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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指针3
分局内部一片惨烈。
早已凝固鲜血散发阵阵腐臭血腥气味,阵法纹路如同虫子一般，爬满墙面。
耳边，嗡鸣不断,太阳『穴』阵阵刺痛。
安雪强忍痛,放轻脚步，心翼翼来到一楼。
只见一楼大厅被为繁密、复杂法阵覆盖，满空被捆在法阵正中心,周身黑气弥漫。
他不断在挣扎，八只眼睛染上猩红之『色』,喉中阵阵咆哮,痛苦异常。
浅霖——安雪一眼就能认出那浅霖。
他同样身处于法阵中心,围绕疯狂挣动满空绕了一圈。
他有一双蓝『色』双眸,眸光中噙满安雪极为陌生阴狠之『色』。
那不浅霖瞳『色』,也不浅霖会『露』出眼神。
浅霖目光在满空身上上下打量,随后，抬起手中手术刀。
不平常样式手术刀，刀身呈流水状，刀尖细长，刀锋如锯齿。
他一俯下身,刀尖轻易便划破满空坚硬躯壳，满空一声激烈暴吼,同时,安雪脑子像被长锥刺入一般,猛然疼痛。
他到刀尖没入满空血肉，鲜血淋漓，而浅霖捅刀动作却一滞，瞳『色』在蓝与黑中不停徘徊,最后，像挣扎许久般，浅霖猛地撒开手，接连后退：“不行，不行，不能开启法阵，我不能这么做！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下一秒，蓝眸再现，还浅霖声音，只语气同方才惊慌失措截然不同：“你觉现在还能停下来么？献祭从年前就已经开始，你杀了多人，你抓走满空，劫持分局，一切一切，都你所为，你已经停不下来了，浅霖。”
瞳光闪烁片刻，再次转成为黑『色』。
浅霖不停摇，手术刀方向倒转，准自己胸口：“不我，不我！你，你『操』控了我身体！你！！”
刀尖准胸腔偏左下方，那心脏位置，浅霖挥刀而下，却在即将触碰到自己之前，猛然停住动作。
然后，他掌心一松，手术刀掉落在地，声响清脆。
“哈哈哈哈哈。”他又笑了，嗓音阴森烁烁，全嘲讽，“你做不到，你根本没办法杀死自己，你个贪生怕死人，知道真相又怎么样？被骗了又怎样？你已经深陷其中，你还有什么办法逃离么？”
“服从吧，服从于主人，我们——我和你，早已经他一条狗。”
眸中光一暗淡下去，待浅霖再抬起时，双眸再次成为蓝『色』，他嘴角缓缓挑起，捡起地上手术刀。
他一边走向满空，一边开口，不知道满空说，还体内另一道意识说：“睡吧，只要拿到主人想要东西，快就要结束了。”
“你要知道，我们正在完成，一件极其伟大情。”
他蹲下身，上满空惊惧目光：“我们将迎来，一场进，一场全人类进。”
随着他话音落下，浅霖/诡医生身上爆发出一阵极其强悍灵力，浓浓黑雾源源不断自他体内爆发而出，以一摧枯拉朽姿态蓬勃扩张，蚕食着每一缕空气，每一寸空间。
浅霖/诡医生面前浮现出一个巨大时钟。
于这股力量，安雪实在太熟悉了。
浅霖能力。
“嘀嗒、嘀嗒。”
时钟之上，指针摆动。
浅霖拨动指针。
刹那之间，恍若受到某力量推动，空气开始加快流动，就连刮擦过耳畔风声都变短促而尖锐。
没有人注意时间流动，没人注意到自己动作在无形间被加快，没人注意到，原本就阴沉天，竟在几分钟之内爬上了几颗星辰。
前一秒分明还午后，这会却已经进入到傍晚！
夕阳西沉，透过厚重浓雾，于天际中绽放狭长余晖。
能力发动——指针之间。
指针之间，能够加快或减慢时间流速，而身处能力之中人根本无法发现任何不劲之处，他们只能随波逐流一般，随被『操』控过时间加速，或定格。
万万物“运动”被时间所『操』控。
这一极为bug能力，如果能够无限制使用，必然后患无穷，试想，有人在无声无息间减慢时间，在毫无防备时忽然出现在面前，贴脸偷袭，一个人该怎么应？
或加速时间，人类细胞、人类生命本来就短暂，弹指之间，生命就会烟消云散。
幸好，世界需要守恒，能力也，越强大能力，越无法随心所欲使用，要想大范围『操』控时间，必然做好全准备，否则，一旦使用，必定反噬自身，暴毙而亡。
而诡医生，他早就在年之前开始布局，他法阵，他献祭，整整年积蓄，足以支撑起他展开这一次大范围时间流动。
在愈渐加快时间中，夜『色』降临，星辰漫天，诡医生再次来到满空面前，抬起手术刀就要往他心脏刺去。
安雪来不及多想，瞬间抽出血镰，快准狠削过诡医生手，手术刀弹飞，只在满空身上留下一道细细伤痕。
“你不浅霖，你谁？”安雪声音冷，淬着冰似。
到安雪，诡医生表情一下子变了，像完全没有想到安雪会在此时此刻出现：“你进来了？你怎么进来？”
安雪没有回答他题，抬起血镰，镰锋直指诡医生喉咙：“你不浅霖，回答我，你，到底谁！”
……
……
分局外。
随着时间快速流动，原本藏匿于地底法阵逐渐浮现，诡异文字刻在地面之上，红光流动，岩浆般布满整座双城。
天空以肉眼可见速度黑沉下来，浓云厚重，卷成有若旋涡形状，盘旋于天际，阴沉压抑，仿佛末世降临。
这幅场景实在太罕见，正在撤离普通群众想要拍下来，刚掏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一信号。
“奇怪？我怎么没网了？”
“我也没网了，还不能拍照？”
“我也我也！到底怎么了？”
为了防止态扩大，特殊管理局利用频率信号影响所有电子设备使用，撤退并像司段汇报当前情况。
“15区已经撤离完毕。”
“06区正在执行撤离命令。”
“鬼气值极速升高，已经超出临界值了！”
“局长，局长！09区域出现不明物体！！”
传送来画面中，阴气遍布，如波涛般汹涌奔腾，有什么东西自阵法中脱离，缓缓上升。
放大画面一，便会发现，那数个器官，粘稠汁『液』横流，似在疯狂汲取法阵之中能量，越变越大，粗厚青紫血管跳动，一下，又一下。
“卧槽？这什么？！”这画面着实充满视觉冲击力，空向笛忍不住干呕几声，“器官？怎么一回？！”
夕楼烦躁不安，来回走动：“能量从分局内部传送出去，里面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能够给他回答。
身处分局之中只有安雪和浅霖，还有一个发狂满空。
夕楼眉心紧皱，最终下定决心走到冉羽迟面前。
将安雪送入分局之后，这位鬼王大人便再未开口，捧着那枚破铭牌，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夕楼，“里面发生了什么？”
冉羽迟依旧紧紧握着那枚铭牌，似在出神：“不清楚。”
夕楼又：“你到底站哪边？你把安雪送进去，究竟有什么目！”
见冉羽迟没有要回答意思，夕楼语气又重了几分：“说话。”
冉羽迟撩起眼皮：“别吵。”
此刻冉羽迟心里并不平静。
像浸入海水之中，脑中一片沉闷，那些被他忘却记忆似在眼前，却又无法触及，不论冉羽迟怎么回想，都只有模糊不清画面。
实验室，监/禁，少年，裂缝，齿痕……
好近，好像呼之欲出，伸手去抓却总会从指缝中漏走，不会留下一星半。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就在此时，冉羽迟又听到司段声音，他再次试图将安雪从分局中带出来，冉羽迟松开铭牌，拦在司段面前。
第二次被阻拦，司段怒了，质冉羽迟：“你想要他死在里面吗！！！”
“死？你不第一次说这个字。”冉羽迟反：“你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司局，你为什么总将‘死’挂在嘴边？”
司段冷冷一撇，不愿再多费口舌：“让开。”
冉羽迟没骨似倚在墙边：“如果你要进去处理浅霖，我不会阻拦，但如果你要进去带出来安雪，抱歉，我不能让你进去。”
司段目『露』冷光：“鬼王阁下要阻挠到底？”
应急灯光自上而下照『射』，长长光柱落在冉羽迟和司段身上。
司段一改平日温文尔雅形象，眼神冷淡，一席正装制服衬满身挺拔。
强光之中，冉羽迟瞳孔缩，瞳仁边缘有一圈淡淡红芒，深至浅，像夜空与极光碰撞——那独属于浴血者眼睛。
过去有人想要豢养浴血者，也为了这样一双独特眼睛。
一段画面登时冲进冉羽迟脑海之中。
那一个年轻人，二出模样，他身穿特殊管理局制服，周围全火光。
那位年轻人正仰，一眨不眨盯向天空某一道影子。
机械双翼，手握血镰，悬浮于圆月正中，映出一道颀长黑影。
“太美了！太美了！！”年轻人声音充满向往之意，“好想要啊……”
画面一闪而逝，再回过神时，没有火光，没有圆月，面前依旧愠愠发怒司段，五官深邃，灯光之下，投出极具光影感阴翳。
冉羽迟仔仔细细端详他脸，眯起眼睛，语气中听不出太多意思：“司局长，你起来好像……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