事实如嬴政料,在林阡晋封的原因传,她整个人从这件事中直接隐形了,无论前朝还是宫,有人的目光都瞬间从她身上移开,放到了那个被嬴政赐“玉米”的高产粮食身上。
至于它以前是花种?谁在意!
嬴政的宫组成成分其实非常复杂,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极度简单——
除了林阡身份低微,在成为妃前只是区区一个宫娥外,剩下的妃乎部都是其余六国送来联姻的人,其身份不是王室公主是宗室贵女。
而这些人也清楚自己嫁给嬴政的原因,以及身上的责任:想办法阻止秦国攻打自己国家。
当然,若是在这期间可以为自己的国家谋取一些利益,甚至是将自己的孩子推上秦王之位,效仿宣太在秦国发展一支不弱于楚国的势力那就更好了。
在这种况下,高产粮种的现势必会吸引她们的目光。
因为传花种是高产粮食的同时,就有了林阡进献有玉米的消息,以宫诸人一边在心里暗骂林阡蠢,那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只是换了一些财物与没什么用的位分,一边又一改之前隐身咸鱼的作风,乎使了浑身本事,想要从嬴政手中分得一杯羹。
但嬴政怎可能让她们如愿?
存放玉米的地方重兵把守,宫内妃根本没法接近嬴政,宫外大臣更不会蠢到来找嬴政……
额,还是有的。
楚国一脉势力在现如今的秦国虽然已经落寞,但前朝宫也从未缺过领人:如宫的华阳太,前朝的昌平君与昌文君。
昌文君只是寻常宗室,昌平君熊启却是楚考烈王之子,现任楚王的亲兄弟。
是以,昌平君也格外在意刚现的玉米。
他甚至是在林阡晋封之前,就已经从一些知官员的反应与蒙毅、太仓等人的作中发现了端倪,进而一番调查,知道了玉米的大概产量。
只是当时消息未曾公开化,他即恨不能将有玉米抢走,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在嬴政面前可一直是心怀秦国,忠诚嬴政的形象,若让嬴政知道自己四处派人打探秦国消息,嬴政绝对会让他好看!
但……
消息公开化,昌平君特意等好个大臣求见嬴政,才递上了想要求见嬴政的意,但最的结果却是,嬴政见了前面求见的大臣,也见了在他之求见的大臣,却愣是没有同意见他!
……
林阡有些好奇:“陛下怎么不见昌平君?”
就他知,嬴政在攻打楚国之前应该挺信任昌平君的。
嬴政也不抬:“他求见寡人为何事寡人心知肚明,不可能答应他的事即见了面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何必浪费时间?”
他很忙的!
林阡看他忙得也不抬的样子,乖乖闭嘴磨墨,没有再声打扰他。
……
昌平君求见被拒,转就给华阳太递上了拜帖。
……
自上次被嬴政禁足,华阳太就回到了过去那种吃喝不愁,万事不管的状态,就算这次听说了林阡被晋封为八子,她也只是听了一耳朵没再关注。
“太,昌平君求见!”
华阳太愣住:“他来找哀家做什么?”
两人虽然同属楚国领人物,且一个前朝一个宫互帮衬,但彼此间其实真没有多少感。
宫娥犹豫片刻,道:“许是为了玉米而来。”
华阳太疑『惑』:“玉米?”
宫娥点,将林阡晋封八子引来旁人关注,进而引最新发现的高产粮种玉米的事仔仔细细地告诉了华阳太。
华阳太直接懵了:“难怪……”
难怪政儿会那般重视林阡,难怪自己想要害她会引来政儿雷霆震怒,难怪政儿会将林阡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原来竟是因为,林阡手上那些花种其实是一种高产粮食吗?
政儿必定是一早就认来了,以才会将林阡保护得密不透风。
想到这儿,华阳太突然愣住:若那些玉米真是高产粮种,那昌平君来找自己……
华阳太下意识皱紧了眉——
这昌平君若不是为玉米而来还好,若真为玉米二来,她少不得就要泼一泼他冷水了。
华阳太将昌平君请了进来,但不等他开直接道:“哀家大概能猜到今日前来为何事,但若外面传言为真,玉米真是高产粮种,哀家并不觉得政儿会愿意将如今还不知有多少的玉米粮种拿来,送给其他国家。”
她并不傻,这些年冷眼看着,早就清楚政儿的野心。
华阳太心中甚至隐隐有预感,觉得秦国若拿不下韩魏赵三国还好,若他真能拿下韩魏赵三国,以他之野心,之势必会将剑尖对准楚国。
在这种况下,拿刚发现的高产粮种给楚国种植,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说句不好听的,那叫资敌!
昌平君却被玉米的产量冲昏了脑,根本没将华阳太的话听进心里:“太连去秦王面前提上一嘴都不愿意,就这么笃定秦王不会愿意送一部分玉米给楚国,到底是觉得秦王不可能将玉米给楚国,还是因为您前些日子才由于试图挑拨林少使……不,林八子的兄赵高对付她,被陛下禁了足?”
“听闻秦王一直到扶苏成婚,才解除了太的禁令,让太得以现在人前。”
“我至今也没想明白,林八子不过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妃而已,身份低微,完不足为据,您为何突然对林八子手?她难道还能阻碍了扶苏?”
“您这般说话,说到底还是因为粮种属于林八子,您即以辈身份请求秦王拿一些玉米给楚国,也不得不考虑林八子的心吧?”
“太,的贸然之举造成了如今这一切,难道一点儿挽救的措施都不曾想过?”
“昌平君,怎么和哀家说话呢?!”华阳太见他急功近利,不但看不清现实,反倒试图将有罪责推到自己身上,当即呵斥声,“粮食为一国根基,这世上任何一位君主,都不可能将自家的粮食送给敌人培养势力!”
昌平君咬牙,到底沉默下来。
华阳太见他不说话,也跟着冷静下来,半晌,她皱眉:“可是楚王给递了什么话?”
昌平君摇。
华阳太登时气了:“既然并非楚王递话,这般着急上火作甚?竟还敢污蔑哀家,意图……”
她愣住,总算明白过来——
这昌平君根本不是不清楚嬴政『性』格,以及他会做的决定,这般上蹿下跳仅仅只是因为玉米高产的消息传回楚国,昌平君这个现任楚王的弟弟若是不能弄回玉米,只怕会受到不小的压力。
而为了转嫁压力,昌平君找上了自己。
想清楚,华阳太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昌平君,本以为我可以互为臂膀,竟不想是哀家想多了!来人,送客!”
昌平君还想辩驳,却在对上华阳太冷若冰霜的脸失了声。
昌平君只得不甘心地离开。
华阳太却是越想越气,她身体本又不好,等到傍晚竟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她连晚膳也不曾入,直接躺在床上睡下了。
但等深夜,华阳太身边宫娥在为其掖被子时发现,华阳太高烧不退。
==·薨逝·==
嬴政知道了这个消息,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到底还记挂着当初宫变时,华阳太给予自己的部分支持,于是立刻命人将御医请到了华阳太宫中为其诊治。
索『性』救治及时,华阳太的病很快稳住。
但到底年纪大了,每一次生病都像是过一道坎儿,病控制了也难以在短时间内痊愈。
嬴政即很忙,偶尔也会去华阳太的宫殿探病。
他本还担心华阳太会趁着生病向自己提要求,却没想到其生病好些天,竟一次也不曾主提过玉米,甚至连旁敲侧击的试探也没有过。
嬴政愈发满意,更是日日都到华阳太宫中探病。
宫里诸人对华阳太愈发慎重。
……
想要玉米的人,绝非只有昌平君而已。
只是其他妃想要接近嬴政很难,以对此有心无力而已,但除了华阳太外,其实还有一个人在面对嬴政的时候,是有身份压制的——
嬴政的生母,赵太。
当年赵太将令牌交给嫪毐,让其带兵『逼』宫却失败被车裂,赵太就被嬴政送去了雍城。
为了阻拦赵太回来,嬴政甚至杀了不少想要劝阻的官员,但最还是被一位叫做茅焦的官员说,将赵太从雍城接了回来。
而茅焦用的理由,是嬴政若将赵太弃之于雍城,会让人觉得不孝,若不孝之传遍诸侯国恐会影响天下人才来投奔效力——
“秦方以天下为事,而大王有迁母太之,恐诸侯闻之,由此倍秦也。“【引用】
以面对赵太,即是嬴政也不得不顾念一下自己的声。
当然,母子二人早就因为那块令牌翻脸,赵太也知道自己这儿子的『性』子,以即被迎回了咸阳,也一直独居于甘泉宫极少来『露』面。
但这次,她不得不现。
因为赵太在赵国尚有亲人在世,赵国旱灾波及的绝非仅仅只有百姓而已。
赵太主求见嬴政。
林阡当时在嬴政旁边,听到宫人进来通传,下意识就想要退下给这对母子留下足够的空间。
嬴政看了林阡一眼:“不必,尽可以留下。”
林阡本已经起身,闻言迟疑片刻,只得又跪坐下来。
赵太很快进来,视线却在落在林阡身上时顿了下,但见嬴政面无异『色』,只能面不改『色』地走上前:“政儿,这么晚了,竟还在忙吗?”
林阡下意识看了眼门,天光大亮。
【天呐,太尴尬了……】
嬴政抬起,语气并不客气:“今日不在甘泉宫养病,找寡人有何事?”
林阡明显看到,赵太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来了一下。
但赵太并未发作,而是道:“难道为母无事就不能过来探望自己的儿子?”
嬴政不答,嘲讽地看了赵太一眼。
若是有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即惹不起,林阡也绝对掉就跑。
但赵太忍了下来。
她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不曾有一丝改变,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无视了嬴政的嘲讽,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为母今日特意下厨,做了一桌赵国风味的食物。为母至今还记得,当年我母子二人在赵国艰难度日时,为母对厨艺一窍不通,做来的食物实在难以下咽,但政儿为了宽慰为母,却还是面不改『色』地咽下,为母当时就……”
也不知道这话怎么刺激到了嬴政,他突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一块砚台扔向了赵太。
林阡瞬间起身,却已经来不及,只能惊慌开:“太——”
赵太吓懵在了原地,完忘记了闪躲。
但……
啪嚓——
砚台从赵太耳畔滑过,碎裂在了她身的地面。
林阡舒一气。
赵太回神,看着地面的砚台碎片,脸『色』刷一下白了。
她抬抬脚,似乎想要往退,却突然打了个踉跄。
好在林阡及时将人拉住,这才让赵太免于摔倒丑。
可她并不高兴,不但在站稳狠狠甩开了林阡的手,还惊骇欲绝地看着嬴政,吐了一句:“果然一直都想杀了我……”
不等林阡反应过来,赵太惊慌失措地跑了大殿。
【若嬴政真想杀了赵太,嫪毐宫变失败才是最好的机会,何必将她留到现在给自己添麻烦?】
但赵姬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林阡能看来,赵太最看向嬴政那一眼时,眼底的恐惧是实打实的。
她下意识看向嬴政,有些担心。
嬴政却像是已经习惯了,嗤一声,继续埋处理公务,若有什么需要召见李斯等人询问的,也会直接让蒙恬去将人叫到宫里,似乎完没受影响。
……
赵太从嬴政宫中离开,一开始还心有余悸,但见嬴政并未派人来追,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然,她想到嬴政方才毫不留的作与反应,心里异常不是滋味儿。再一想到这段时间嬴政对华阳太的优待与看重,心里的怒火腾一下就冒了来——
当初若不是这个老虔婆提前通风报信,让嬴政做好了准备,嫪毐怎么会失败?她的两个儿女又怎么会惨死?
如今她作为嬴政的生母,竟然还没华阳太那老虔婆更得重视!
赵太真是越想越气,转就走向了华阳太的宫殿。
她不好过,华阳那老虔婆怎能好过?!
……
林阡一直放心不下,最近一段时间都安分了许多。
谁知不久,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燕太子丹。
但嬴政对这一位就没那么客气了,内侍进来通报,他直接就让人离开了。
林阡还挺好奇的,毕竟……
【荆轲刺秦的主谋诶,不见上一面多可惜!】
她刚在心里吐槽完,下意识转,好对上了嬴政似非的眼睛。
完蛋!
林阡非常担心以嬴政永除患的『性』子,会直接把燕太子丹给杀了。
嬴政似乎也确实有这个意,很快就下令增加看守燕太子的兵力,甚至命人格外注意他与其他人的来往与谈话,若有信件更是命人不要错漏。
似乎只要让他抓到把柄,嬴政就能立刻让燕太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林阡有些悔:倒不是觉得嬴政剪除患的做法有什么不对,而是因为燕太子丹这个人牵扯到了一系列事件,荆轲刺秦虽然最知,但对秦国来说,因为这次荆轲刺秦,秦国发兵燕国才师有。
这个简简单单的“师有”,从某种程度上,也麻痹了其他国家对秦国的警惕,减轻了秦国攻打其他国家的难度。
但很快她就不用担心了,因为就在嬴政下令没两日,华阳太宫里的宫娥一脸惊慌地冲到嬴政宫殿报讯——
华阳太,薨了。
==·地震·==
华阳太薨了,嬴政自然没精力再去关注燕太子丹。
他对此非常不满:“华阳太前些日子经过御医看诊,病不是好多了?寡人记得,御医曾说只要静养,未必没有痊愈的机会。为何不过短短日,华阳太薨了?”
那宫娥吓得半死,却又因着分对主人的忠诚鼓足了勇气:“陛下,是因为昌平君与赵太!”
听宫娥一番诉说,嬴政等人终于明白了具体缘由——
华阳太原来本就在病中,一直就没好彻底;偏偏这段时间昌平君等人就没放弃过往华阳太处使力,无论是信件、礼物还是信,华阳太宫里就没断过,但基本外面来送一次东西,华阳太就会被气一次;而在华阳太薨逝这件事上扔下去最一根稻草的,则是赵太。
也不知赵太怎么想的,她在被嬴政吓走,竟跑去找华阳太大吵一架,当场就把人给气晕了。
种种原因叠加,华阳太当晚就病加重了。
只是她自己似乎觉得丢脸,并不让人御医同嬴政提及,每天见到他也强作平静。
但到底没撑天,华阳太在昨晚睡梦中溘然逝。
嬴政勃然大怒,当场下令让赵太在甘泉宫好好“养病”,病愈之前不得随意门。
昌平君他也不曾放过,事发生嬴政完没给人面子,直接在朝堂上指着昌平君的鼻子骂了好次,直把人骂得灰土脸,却还不敢『露』半分不满。
可纵使如此,华阳太也没了。
很快,宫里宫外开始为华阳太的丧礼忙碌,各『色』祭祀器具也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准备了起来。
嬴政难得放下了手中政务,亲自负责华阳太的葬礼事务。
他去忙了,林阡就闲了下来。
许是在医院见多了生死,林阡对华阳太的死没有太多的感觉,但在宫内宫外一片伤心惨淡的环境中,她若表现得太过淡定,似乎也不太好。林阡躲在了偏殿。
她觉得无聊,再次拿起书本开始读书认字,若是有不认识的,就去找蒙恬等人问一下。
林陌也不太敢门,也和林阡一起待在偏殿。
林阡一开始没注意,但有些字过于复杂,认得她脾气暴躁。等她抬起,一下就对上了林陌羡慕的眼神。
她愣了一下,突然有些抱歉:“陌娘,要不要跟着我一起认字啊?”
林陌先是一顿,旋即惊喜道:“我也可以吗?”
林阡点:“当然可以!只要有条件,本来就最好是每个人都读书识字,这样才能懂得更多道理,也能防止被人欺骗。”
林陌一下子高兴起来,但她脸上的容又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可是我又笨又蠢,肯定学不会的……”
说着,她煞白着脸将两只手的食指拧在一起,搅得都发白了也没放开。
林阡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回想了一下原主与林陌以前的处模式,认真考才终于明白,许是因为原主母亲对林陌有恩,又有赵高处处让林陌照顾原主,以尽管在原主记忆中两人是地位平等的真依为命,林陌却可能潜意识将自己放在了落于原主的位置。
林阡又回忆了一下自己与林陌这个月的处,发现平时虽然看不来,但在自己偶尔因为其他事没控制住脾气牵连到了林陌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提过意见。
而林阡开始学习认字,林陌明明也有学习的想法,竟然也从未主找过林阡。
就好像在她心里,这一切都是常的。
林阡倒吸一凉气,她前世大半时间躺在病床,从未与朋友处过,竟然不曾意识到两人的处模式有什么问题。
她赶紧拉着林陌坐到自己旁边:“陌娘,和我从小一起大,我能做的事当然也能做。”
说着拿一个木制托盘与竹竿——
因为竹简与『毛』笔一个重一个不习惯,林阡托人做了一个木质托盘,并在上面铺满了沙子,平时就在上面写写画画熟悉文字。
在将自己认识的有文字与这时的篆书对上号之前,她暂时不打算浪费文具。
如今好,可以带着林陌一起认字。
林阡先写了个篆书的“一”,慢慢从数字一个字一个字地教林陌。
没想到林陌竟扭扭捏捏地开:“我、我之前看着阡娘认字,其实认识一些字了。”
林阡惊喜地看着她:“光是看着我认字就学会了?很聪明啊!”
“真的?”
“当然了,我学认字的时候可没有聪明。”
林陌被夸得满脸通红,竟也不再推拒,主拿过林阡手上的竹竿在沙盘上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认识的文字:“我认识的就只有这些了,阡娘再教我其他的……”
……
中途沉『迷』制作土豆粉,吃土豆饼的花听说了,还特意送了林阡一些做好的食物。
花在的部落周围似乎有许多香料,煮好的土豆粉竟然很有些家常味,但因为华阳太薨逝,林阡特意嘱咐了花不要往里面放油。
即如此,两人也吃得当满足。
不过很快,华阳太的葬礼式开始了。
这种严肃悲伤的场合,林阡与林陌二人是万万不敢惹事端的,是以从到尾都跟在其他高位妃嫔身,她们做什么林阡就一丝不苟地跟着做,务求没有一丝错漏。
这场葬礼一直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月。
此,嬴政亲自为华阳太茹素祈福,又决定亲自为其守孝二十七个月,但在朝臣极力劝阻下,这才决定以二十七天二十七个月。
这一个月内,嬴政严格按照守孝标准认认真真地守了二十七天。
林阡与他同住,衣食住也都没太大差别。
直到一个月,时间进入九月。
赵国国内的灾愈发严峻,各类□□烧事件更是层不穷,让周围国家看足了话;而秦国历法,十月即为月,若不在九月兵攻打赵国,那么就要再等一个月,过了月再发兵了。
秦国上到嬴政,下到朝臣士兵,自然不会愿意。
于是一番商议争夺之,朝堂最决议派王翦、杨端和等两位将军率兵攻打赵国。
大部分士兵整装待发,开始往前线集结。
赵国听到消息,更是心慌意『乱』,完顾不得国内『乱』,匆忙集结了大半兵力派往了边境。
只等两方兵力集结,战争一触即发。
没人觉得,这场战争避免得了——
因为这个机会真的是太好了,老天就是这么巧,在秦国攒够实力准备东的时候,韩魏赵三国中实力最强的赵国偏偏就发生了大旱,偏偏就发生了饥荒,偏偏就发生了内『乱』……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抓住,秦国若再想拿下赵国,只怕将会耗费比此时攻打赵国多好倍的价。
但就是那么巧,在两国士兵在前线集结完毕,马上就要来上第一场遭遇战之时……
秦国内部问题了——
秦国的粮仓之一,蜀郡,发生了地震。
就在一年前,赵国地也曾发生过一次地震,当时景异常惨烈“地大,自乐徐以西,北至平阴,台屋墙垣太半坏,地坼东西百三十步”【引用】。也是因为在这次地震中地损失太多,为赈灾百姓、为重建地消耗了太多存粮,赵王在今年发生旱灾时才会捉襟见肘,不得不向贵族伸手要粮。
秦国这次地震不如去年地的地震强烈,损失也不比地严重,但地龙翻身在古一向被视作不祥之兆,更何况这次地震同样令不少百姓家中房屋倒塌,掩埋了不少粮食,还有不少人因此受伤。
嬴政不得不下令暂停伐赵,将更多粮食与朝堂精力都放在了蜀郡。
他有些可惜,如今本是最好的机会——
不只因为赵国况不妙,适合趁火打劫,也因为临近过年,念亲人家乡的秦军势必比其他时候打仗更勇猛。
而错过这最一个月,说不准赵国就能抽调人手整顿内『乱』,为秦国攻赵增加难度。
但这也没办法……
嬴政不愿多想,身心投入赈灾之中。
但就在秦国上下抽调走大半青壮抵达战场,又将剩下士兵派去蜀郡,除嬴政身边守卫一如往常外,咸阳宫其他地方的守卫自然不如以往。
而就在这时,负责看守燕太子的士兵前来禀报消息:“陛下,卑职看守不力,竟让那燕太子……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