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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伟回头，发现是一脸颓然但又写满不甘心的沈风。
他顿住了脚步，心下感到有点意思，他刚刚看见人多已经放过了这小子，没有出口奚落。
这人现在居然还自己凑上来讨没趣。
“不熟你也喊我的全名？看来优秀毕业生的素质，也不过这样。”钟伟慢悠悠的转身道。
沈风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信息，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优秀毕业生？在背后搜过我？还有，你手机的屏幕亮着，上面看的也是归谷被诬陷放农药的视频，你到底是对归谷感兴趣，还是罪犯爱回到现场的窥探欲作祟？”
“你什么意思？”
“我说，那个从昨天开始在网上买水军诬陷归谷放不明添加剂的人，是不是你？”
听到这么天真的打直球发问，钟伟简直想要发笑。
就是我干的你又能怎么样？
成功的本质就是掠夺啊，傻子，不然你觉得我是怎么在农业卷爆的双城做到规模第三大呢？
资源有限，确定只要摧毁对手，好事就能落在我头上，我为什么不做？
至于对手最后怎么样，欠债了破产了跳楼了，那又与他何干。
以上这些内心所想，在钟伟从昨天看见那些诬陷帖子开始爆了之后，就很想跟沈风说出来。
尤其是刚刚味悦坊的人在会议上，隐晦的定下了改由他们绿野来供货，那种又一次靠着手段得到订单带来巨大的满足感，真的让他很想告诉全世界，看看啊，我又成功了。
所以，对着面露愤怒的沈风，钟伟不仅没有心虚。
他反而以胜利者才有的姿态走近了一步，将手机举到沈风眼前。
“我......是对你们很感兴趣，但那也不能代表事情是我做的吧，而且，谁又知道你们有没有为了增产加了什么东西。”钟伟刚才内心所有的想法，其实已经到了说出口的嘴边。
可他听到附近有脚步声，于是立刻改口。
这里毕竟是味悦坊的办公楼。
有些话他对沈风说出来能获得击垮对手心态的快感，但不能被甲方当场听到，毕竟合同还没签。
“招标那天你就坐我旁边，你明明看到了我那批萝卜的产量预测和其他检验报告，你知道我这是品种改良，而不是添加了什么东西。”沈风强调道。
钟伟有些奇怪他怎么会强调这个，好像自己看到报告是多重要似的，但也没多想。
“我看到了知道了你的报告，那又有什么用，你不服就跟味悦坊抗争去......”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旁边的走廊转角，来了一个五官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妇女。
原来刚才听到的脚步声，是他姐的。
“阿伟，这个是谁？”她语气都透着傲慢，显然没自己弟弟能装。
钟伟用玩味的语气答道：“归谷生态农场的负责人，沈风。”
两姐弟并排站在沈风的对立面，瞬间有种二打一的感觉，连气场都变强了。
最明显的变化是，钟伟跟来了靠山似的，鼻孔都仰得更高。
沈风一下子察觉到钟伟这微妙的情绪变化。
他能感觉出来，钟伟明明是情绪很多变的，但又故意端着不想被人知道，总之很拧巴。
这种性格，可不是激将法的最爱吗？
于是，沈风故意刺激道：“原来你是有种的，看到了还是会承认，那我就确定买水军的不是你了，我也真是，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就是一老实种地的，哦，这个大婶看着也一样，你们估计连水军都不知道是什么。”
说完，沈风就假装要走。
“你说什么？！”钟伟一下就被刺激到了。
他虽然是靠着种田起家，但他却不最喜欢别人认为他只是个普通的种地佬。
因为钟伟自己知道，绿野能走到现在，是靠他的头脑和商业手段，而不仅仅是埋头种地！
他姐更是沉不住气的炸了。
“我们还能不懂？以前水军都还叫网络抢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买过了，你那时候是个什么东西？就一小学鸡！”
“捡漏就捡漏，还装模做样的，就你们这样能懂商业计谋啊，别得了便宜就装有脑。”沈风加大刺激力度。
钟伟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阴着语气道：“我本来挺心疼花那么多钱去买水军，可现在想到能把你的农场弄死，我觉得值当了！”
“你是说，那个从昨天开始在网上买水军诬陷归谷放不明添加剂的人，是你？”沈风稍稍提高音量，一字不漏的重复刚才的问题。
“没错，这个人就是我，就是我干的你又能怎么样？！”
钟伟终于说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想说的话，连气管都觉得顺畅了不少。
他正等着沈风露出惊愕的表情，然后气急败坏的质问自己。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只见沈风对他们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就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沈风从衬衫上衣的口袋掏出了手机，按了一下。
“真就是你们干的呀，那我就不用再试探别人了，谢谢了啊。”
沈风一边说，一边操作着手机的视频回放。
“我看到了知道了你的报告......以前水军都还叫网络抢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买过......是我干的你又能怎么样......”
播放的，赫然是他们姐弟俩刚刚说过的话！
形势一下子就对调过来！
惊恐、慌张以及难以置信出现在了钟伟的脸上，他就像偷东西被抓住一样。
钟姐倒是眯了下精明的眼睛，镇定道：“阿伟，别慌，他这样偷录来的，法律就不认可！”
沈风又笑了，再次开口。
“网上很多人说，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录音，属于非法证据，法官不会采用，必须提前告知对方要录音了，得到对方同意后才能开始录，录音才有法律效力，你是看了这个吗？”
被他说中的钟姐心头一紧，表情微变。
“你自己不觉得这很扯犊子吗？都告诉对方要录音，对方还能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
沈风反问后，又接着说。
“在之前，最高人民司法庭确实有过一条相关批复，假如在没有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私自录制其谈话，即不合法行为，以这种手段取得的录音资料，不能够作为证据使用————”
说到这里，沈风故意停了停，看钟伟两姐弟悄然松弛下来的表情，用戏剧性的口吻继续道。
“但是，这条批复在2019年就被废止了！知道吗？对于私权来说，法无禁止即可为。”
“我在公共场合录音，而且不是强迫你们说出来的，就代表是有用证据。”
钟姐的脸色大变，她真的不知道！
而钟伟更不用说了，情绪本来就不是特别稳定的人，气得嘴唇都在微颤。
沈风看着他们心态又一次崩塌，笑着说：“真以为法盲在网上看了点科普，就不是法盲了吗？到底是什么给了你们自信？”
“斗音短视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