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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众慌忙抵挡,但那青光势不可挡,直接将他们震退数丈。为首的闻仲嘴角溢血,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滚!“蒋歆怒喝一声,”再敢踏入地府半步,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教众面面相觑,最后只能咬牙退去。待他们走远,蒋歆才转身看向崔珏。
“你没事吧?”蒋歆的声音柔和下来。
崔珏摇摇头,苦笑道:“又给你添麻烦了。”
蒋歆拍拍他的肩膀:“你我说这些就见外了。不过......”他神色凝重起来,“通天教主这次是铁了心要你的命,灵谷已经不安全了。”
崔珏沉默片刻,问道:“天庭那边......”
“玉帝闭关,王母掌权,天庭已经乱成一团。”蒋歆叹了口气,“我怀疑,他们是想借机削弱地府势力。”
崔珏眉头紧锁,“当年昆仑一战,我以为三界已经有了默契,不会轻易开启战局,怎么他们还是不肯罢休?”
蒋歆冷笑一声,“罢休?他们哪里会肯!玉帝以为自己已经弹压住了三界的不臣之心,实际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话说,玉帝其实不是闭关,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若有一天三界动乱,他便可以推说自己闭关修炼,什么都不知道。”
蒋歆冷面冷情冷心,少有这么直白指斥一个人的时候。
崔珏都忍不住想要笑出来,可是看蒋歆的神色甚是严肃,也知道他说的不假!
蒋歆突然身长百丈,把崔珏捧在手心、护在心口。
崔珏脚下一个不稳,伏在他的手心中,疑惑不解,“蒋侯,这是……”
蒋歆告诉他:“现在趁着截教教众回去通风报信,还有这么片刻空暇,我带你去地心!”
崔珏听到这话,回忆起当初蒋歆被困在地心之中时,他曾经两次探望。只记得那里比灵谷还要虚空,既没有光,也没有声音。任何无论是凡人,还是神仙,在其中仿佛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那种滋味并非是常人能够忍受。
就在崔珏绝胡思乱想之时,突然感受到一股热流从蒋歆的心口注入到自己的体内。
他神色大变,“蒋侯,万万不可!”
蒋歆不久之前用心头血破了地府的周天星斗大阵,在重伤未愈之下,他又到人间强行施法解救自己;现在他又将自己的灵力渡给自己,恐怕他接下来无法应对即将登门通天教主祖!
蒋歆知道他的思虑,安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你都不在了,那么地府也没有存在的意义,我定是要护你周全!”
崔珏还想说些什么,只见蒋歆带着他到了阴山脚下。
蒋歆虽然身长不少,可是与这高不见顶、深不见底的阴山比起来,依然十分渺小。
只见他用空余的那只手捏了个诀,阴山立时开出一条幽深的路。
这条路的黑暗程度不亚于梵塔甬道,几乎所有的光亮都被吸附进去,却和蒋歆当时在地心之中的那条甬道完全不一样。
蒋歆小心翼翼地捧着崔珏,义无反顾地投入到无尽的黑暗之中。
崔珏躲在他的大氅里,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感受到蒋歆将心口的灵力源源不绝地注入到自己体内。
“闭上双眼!”蒋歆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崔珏明白,蒋歆已决定以这种方式救下自己,也不与他再多做客气,听从他的话,紧闭双眼,盘腿而坐,在他的手心之中静息吐纳,调动体内一切修为,只求能护住魂魄固形,不会烟消云散。
不知过了多久,在崔珏自己的努力和蒋歆的加持之下,二人终于到了地心深处。
此时的地心深处与蒋歆所在之时那一片白茫茫截然不同,是一间装饰精美的房间。
房间四壁以深褐色的檀木为饰,木纹细腻,散发着淡淡的木质清香。墙上挂着几幅凡人名家的水墨丹青,画中山水朦胧,意境深远,仿佛能听到溪水潺潺与松风低吟。画框是古朴的木质雕刻,边缘镶嵌着青铜色的花纹,显得庄重而典雅。
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红木圆桌,桌面上铺着一块绣有祥云纹样的锦缎桌布,桌上放着一套青花瓷茶具,茶壶与茶杯上绘着细腻的花鸟图案,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静好。桌旁是几把雕花木椅,椅背上刻着祥云与瑞兽,线条流畅,坐垫则是深色的绸缎,柔软而舒适。
房间一角有一张紫檀木书案,案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一方砚台,墨香犹存;一支狼毫笔,笔尖微润;几卷宣纸,纸面光滑如丝。书案旁是一盏青铜灯台,灯台上燃着一支红烛,烛光摇曳,映照出案头一本翻开的古籍,书页泛黄,字迹苍劲。
房间的另一角是一座雕花屏风,屏风上绘着四季花卉,春兰、夏荷、秋菊、冬梅,栩栩如生。
屏风后隐约可见一张雕花木床,床上铺着锦缎被褥,被面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床头挂着一串铜铃,无风拂过,铃声自响,叮铃清脆。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宁静而悠远的气息,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唯有那淡淡的檀香与墨香,伴随着烛光的摇曳。
崔珏最后看向紧邻床边、空空如也的书柜,颇有些不解的将目光转向蒋歆。
蒋歆告诉他:“凡人寿短,但是历长。这里有从古至今凡间所有的书籍。如果你想取阅,心中默念即可。”
崔珏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蒋歆为什么让他查阅凡人的书籍,可是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在地心之中只能吸取灵力,并不能有其他作为,或许这些书籍也可以拿来解闷。
蒋歆在地心之中变回原来的模样。
他嘱咐崔珏:“身在地心,无法判断斗转星移、时间流逝,所以你一定要静下心来,顺其自然,心中不可再有任何杂念!”
崔珏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相信蒋歆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拱手相送,“蒋侯,我定会在此处潜心修炼,必不会成为你的拖累。我只有一事相求,地府众神及哪吒、红孩儿经受无数劫难,还望你尽力护他们周全!”
蒋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